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夕照老牛 于 2014-7-28 17:26 编辑
读 书 偶 得
近日翻阅唐宋八大家散文集,读完柳宗元《种树郭橐驼传》一文,掩卷静思,浮想联翩。 文中记述了一位种树能人郭橐驼种树的心得,就是顺应树木生长的自然规律,让树木的本性得到充分发展。他说有些人也想种好树,却对树木“爱之太殷,忧之太勤”,早上看看晚上摸摸,甚至抠树皮检验它的死活,摇树根看栽得松紧,“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雠之”,所以树木反而长不好。柳河东随即话锋一转,由种树讲述当官为政之道,批评那些一心想做个好官的人“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从早到晚命令老百姓耕田、下种、收割、抽丝、织布,连抚育孩子、饲养鸡猪都管得很细,把百姓折腾得很苦。 读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当年批孔,说孔夫子为封建统治者提供了愚民政策的理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究竟孔夫子当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只有孔夫子自己知道,可这句话却是后人断的句,因为春秋时代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洽洽解释权又在统治者手中,逝去的孔子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这句话按这样断句呢?“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意思就决然相反了,变成了民众知道怎么干,就由他去干,不会干就告诉他干。这么说,我想我们是不是冤枉了孔夫子?害得他屡遭批判,至今还有人把这句话当愚民政策的经典理论沿用下去。 柳河东由种树讲到当官为政,千百年来不知当政者看懂的有几?我等平民,不想论政,但我觉得教育后代也如斯理。纵观今日天下为父母者,也如那些种树人一样,“爱之太殷,忧之太勤”。七八岁的孩子被逼着背起三十来斤重的手风琴去参加兴趣爱好班,刚做完学校布置的作业,家长还要加点码,生怕孩子比别人差。周末、寒暑假还要去各类兴趣班学画画、学钢琴、学舞蹈、学……,把孩子们的童贞剥夺得一干二净,早早的戴上瓶子底般厚的眼镜,最终导致孩子厌学,即便是极少数人大学毕业,当了研究生、博士,可谓“成才”了,却病恹恹的,生活难以自理。如此说来,是否也如柳河东说的“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若甚怜焉,而卒以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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