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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岛走笔（散文组章之三、捡拾凤翔岛上的诗意） [复制链接]

高山松

主楼

发表于 2014-4-19 16:1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凤翔岛走笔（散文组章之三、捡拾凤翔岛上的诗意）

文/高山松

　　既然凤翔岛的春天是我们这群人歌唱出来的，那么我们一定要看看我们歌唱的成果。3月23日吃过早点后，我们这群来凤翔岛歌唱春天的疯子，便在桃花仙子的引导下，踏上了凤翔岛绿道。凤翔岛是后官湖畔的一个半岛，三面环湖，只有一面与南湾湖大桥毗邻。如果说我们从南湾湖大桥走过来，是走过了红尘中最后一座桥梁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座晃晃桥，就可以让我们安全渡到心灵的彼岸。

　　晃晃桥架设在后官湖的一角，走在桥上的人一定要摇晃，才能把红尘中的俗念晃掉，才能把与生俱来的烦恼晃掉。据说桥下有很多红鲤，是上帝专门派遣下来吞食红尘俗念的，因为这些鲤鱼仙子的凡心太重，上帝派他们下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自食苦果。上帝的胸襟其实并不是很狭隘，只不过当他练了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神功后，有时会在不知不觉中使用出来，我们后来把这种功夫称之为以毒攻毒。晃晃桥两边各有两条铁链，与铁索桥的构造和原理都是一样的，因其轻便小巧，所以走在桥上的人便会摇晃不定，更有那些疯狂的人，还在桥上荡起了秋千。人在秋千般的桥上行走，又怎么能不小心翼翼，你还可以把这座晃晃桥当成是楚辞的肩膀，你在上面晃晃悠悠地走过，就完成了历史与现实的穿越。如果你是夏天来到晃晃桥上，还可以看到桥下的芦苇，用一缕清风奏响苇笛，你就可以在桥上晃出离骚的韵味。如果机缘巧合，莲花仙子也会在桥下对你骚首弄姿，田田的莲叶也会为你的这段行程拍手叫好。当我们一群人走在晃晃桥的时候，有一位摄影师从远处摄下了我们的镜头，经过特技处理后，就如同走在水云之间，云天之上。那种飘渺如仙的感觉，仿佛后官湖成了银河，晃晃桥成了鹊桥，真担心与我牵手的红颜会在桥上的迷雾中走失，找不到回家的路。照片中的芦苇已经长出新芽，与我们的倒影交相辉映，那几棵不愿意退出历史舞台的芦苇棒，仍在向我们不停地诉说着往日的辉煌和曾经的苦难。在照片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是在钢丝上舞蹈，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稍不小心一步踏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与晃晃桥平行的还有一条高空滑索，是为那些快速抵达彼岸的人准备的捷径。要想从滑索上滑过去，首先必须由工作人员把你捆绑在事先准备的套子里，然后通过旋转楼梯登上高台，最后由工作人员用吊带把你吊在钢索上，你才能安全地滑过去。虽说这种方式滑行的速度比较快，似乎是走了捷径，但事先的准备工作却是相当费时费力的，相对于从晃晃桥上走过去不知要慢了好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欲速则不达吧。当你从旋转楼梯登上高台的时候，你一定感觉得到这是一个轮回的转盘，当轮回的线路旋转到顶点的时候，也就注定你马上就要下滑。而在滑索上体验到的那种失重的感觉，不正是我们生活中的失落感吗，让我们在滑索上提前体会一下，也可以为今后的失落早做一点心理准备。当我们坐在滑索上向下滑的时候，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仿佛坐上了时光穿梭机，眼看时光从我们手中轻轻滑过的感觉多么微妙。眼看就要学着蜻蜓点在湖面，但尖尖的小荷还没有钻出水面，我又到哪里去找迫降的机场，只好沿着钢索继续滑行。眼看就要到达对岸了，对岸的工作人员又握住了减速装置，目的是让我们安全着陆，也是为了将我们顺利引渡过去。引渡的过程也是一个度化的过程，佛度有缘人，你既然从轮回的旋梯上走了上来，从高空滑索上滑了下来，那么你一定与凤翔岛的佛缘不浅。对岸工作人员接引的是你的身体，度化的却是你的心灵，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整个身心都接受了一次轮回的洗礼。

　　无论是从晃晃桥上走过来，还是从高空滑索滑过来，我们要到达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凤翔岛的天然游泳场，也就是我们曾经举行过篝火晚会的地方。据说这个地方就是姜子牙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姜子牙就是从这里出发，翻过三座大山才到达自由王国宫廷的，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么后官湖便是姜子牙的故乡，后官湖里的芦苇就是姜子牙的根，也是泱泱周王朝之根。借着几根干枯的芦苇，借着几株残留的枯荷，我们站在春风中凭吊一位几个世纪前的伟人，凭吊一个王朝的兴衰，也是在凭吊我们自己的宿命。去年燃烧的篝火只剩一把灰烬，多半已经化为尘土，没有燃尽的几根枯柴已经没有一点生机，恰似姜老先生和一个王朝的枯骨，独自伫立在风中，向我们昭示轮回与变迁的永恒真理。这一幅画面与春日里的暖阳，与旁边娇艳的桃花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竟然在下意识中把桃花摘到了手里，让摄影师定格出一幅“有花堪折直须折”的画面。此情此景，让我们在感叹明日黄花的同时，又怎能对昨夜星辰视而不见呢，让我们在期待雨打枯荷的时候，又怎能对世事的轮回无动于衷呢。如果是在夏天，我们一定会到天然游泳池去游几个来回，顺便把自己浮躁的心情潜入湖底，让圣洁的湖水洗掉心灵上的一些尘土。菱角是一定要摘的，摘来菱角不为充饥，只为用菱角在身体上扎几个孔，以此来释放淤积已久的情绪，让久已麻痹的神经稍稍清醒一会。如果你有足够的胆量，还可以爬到湖中的高台上跳入水中，体验一下来自水波的冲击，无论采取什么样的角度入水，你都无法抱住水中的一轮明月。返回的途中，我又在一座茅屋前驻足良久，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去年七夕的时候，我作为轿夫之一，用花轿把秋天的新娘抬进了这个茅屋的。而在今天我重新来到凤翔岛这个茅屋的时候，还真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了，只有两边的翠竹依旧青翠，依旧守望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守望着一些梦幻的碎片。

　　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感慨着，很快就踱到了凤翔岛的码头。码头上没有船，全是竹排，我曾经多次在这儿撑着竹排，把夏天送出去，又把秋天接回来，而在春天撑着竹排，能够让一朵桃花与我同船过渡吗。当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位名叫夏荷的女子就从我的手中抢走了竹篙，与我同船过渡的还有一缕春风，站在竹排上，我感觉自己就成了这只竹排上的一片风帆。当大家分别登上竹排的时候，我们便相约从凤翔岛的春天出发，河道里的水很浅，春水还没泛滥，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就让山歌泛滥成灾了。有山歌相伴，有春风相伴，还有一轮骄阳懒洋洋地躺在垂柳的华盖上，心情不由释然了不少。竹排撑了不久，就到了一个桥洞，咱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这些桥梁是连接前途的纽带，而当咱们站在竹排上的时候，这些桥洞就连接成了一条时空的隧道。在竹排上，有人把自己站成一支山歌，有人把自己站成一首诗歌，有人把自己站成一尊弥勒，还有人把自己站成一朵桃花，用照相机定格下来，就成了凤翔岛不可或缺的风景。春天用花朵和翠绿装饰了凤翔岛，装饰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又用诗歌和歌曲赋予了春天更多的灵气，让凤翔岛的生机更加盎然。撑竹排的长篙每一次都能撑到凤翔岛的池底，每一次都能触及到凤翔岛的灵魂深处，不需要渔丈人的引导，我们也能在凤翔岛上实现灵魂的自我救赎。

　　都说苦海无边，于是我们的竹排就不敢撑到后官湖里去了，在后官湖的边缘徘徊了一会就及时回头，只要回头就能随时上岸。上岸后才发现，天空依然是那么蓝，春风依然是那么和煦，阳光依然是那么温暖，一位钓者端坐在垂柳下垂钓，神态是那么悠闲。我悄无声息走到钓者的身后，发现他用的并不是直钩，鱼钩上的蚯蚓似乎还在蠕动，一定是在感叹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成了别人利用的诱饵呢，或许能够被人利用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直钩钓鱼的，直钩钓的是机缘，弯钩钓的才是心情，是陶冶情操的养身秘方，如果时机成熟，还能钓到季节的秘密。钓者气定神闲，坐在那里跟一株垂柳没有什么两样，反而我们这一群人却成了池里的鱼，如果经不住诱惑就很容易成为别人的一盘下酒菜。等到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跟鱼大谈奉献和牺牲精神，甚至在鱼的表面罩上一层太阳的光环，不知池塘里的另外一些鱼会有何感想。这时有几位女士在池塘边荡起了秋千，秋千荡得再高，也摆脱不了树上吊着的两根绳索，尽管这两根绳索不再是三纲五常，也会束缚荡秋千人的手脚。后面推秋千的那位先生，请不要再推波助澜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能将秋千上的那一缕幽思推进月光宝盒吗。

　　在后官湖旁边的一个平台上，有一群人正在围成一圈舞蹈。我想起来了，这个平台正是我们去年采莲上岸的地方，难道他们是在用舞蹈的方式祭奠已经凋零的莲花，祭奠我们即将逝去的春天。

201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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