书生传奇之邺城之战上【文:书生】
夏未央按捺不住,早就打马向前。我却勒住了马头,心头浮想联翩。
邺城最出名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因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曹操。爷爷对曹操一直是赞誉有加的,不像茶社里那些说书先生,说到刘备就两眼放光,说到曹操就深恶痛绝。曹操初起兵之时,北有强敌袁绍,号称雄兵百万,座下更有郭图逢纪等一干谋臣,颜良文丑高览张郃等一干武将,所以当时便有了“袁绍不可战胜”的传说(孔融语)。但是曹操却在谋士郭嘉、荀彧等人的劝说下,果敢地对袁绍举兵。屯田制令曹操拥有了充足的粮草和兵源,超人的识人本领和礼贤下士的作风,令曹操拥有了大批的猛将良臣,他甚至对自己的敌手都有一个正确的判断,能在放任自己的大后方空虚、断定袁绍必不敢来袭,从而好整以暇得先击溃了徐州的刘备,也给自己创造了全力对付袁绍的大好时机。
邺城可说是曹操事业的根源之地吧?屯田制是在这里推行的,短短的七年时间,他还在这里颁布了三次招贤令。邺城的城市建设方面, 曹操也是功不可没,在邺城之前,还没有哪个城市能建造得如此结构严密。听说,我朝国都长安,便完全以邺城为建设蓝本兴造的。就从我们站身处来看,铜雀台那巍峨伟岸的身姿,无不清晰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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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高殿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冲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川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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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飞云,一登揽胜,是我无数次梦中萦绕的梦境,如今我真真实实得站立在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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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却被身旁的子诺一推醒来:“快看,夏未央那妮子发飙呢。”我定睛一看,差点吓一个魂飞胆丧。就见夏未央身子踩在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根巨木上,正杀气凛凛得冲着城门撞去。这是怎么说的?这不是谋反吗?努力看了看城头,依稀可以看见军士们正搭弓以待,蓄势而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乱箭齐发,但是阳光下时不时闪过的冷芒,却是令人不寒而栗。驱马向前,夏未央风中传来的话语已经听得真切:“好个大胆的昏官,竟然不肯容纳难民,看本姑娘冲进去将你碎尸万段!”
----以后偌长的战争岁月里,夏未央这种狂暴的脾气,都令我无时不刻感到头痛不已。虽然他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战功赫赫,但是她也不计其数的违反军纪,令我无数次的尴尬、气愤,甚至有时候还差点误我大事。当真是有时候令你欢天喜地,有时候却想干脆杀之以绝后患。
等我们赶到城下,已经是于事无补。就听得轰然一声大震,木屑飞扬处,邺城的城门竟然真的被夏未央一击而开!是邺城的大门忒不坚固还是夏未央的内力太过凌厉?眼睛随着大门的吱呀而开,我心头泛起起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闯祸了!闯大祸了!还去收拾什么乱军叛党?只怕接下来,我们几个就要陪着这位夏未央姑娘,去亡命天涯了。看看夏未央并不等城门口尘土消散,拔剑就往城里冲,我赶忙使了一个眼色,令一旁的糊涂仙儿一把拽住了她。夏未央兀自在愤愤不平,我举步向城中行去,经过她的身侧,淡淡地说了句:“大理寺少卿还是刑部尚书?你以为天下性命都是你可生杀定夺的吗?”一句话,夏未央登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宝剑也不收回,站在原地怔怔的发起呆来。子诺拍了拍夏未央的肩头,把她揽在怀里,不知道低声说些什么。若依、京城雪和仙儿怕我有失,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踏入了邺城。
入眼当先一名军官威风凛凛,身后是几十名军士昂然而立,虽然刀枪未举,却是声势压人。我在军官十几步外站定,微微一笑,拱手施礼,开口问道:“敢问长官名姓?在下书生张仲芳。”军官也一抱拳算是略施一礼,回答道:“邺城太守李朝恩已经逃窜,我乃折冲都尉王小刀。李朝恩胆小如鼠,早就被安禄山、史思明的叛军吓破了苦胆。他拒绝接受难民,犯了众怒,我等又怎会助纣为虐,听他之命发放乱箭?如今邺城已开,兄台尽管招呼难民入城歇息。”
有这等事?我心头微微一动,点了点头,仙儿早就知机,转身即去,配合身后的子诺和夏未央招呼难民入城。我却依然未动,再一笑,继续开口问道:“但不知王都尉意欲何往?”王小刀一脸肃穆,目视远方开口说道:“我等想去洛阳杀敌,报效国家!”
心中又是一动,我接着问道:“王都尉为何想去洛阳,而不是别的地方?”这一问是有原因的。要知道两军阵前, 准确的消息最为至要。我们这一路行来,只风闻史思明的叛军一路绕路朔方,一路正直逼河东,威胁潼关,洛阳地理位置之关要,只怕天下人人皆知,而大唐天子也派遣了号称“山地作战之神”高仙芝最为得力的大将封常清固守,那怎么王小刀不说去潼关,也不说去河东,反而想去洛阳呢?
听得我这一问,这位面容沉毅的都尉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回答我说道:“我也是瞎猜的。试想安禄山兵叛,一定是想图谋天下,绝对不是占据河北之后,就与大唐天子分庭抗礼,偏安一隅。而只要想谋取天下,洛阳则必要发全力而得。如此往西可威慑或夺取长安,往南则可以蜂拥而下,进而夺取江南。安禄山在短短时间之内,攻陷河北24郡,尚没有可遇之敌,进攻可称迅速,势力可称浑厚,他的信心可称膨胀,试想怎不会一鼓作气,夺了洛阳?我若是安禄山,图谋朔方是假,围困河东是假,必要把精锐兵力拿来进攻洛阳。也不知道我猜想的对也不对。”
听完王小刀这一段话语,我心中止不住的一阵狂喜。此次北来,我正愁手下无有大将,无有兵马,无有地盘,而眼前这邺城不正是大好的地盘?邺城府兵不就是现成的一支部队?而眼前这位王小刀,思维敏捷,个性沉稳,又有极好的判断能力,不就是上好的大将一名?哈哈,这一切,都是上天欲周全,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