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看着手中握着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她已喝了不少,且满面荣光,恐怕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姑娘,不要再喝了。你已喝了不少,再喝怕是要醉了。 只这一杯,最后一杯吧。夭夭抓起眼前的杯,一饮而尽。 酒,可是好东西啊。它可以让你忘了你是谁,忘了你怀里拦着谁,也忘了往些年替你斟酒的谁。 一个独对一桌,菜几乎原封不动,酒瓶堆了一桌。这样喝下去闹不好是要出事的。店家也开始为之担忧。想劝慰几句,却不知如何是好。听她这一席话,不禁黯然。 对对对,酒是好东西。可是姑娘,你也别这样喝啊。 然后她笑了。凄惨凄厉的笑了。 那又如何?语气中是近乎嘲讽的意味。 话音落,又一杯酒已然倾尽。她并不在意店家的担忧,自顾自的喝酒。 酒可是好东西啊。她喃喃道。
好在开这种这种小饭馆都是本分人家。好在来这种小店的也都是本分的人。不过,敢这样子喝酒的女子实属罕见。都说是“茶须独饮,酒须共酌。”这种又黑又冷的夜里,酒或许能让人暖和吧。或许能暖暖心吧。 然后她离开了。店家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又回到哪儿去了。或是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或是跟没事人一样,没人注意到。太晚了,路灯昏黄,路上也没有行人。她是个外乡人吧?独身一人的吧?看起来是。没有谁会去揣测一个陌生女子的命运,虽然她的举止足以引起别人的好奇。然而每个人都只是奔忙于自己的路上,有什么关系呢?
夭夭着了浓妆,在街上如游魂一样晃悠。当然,已经没有人认得出她就是昨晚在这座小镇惟一一家2点才关门的小饭馆宿醉的女子。其实这样的小镇上来了个外乡人在往年,是可以一样看得出的,那时候人们还吃顿饭都走个三五家,夹着东家桌上的菜,品着西家勺里的汤。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家家都隔了厚厚的防盗门,人情世故什么的也都关在门外了。所以夭夭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镇上破旧的建筑物群中俨然挺立这一栋崭新的高楼,颇有鹤立鸡群的味道。这栋大楼是刚落成的宾馆。是这个镇上稍微上档次的落脚之处。夭夭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慵懒的表情,稍微凌乱的发,虽是着了浓妆的脸,掩饰不住缺乏睡眠的疲惫。脂粉味携裹了几缕酒精味。
天亮之后,小镇也喧嚣起来。卖早点的,兜售各种日用品的,还有穿着体面的在做推销的,清晨买菜的妇人,上学的孩子都鱼贯而出……。夭夭在这人流中很快就被淹没了。各种叫卖的声音,汽笛声,自行车铃声,广告声还有不远处正在修建的新楼房里机器的轰鸣。嘈杂中却没有一丝亲切与友好。
此番回来,只有一事。
于是她一身素服,出现在他的遗体告别式上,众人都对这么陌生女子投来诧异的目光。眼中并没有些许悲伤,她只把手中的白菊,放在了他的身上。转身,从容离去。 人说女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抛弃,这种背叛带来的痛甚至超过了死别。他死了,纵然会痛苦一阵子,而时间终会抹平。
少有人看见,这个神秘的女子离开时嘴角诡异的一笑。
传闻本地一男子在外出期间莫名离世。警方认定为自杀,但找不到任何动机。草草结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