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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心告诉我,她在禹山寺,听禅修性,说山上的风很凉,月光很亮,心也变得安宁。
我在骄阳似火的城市,这里的树叶闪着刺目的白色光亮,我等在十字路口的红灯下,一刹那心念恍惚,想极了那种生活,深山古寺,梵音入耳...
我以前不知道在这娱乐至死的年代,还有那样一种地方,我以为那只存在在电视剧情里,这个世界多的是声色犬马,物欲横流,再也找不到一处佛门净地。
和周说起此刻的心情,他焦急的劝诫我别受这种不良思想的蛊惑,好像明天我就会削发为尼。哦,你忘了吗,我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不着边际,头脑发热的人啊,能有什么可以左右我呢。呵,你看,我们越来越看不懂对方了,而彼时我们那么笃定的认为,彼此就是对方的镜子,能一眼看到内心隐藏的一切,我们如此相似,我们都好高骛远喜新厌旧自私自利,还有一些不能示人的阴暗心理。
世界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虽然相似,但更多的时候不会有一模一样的感动。
而时日久远,这些相似的痕迹在我们之间也越来越淡,直至几近全无。
儿子的语文书上,要小朋友们说说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季节,都几十年了,课本教材改编了无数版,这个问题仍是小学课本的首选,你最喜欢那个季节呢?最喜欢的当然总是美好的,课本希望小朋友永远想着美好快乐的事情。
从没问过最不喜欢哪个季节呢?因为,人们回避不快乐的东西。
我最厌恶的季节,是夏天。
对我而言,所有的灾难,仿佛都发生在夏天,于是这个季节带着油彩般浓厚的挥之不去的哀伤,潜伏在我的记忆里。八月那场大病,那场败兴而归的约定,还有,那段时间,你的被我定义为绝情寡义的行为,即使你解释了无数次也不能让我感觉合情合理。虽然你总是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不够漂亮的细枝末节,虽然你尽力的想让我只记得快乐忘记悲伤。但是我们不是季节,不是像夏天那样去了还会再来,有些事情不会再回来,譬如,我和你的那些。
爱情,不见得一定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是一转眼的事情。
在某些爱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你永远无法想象你可以那样去爱一个人。
在它消逝以前,你也无法想象原来它可以消逝的那么快。
当下一段爱情再度来临之前,你永远无法想象原来你还有勇气、力气和耐力再爱一次。
亲爱的,不要说你不复疯狂,不要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回不去,仅仅只是过去了的一切,并不包括以后,你和别人或是我和别人,我们从来就把握不了自己也预知不了自己。
你说我去禹山寺你也跟着去,在山林里一起听听风也是好的。我觉得,那不是你喜欢的地方,你不喜欢那些虚无的精神世界,你不能理解也看不起某些精神的寄托,你更不喜欢勉强自己,我不追究你这些话是内心纯粹的向往还是一时的兴致,真伪不重要,人生之中,很多事情越蒙蔽,才越接近幸福。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到我们这种时候,所谓的爱情,像是把两个人,装在一只透明的密封罐里,外面的风景旖旎变幻,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两人从恩爱纠缠,到争抢互博,直至二人呼吸急促,面目狰狞。爱情的气数就这样用尽耗光,注定短命注定尴尬。
那次你喟叹我们隔得太远啦,我正在回帖,正沉浸在风花雪月中,于是很文艺的酸了一句“心灵的距离近才最重要”,你马上叫起来“哎呀,我哪有那么高雅啊。”你永远都这样俗不可耐,从来不会客套的高尚一次。我前几天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亚当的肋骨还是亚当”多么智慧又多么羞于启齿的一种领悟啊,我想你一定很赞同这句话,谁说夏娃是亚当的肋骨,男人或女人最爱的就只有自己,没有谁会是谁身体取下的一根骨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一个人一生就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缺失的那块骨头,这种经历多么单调多么惨烈,注定要舍弃更多更精彩的内容。
禹山寺的月色一定很美,山顶的夜风中仿佛手可摘星月。
只是月亮再亮,终究冰凉。就像我们再想了却红尘烦恼,仍然还得活在喧嚣的俗世中。
先爱完整的自己,再爱独立的对方,这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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