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月
天一黑,就见峨眉月,在西天,锃亮锃亮
大星星小星星,像一座座小岛,像一座座城市,像一个个村庄
串亲戚串亲戚
一
孙儿你快起来,穿新鞋带帽穿新衣,咱们去串亲戚
儿媳你快打扮,带好你的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咱们去串亲戚
儿子你快备车,打开空调,让车里温暖如春,掸掸昨夜的风尘,让我们的宝马又亮又新
孩子他奶奶,你快停止你的忙碌,穿好你的新衣服梳梳你的头,我去开大门,咱们这就走
二
昨夜的风刮走了阴云,太阳在东方射来金色的光
麻雀十几只躲高高的榆树上,担惊害怕的张望,突如其来的炮响
初二下的那场雪,阴暗处还有残余,向阳的地方和田野已经化光
串亲戚的可真多啊,车车亮亮,东奔西走,南来北往
路旁的买卖店铺都统统关张,惟有超市门窗打开,激情的音乐歌曲震荡
我们把车停在超市边上,串亲戚的礼物要采购给岳父岳母奉上
儿子和他妈妈走下车去,孙子伸着小手也要跟去,我说别急别急,爷爷抱你爷爷抱你
超市里买东西的人已经拥挤,一家子一家子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在挑选,有的在一边站
我抱着孙子损着货架讲给孙子看,这是烟酒这是糕点,这是玩具这是粮米油盐
孙子真大了双眼,伸着小指头,嘴里咿咿呀呀惊艳,他忽然看见了上方石榴红的电子眼,
我说你的眼睛可真尖,你是不是觉得它很可怕,像毒蛇的眼
你还小,你不了解这个世界有多大,人有多么多
这只是个小小的超市,花花绿绿,苦辣酸甜
三
城门打开,岳父岳母迎出来
看到外孙子的儿子笑开怀笑开怀
茶水已经砌好,瓜子糖已经桌上摆,老俩争相把胖乎乎的宝贝疙瘩抱在怀
四
大女儿来,带着丈夫儿子儿媳闺女女婿外孙
二女儿来,带着丈夫儿子
三女儿召在家里,不用走不用来
妻子是老四,岳父岳母最疼爱
老老少少十几口进进出出,说说笑笑,下厨摘菜,放炮,逗小孩抱小孩
五
今天的天气太阳暖暖的照着庭院,只有一点点风吹过来
我抱孙子做在阶台上,一唱一和対语把阳光晒
一会他来抱,一会她来抢,一会他来给吃的,一会他来给代岁钱
岳母端来一大盘黑子红瓤大西瓜人们都你一块他一块的吃啊,冰甜冰甜的
六
男一桌女一桌
菜是一样的
女桌上没喝酒的,都喝六个杏仁露
男桌除了老岳父和我和儿子,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还有几个小辈的,都推杯把盏大嚷大吵对着灌
我喝着露露,就着菜,细嚼慢咽,和岳父闲谈
哈哈,这一年多漫长啊,就这几天,身也轻松心也舒坦不起波澜
七
酒足饭饱,在廊下摆上小地桌,女人孩子们围着坐成一圈打起了扑克牌
太阳,目光还是那么慈爱,手掌还是那么温暖
他就像岁数最大的老人家,看着他的孩子们天真的玩耍,心里满满的全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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