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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奏
躺在夏天残留的光泽上
八月的凉风与歌声同时惊醒
静寂在午夜如水晶般生长出裂纹
从东到西,从水牛眸子到牧羊人的星星
金合欢叶片上,露珠已划伤瞳孔
海与岛屿割裂,银白色的桥上
汽车一辆辆掉进云雾
断断续续的音符,卡在梦与现实交界之处
而指挥棒神魂颠倒
最终悬垂在六点钟方向
从黑夜开始又从黑夜终结
节奏整齐划一,长调光滑
挑断第六根弦后,吉它吐出了高潮部分
空气湿润,黑色钉眼溅满了墙壁
一些小小喘息潜行于草地
仿佛开满如云的蓝宝石
这是重新勃起的呼吸
或者是音域之外的游离
仿佛魔鬼委身于所罗门宝瓶最后一瞥
迟至头发花白
我才打开乐谱的青铜锁扣
面对千万只微小的耳朵
竖琴一字排开,簧管吹出一朵又一朵浑圆
香气扩散
氤氲中包裹着崩溃的核,和一些
不确定的神祇
趁他们还未清醒
请扔掉耳机
日出之前
演奏即将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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