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羊肉馆门前,铁笼子里的羊》
羊儿羊儿一道菜,
俺杀你,你莫怪。
羊儿羊儿你莫怕,
铁石心肠的汉子,摞胳膊挽袖子朝你走来了。
羊儿羊儿你莫逃、你莫逃,
这钢筋铁笼是监牢。
羊儿羊儿你莫挣扎,
当你被绳索捆绑,你就落入鹰爪。
羊儿羊儿你莫哀告莫求饶,
当你被杀出老茧的手摁在断头台上。
羊儿羊儿你莫哭爹莫喊娘
当明晃晃的尖刀,
在你眼前一晃。
你必须面对现实,把心儿一横。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都笑而不语,无动于衷。
纵有好生之德的世界首富,
也改变不了这天经地义的、羊家族的命运。
你必须和你的父兄,你的列祖列宗一样,
用血泪、用疼痛,来偿还这死不瞑目的债与恨。
当阴森森的刀尖刺进你的喉咙,
羊儿羊儿,你就彻底绝望了吧,
此刻,你只须闭上眼睛,
回忆一下辽阔的草原和草地上成群的姐妹兄弟;
回忆一下自己羔羊时候,跪在母亲膝下吃乳,
当时的阳光是那样鲜亮美丽。
羊儿羊儿乖,羊儿羊儿听话,
好,这就好,
只要沾满冒血泡的手从你喉咙里抽出尖刀;
只要膻腥味儿的殷红滔滔奔涌,
直到变成风雨之后树叶上慢节奏的滴雨,哒哒……滴滴……
只要殷红的结局,染红贴在店门上红纸黑字的“涮羊肉”。
好,好了,一切安好。
乖乖,羊儿乖乖,你可以睡了
世界停止抽搐,停止痉挛,
天停止旋转,大地停止塌陷,
好了,羊儿,你同这个世界一起陷入黑暗,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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