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浊静 于 2014-9-23 08:00 编辑
第十回 太虚塔前相思树 佛旗船上有情人 上回说到嫣红受陈一飞一记重掌,大病未俞又添新伤,已是香魂渺渺,性命悠悠。钟卿想到他乡之地,唯一可以化解这场灾难的人,只有普照寺中的浊静大师。于是与梁雨商量,向店小二要得马车,扶着嫣红向普照寺奔驰而去。陈一飞一伙远远看见一架马车向鹭岛方向而去,本想蜂拥而上,但看见梁雨站在马车后面,两道剑眉精光四射,陈一飞知道梁雨腰间那把软剑尚未使用,刚在好风客栈只一把湘绣彩扇竟要了自己的命,倘若将梁雨逼急了,自己保准要搭上一条老命。因而只教手下人远远跟随,自己另外安排快马告之陆总坛主,务必再派高人前来围捕。
钟卿一个劲地催促店小二向着五老峰而去,到得寺门前,钟卿报了名号,求见浊静大师,梁雨护着嫣红在门外等候。浊静闻听钟卿来访,依然在茶室静候着。钟卿抢步入内,道了万福火飘飘地喊到“大师” “阿弥陀佛,钟姑娘,有道是,繁华丛里一闲身,却向他途别觅春。千丈悬崖能撒手,不知谁是个中人。你如此匆匆而来,想来遇上难为之事,不妨慢慢说来,也让老僧参悟参悟。”“大师,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重伤,倾刻就会有性命之忧,小女子虽学得皮毛之术,可以救治于她,但需要大师施予援手。”“哦……老僧能为钟姑娘做些什么?”“我想借贵寺一块宝地,为朋友打坐疗伤。”话一说出口,钟卿已感到不妥,尚陈一飞他们追来,不仅连累普照寺,而且依然得不到宁静,嫣红姑娘还是无法救回。还未等浊静回话,钟卿连忙接着说“大师,可否借一条船给我。”寥寥数语,浊静已知钟姑娘结怨仇家,打坐运气需图清静,而借船就是不想让普照寺卷入事非,好一个聪明善良的女子。浊静点了点头,“寺内尚有一船,平时僧人去鹭岛皆赖于它,现系在西岸,上面挂有佛字旗号,你只管取去用了便是。”“谢谢大师”钟卿一下子喜不自胜地跳跃起来,但立马又陷入沉思,眉毛皱在一起,似有苦楚一般。“钟姑娘,须亦之间,一喜一忧,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处么?”钟卿明白,嫣红姑娘的性命,凭自己和梁雨的功力,救治回来应没多大问题,只是运气疗伤时刻,为保真气至真至纯,必须得赤坦上身,从天宗、灵台两穴输进真气,这本是一条佛家用船,何况梁雨一个男子也在上面,这,这,这……,她把这忧虑告诉了浊静大师,浊静听后,暗自慰藉,抚须一笑道;“钟姑娘果然与我佛有缘,事事处处皆是佛念,只是钟姑娘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见五老峰太虚塔之侧,遍生相思树,此为自然造化。色即空,空即色。只要做到心性空明不执相,俗念自然消去。钟姑娘,还不快去救你朋友?”
钟卿听得浊静大师一番言语,立时顿悟,信心又增添三分,出得寺门,与梁雨、嫣红向西岸奔驶而去。寻着那挂佛字旗的船,解开缆绳,升起风帆,一阵西北风吹来,只见小船如离弦之箭,一会儿就没入南海波涛之中,任其飘游。钟卿眼望着四海茫茫,长空浩天,那轮落日远远地挣扎在海面之上,余辉残血分外火红。她让梁雨扶着嫣红坐下,迟疑地看了梁雨一眼,便果断解开嫣红束带,褪去上衣,打坐闭目,将自己双手捂在嫣红天宗、灵台两穴上运起功来。梁雨突然面对嫣红长发垂肩、雪白丰盈的酥胸,一时间有些慌乱,只不知把这一双眼睛放在何处,他用双手扶着嫣红的双肩,自己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
一群群海鸥追逐着浪花,翻飞翱翔,像上苍派来的长空卫士,每一只鸟儿的翅膀上,都浴着金色的光,那一声声啼叫,似乎格外叮嘱这只孤舟,也似乎在告诉梁雨,别担心,有我们的陪伴,一切都将平安无事。正在想得出奇之时,只听到钟卿低声而急切地呼着梁雨,“梁少侠,嫣红姑娘伤势极重,阴阳两气无序乱游,尤其是阳气残破,正在憔狂抵御输入之气,再这样下去,只怕触发嫣红姑娘内伤,到时我们就无力回天了。”“那怎么办?”钟卿并没有立时回话,闭着眼睛,努力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当下只有少侠能解这一场厄难。”“请钟姑娘明示,有需要我的地方,万死不辞。”“你速将我与嫣红姑娘一样,将你体内阳刚之气,从我命门、魂门两穴输入,揉合我的阴柔之气输给嫣红,抑制住她体内真气暴闯。”
真正是:此一出无我忘我,更一叶落日红船,任凭香艳无遮帘,却是心性明净,真爱无怨!一接二二接三,一幅画面。一更星三更月,飘泊聚拢,天遣此缘。问一生羞羞掩掩春花现,道一世曲曲折折命相连。从此后并鞍青山江湖远,只寻那,松风浅溪,断涧斜桥,一樽诗酒明月圆。
经过钟卿、梁雨携手搭救,嫣红幽幽间有了呻吟之声,但却还是昏迷之中。钟卿整理好自己的上装,将嫣红平放在船铺上,借着月光,扭头看到梁雨怔怔地看着自己,顿时脸上一阵发烧,突然涌起无尽的羞愧,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幕如此的尴尬,正不知所措时,听到梁雨问了一句“你是钟卿姑娘吗?”“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钟卿惊讶但却羞涩地答到。“终于找到你了。”说完激动而又忘情地就想拥抱钟卿姑娘,钟卿芳颜大惊,“呀”的一声尖叫,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尖厉。梁雨这才感觉到自己莽撞了,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钟姑娘不用担心,我是瑶光坛的梁雨,刚才只因找到你太高兴,就,就没有注意到,注意到,鲁莽。”结结巴巴的解释完,梁雨也不知余下该怎么办,倒是钟卿平静下来对梁雨说“你怎么知道我叫钟卿的?”“临行前,红舵主交给在下的一首诗,说是上面有你的姓和名,第一句‘雄殿一声初旭辉’意为晨钟暮鼓,嵌着你的姓,第二句‘为君暖玉惹憔悴’是依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借代过来就是‘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卿字了,‘冰花苦夜恨红日’这一句是我一看到你那一件披肩,就隐约着猜想你是接头之人,现在想起来了,冰花是白的,配上你的红衣,不就是玫瑰了么?只是第四名‘消融春梦与君回’我,我不知说得是什么?”“我也不知这句是说什么,上次参拜浊静大师,大师只是说若是师命有什么交代,就照诗意行事。”“那等嫣红伤好了,我们还船的时候,再去普照寺谒拜浊静大师,顺便将这一句也弄清楚,好么?”“好!”
钟卿自支使梁雨买药、煎药,到谈笑自若地戏弄江湖人称‘无影镖’的陈一飞,以及在好风客栈提出要独自阻挡陈一飞他们,以求救下嫣红性命,这点点所为,都嬴得钟卿芳心的喜爱,刚看他扭头一边扶着嫣红姑娘时,已知此人是正人君子。自此,钟卿心里已不自觉地喜欢上了梁雨,但只是机缘未到,不便挑明女儿心事,倘若愿随心成,这赤身之羞,也不值牵掂了。
诗云: 百年已渡舟,千年何时枕。 大千江湖里,愿为同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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