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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6-6-20 06:54 编辑
我小时候爱看电影,可那时候电影很少,老演《地道战》、《地雷战》和《南征北战》,就这些老掉牙的破电影重复着演,一年也演不上几次。要是演场新电影,就像全村办喜事一样,把亲戚朋友都叫来看好,远处来的亲戚回不去,看了电影还赚顿好饭吃。
我们村里演电影都是在露天,电影队的一来,就用三根木杆子绑成一个草字头形的架子,埋在村东头的空地上,架子上挂上一方四周镶着黑边的大白布,白布旁边还绑上一个大黑匣子。不等日头落下去,孩子们就拿着树棍画圈占地方。为了看电影时来尿了不往外跑,有的男孩子还在自己占的地方挖一个圆圆的小尿坑。我家没有远处的亲戚,不能跟着吃好饭,看电影时总是和我姐在一起,尿坑也不能挖,为此,在小伙伴面前,我连句大话都没有。终于有一次演《半夜鸡叫》,给了我一次说大话的机会,让我美了好几天。
我除了爱看电影,还爱看书,可那时候生在农村的孩子,很难讨到好书看。我有位在报社当记者的好爸爸,每次回家都带回几本书来,这一点比身边的小伙伴们都优越。因为认识的字不多,我看我爸带来的书都是蒙着看,实在看不懂的就看画玩。有一本叫《高玉宝》的书迷住了我,我不仅看懂了,还记着了书里的很多故事,最难忘的就是“半夜鸡叫”。我爸说这本书是高玉宝到报社实习,和他同住一间宿舍时送给他的,书里的很多故事都是真的,他见我很喜欢这本书,就毫不犹豫的转送给我了。没想到这次演的电影就是《半夜鸡叫》,兴奋得我午饭都没吃,就跑到村东空场上占地方去了。因为去得早,我占到了放映机前的最佳位置,还在旁边为小伙伴们占了一块地,好在看电影的时候,一边看我一边讲给他们听。
眼珠子都盼红了,终于盼到电影队的发电机响了,吊在放映机上的电灯泡一亮,全场一片哗然,直到银幕上出现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时候,才安静下来。这部电影是我们难得一见的动画片,里边的周扒皮和地主婆设计的都很可笑,一出场就激起了我们对狗地主的痛恨。小高玉宝更是机智灵巧,看得我们又喜欢又觉得高玉宝可怜。当大家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我的嘴却一会也闲不住,好像我不给别人讲,别人就看不懂似的。我一会说周扒皮要学鸡叫了,一会说周扒皮要爱揍了,气得小伙伴们一个劲儿的用白眼剜我。我姐在旁边直拽我的衣角,我都不知道。
《半夜鸡叫》很短,只是一个加片,可对我来说,它就是正片,那天演的正片是什么我早就忘了。
农村孩子们就是这样看电影的。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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