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虫鱼之:兔子 [复制链接]

金戈戈

主楼

发表于 2015-4-7 07:0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那个午后，跟个友人闲聊。
　　他说：文字映射的你，让我想起一道川菜——麻辣兔头。稀奇的比喻令人莞尔，虽猜出了涵义，也还笑谓：愿闻其详。他倒也直言不讳，解释说：于男人而言极具魅惑，偏又忌惮那龇牙咧嘴。这戏谑让我扑哧乐了，想不到，我居然能与兔扯上关系？
　　我就不免联想起许多，包括兔子的外型、习性以及我养过的那些兔们。
　　兔子是食草性哺乳动物。簇状短尾，管形长耳，头部略似鼠，后腿强健有力，行动敏捷，善于奔跑、跳跃。最大的身体特点是：上唇开裂，俗称三瓣嘴。民间颇有情趣的俗语、歇后语，揭示了兔子的形体、行为特征。例如：兔子尾巴长不了。例如：兔子吹笛——嘴不严。例如：兔子看人——红眼了。例如：狡兔三窟。例如：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兔子豁嘴外露的门牙，让人联想：兔子逼急也咬人。呵，大约也是文友所谓我“龇牙咧嘴”的缘起？
　　兔的三瓣嘴型，说来倒有件趣事：人们忌讳孩子成为豁嘴，故而孕期妇女禁吃兔肉，兔头便更是大忌了。糟糕的是，我当初怀了宝宝，偏对麻辣兔头馋涎欲滴，其他食物都不感兴趣。看我忍得可怜，先生无奈之极，自我宽解说：豁嘴是先天遗传，兔头能导致恐是谬传吧？有先生撑腰，瞒着家里老人，我自是饱了口福，大快朵颐偷吃了好几只。然而，忐忑便压在心里，极担心应验在孩子，真成了豁嘴咋办？赖到小家伙出生，赶紧扳脸查看，小嘴儿完整不缺，心终于踏实了。如此看来，面对诱惑的自制力，我还需要多加历练，否则何须受许多煎熬呢。
　　提及兔子，印象里便是：千缕细毛，白雪绒团，红眼似玛瑙。故而有“玉兔”之说。露湿灵芝，香飘寒桂，嫦娥翩然而出，玉兔也格外惹眼，何等的诗情画意，何等的唯美浪漫，众多诗人也会吟咏不已了。事实上，兔子并不总披白毛，眼睛也并不全是红色的。
　　刚参加工作时，单位较为偏僻，工作压力不大，生活园区有大片空地，可供种菜、养花，还有个小鱼塘。宽松的环境使我随意悠闲，有次逛街无意中瞄见杂色兔，不免心生欢喜，兴致盎然买了十多只回家。这些兔子有纯黄色的、纯黑的、黑白相间的、灰色的，如此等等，兔们的眼睛也不再是常见的红，而变成了黑色、灰色等，还有两眼各不相同的。我才也明白，原来它们的眼睛色泽和皮毛色泽相关，都是体内的某些色素导致的。白色兔子呢，属于不含色素的，才会通体洁白，它们的眼睛呈红色，也并非眼球的色泽，而是血液的颜色反映出来。
　　这群兔子带给我很多快乐。下雨天才捉它们入笼，其他时候都是放养的，由得它们野兔般自在蹦跶。它们乖巧、温顺，每常会蹭到身边，讨要西瓜皮或其他食物。有只黑白相间的，长得肥肥壮壮，像只憨憨的小熊猫。两只纯黄色的兔子，性情活跃、顽皮，倒更具有野性些，不容人太轻慢它们。那时吧，我下班的第一要事，是挽着篮子去田埂边，给我的兔宝宝们割点青蒿之类，以供它们晚间美美地享用。这些夜行性的小动物，晚间进食比例远远超过了白天，自然不能疏忽大意了。
　　养得久了便似宠物般，感情上不再视作入口之食。儿子却并不买账，他还太小不懂悲悯，就嚷着要吃兔子肉。难以割舍还得割舍，跟先生商量着要下手，却又犯难起来了：可不像鸡鸭鱼那么好宰杀。想起来我们生物学上解剖时，是在长耳背侧血管注射空心针——即注入一段空气，使之流经心脏造成缺氧。然而，不知学艺不精还是心生不忍，绑缚好了的兔子竟没能给空心针致死，我掩面转身不肯再下手。
　　先生却又想起来，说像是在颈椎处一掌毙命的，于是乎遥远就听到啪啪之声，那兔子竟是还不死去。没奈何请邻居大哥帮忙，拎着耳朵和后腿狠劲一扯，兔子吱吱惨叫只断了腿骨。简直要崩溃了，我哇哇乱叫：用棒子打，快点、快点，给它个痛快，别折磨了。此后，好说歹说再不肯宰杀兔子，它们无一例外，被养得毛色光滑，膘肥体壮。后来送了几只给婆母，也送了几只给我母亲，那只“小熊猫”被我留着，长到了十多斤重，煞是可爱。
　　一个夜晚，这只熊猫兔被小偷给抱走了，我们全家都伤感得不行。
　　随后整合资源单位并拢，世外桃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新的单位空间小、压力大，我也无心再养任何宠物。
　　在菜畦间活泼蹦跳的兔子们，生动记录了一段岁月，让我在跌入记忆时会不自觉微笑，也激励我坚守内心的纯净，不在纷繁复杂的俗世里迷失。也许有一天，等到闲暇了、退休了，我会选个依山傍水地安居，种些花花草草、蔬菜瓜果什么，再养些我所喜爱的小动物们，简单快乐直至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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