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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25 07:44 编辑
《沉香》
这个季节,是花开的时候。走过一株开满花的树,淡淡花香,如尘。你可以忽略它,却不可以否认它。空气因此而多了一份质感,蝶和蜂,用灵敏的触觉靠近。然后,如同贪婪的贼,瓜分了一个春天。
季节仿佛是没有界限的,暖了,犹凉。如同这等待,喜着,带悲。怀着三分醉意入梦,梦里全是一双眉眼,一张笑脸,一些说也未说出口的语言。一年很短,一辈子却很长。若有若无的思念,经历着,如同扬起尖芽的莲,知道会在六月开放,于是坚持地生长着。坚持之中,一张如天空般多变而洁净的脸,染上了风霜的影子。变迁,如果能感受,就不需要凭记了。固执地收集,一朵花,明知道花颜在一朝一夕间憔悴。收集,为了那沉香。
一个侧脸,在花开的窗前。立着,观赏着一盏灯。夜里,有香,是远花的香,静静传递。目光朦胧,在茶间凄凉一片。用一个背影,牵走一个灵魂。才知道,流年,也不太经推敲,短得比不上一朵花开的时间。
一张信笺,泛黄,檀香如昨。旧物,如同一个古典的女子扇上撒着的淡香。你无法用时尚去描写,你仍然为之而着迷。语言,仿佛还有温度,在语言之外,似乎还望见一段感情的脉络,沿着每个字的笔划游走。我,一个自由的灵魂,因为它而舍,一份绵眷;爱,如同这落落的幽香,怀念;你,一个孤傲的旅者,从来没驻足。你手捏一抹沉香,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如那段沉香迷醉了看的人。
日记翻开,如同卷起的岁月。一朵干的茉莉,平整的形状,米色的白。映着满地月光,那段隔年的香味,仿佛犹在。早晨,一个向阳的窗台,一株盛放的花树。将一朵花放于她手心,她在那目光下慢慢融化。经年,此刻,花还在,人已远。那抹沉香,竟再次漫空而来。
把孤独煮了酒,他的习惯。一个带了酒香的人,气质也如酒,让人长长久久地记得。品一段相依的美丽,如同品这一杯,适合浅尝不宜痛饮。那么怀念,也就带了三分酒香一段花香。让醉的人,犹自微笑。
笑而悟,燃尽这沉香。美丽的浮华的,随这烟袅袅而去。舞蹈的曼妙,歌声的轻盈,入了眼,再不入心,心里装了沉香。一路走去,便在微熏里,隔了空,隐着落幕,帘动处,沉香,一片观众,于帘外轻轻叹息。
《沉香2》
那排阴香樟在沉默,氤氲着花香。夜色里的花儿,不见模样。隐隐约约,叠叠层层,有还似无,如同突然间泛起却把握不了无法描摩的思念。蝶未见,蜂无踪,竟是有种漠漠清冷。鞋没有尖锐的根,敲不下那节拍,不似去年想起,还有心跳伴奏。有些冷静地经过,如同一个燃香的女子,燃尽一生的奢华,连同思念,连同与思念一起滋生的寂寞。如同占卜的手,早已抽出的悲喜,那刻解签的人一脸肃穆,说着顺其自然的话。目光及处,满炉烟火,生生不灭般,焚烧了多少信男信女的虔诚?爱如烟花,那刻瞬间想到那个词,那个词毕竟还是灿烂的,灿烂着飞扬。谁都知道,如果没勇气承受那灰飞烟灭的漫长寂然,便不要期待那灿烂。不太敢抬头看身边的人,却能感受到,那人的目光,也应该一样清凉。
该是一样清凉吧,如今是什么模样?同样清凉的手指,掠过照片中的眉眼,同样清凉的凝视,寻那双足迹踏过的梅香。他曾经告诉她,看见那片盛放,燃亮了目光,燃亮了心里的渴望,希望将来所遇的她,有梅花的模样。一个满足的微笑,泄露了那人所有的秘密,那人笑得,似孩童般开朗。
那般开朗,笑倒在沙滩上。风吹乱的发丝轻扬,回头时一张脸已经有忧伤的模样。细沙,在那人宽大的手掌,微微闪着暮色的光芒。会否有一天,离开我。一个句子,在话题间的沉默里,突然固执,并且微伤。为什么会那么问,也许连问的人也不太想。这么隐忍,这么小心翼翼,仍是辜负了,祈望完美的心肠。
菊花茶的花瓣,在水的温度里膨胀。翻起,坠落。似最初,它们开时,那么铺张。清晰地,不再纠缠。他已经清楚,她不再为他歌唱,她的声音暗哑,许多心事已哽咽。他迷上酒的时候,她连茶也不喝,束起了长发,淡却了颜色。岁月的河边,花开了复败,一素衣女人,为疼她的男人,汲水扶桑。
偶然,听人奏响那曲离殇,指下的琴音,揪紧了每一寸柔肠。记忆漫过了,遥远的修竹道旁。脆弱的泪水,终于冲破坚强。谁将切切思量,种在了风雨路上?谁又将一腔怨恨,遗弃在浅浅滩上?渐行渐远渐迷茫,仍是那抹沉香,在人过的背影中,迂回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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