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巴旦姆,是一位新疆老板送的。这位新疆老板在我家小区门口的烧烤广场租了摊位。他戴着白帽子,鼻梁高挺,眼睛深陷,睫毛很长,给人很特别的感觉。他的羊肉串烤得外焦里嫩,散发出浓浓的异香,却绝不夹杂腥膻之味。我是他家的常客,时常呼朋唤友,来照顾他的生意。 有一次,我买单的时候,这位新疆老板送给我一盒巴旦姆。说是新疆特产,特意让老家人邮寄了过来,让我尝尝。这份情谊弥足珍贵,我小心翼翼捧在手里。
回家后,我细细品尝了起来。这一吃不打紧,从此我却爱上了这种坚果类食品。这位真诚的新疆老板送给我的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纯天然巴旦姆干果。这种干果的香味很特别,既不像核桃那样浓郁,也不像榛子那样清淡。增之一分则太浓,减之一分则太淡。这应该就是浓淡适中,甜香相宜了吧!据《本草纲目》记载:“巴旦木(巴旦姆),出回回旧地,今关西诸土亦有。树如杏而叶偏小,实亦尖小而肉薄。其核如梅核,壳薄而仁甘美。点茶食之,味如榛子。”由此可见,医学家李时珍食用之后,也得出了“味如榛子”的结论。
既然李时珍将巴旦姆列入《本草纲目》,足见此物亦有药用价值。在新疆民间,有人曾专门做过实验。每日吃下几粒巴旦姆,坚持月余。竟然发现睡眠质量大有改善,达到了通宵无梦,夜夜安眠的神奇效果。古人云:至人无梦。这里的“至人“指思想道德等方面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如果无梦之人都可以称之为“至人”的话,那么每日食用巴旦姆之后,普通人也可以腾身一变,变成“至人无梦”。这样看来,巴旦姆岂不应该名之为“神药”?
“至人无梦”出自清朝·钱彩《说岳全传》。而我国种植巴旦姆,是从唐朝开始,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按照时间顺序,可不可以这样推断,清朝人喜食巴旦姆,从而有人无梦安眠,从而无梦之人被称为“至人”而演绎至今。这当然只是推断,但谁又能保证,古人笔下的“至人无梦“跟巴旦姆毫无关联呢!
其实,巴旦姆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比如,吃核桃、榛子的时候,往往要靠辅助工具来敲击,才能如愿以偿吃到嘴里。与之相比,巴旦姆却省下了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轻轻用牙一咬,它的外壳便粉身碎骨,只留下一枚貌似杏仁的果肉等你大快朵颐。
因为果肉貌似杏仁,巴旦姆还得了另外一个雅号“巴旦杏”。按植物分类学,巴旦杏不是杏,而是桃属中扁桃亚属的植物。因此,世界上许多国家称巴旦姆为“扁桃”。明明是桃属,而新疆人偏偏又以杏呼之。这些都应该属于学术的范畴,姑且不去管它。我只关心巴旦姆实在的好处。
吃过一次巴旦姆之后,对它的关注也多了起来。听朋友说,巴旦姆主治神经衰弱,我便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两斤回来。我是个喜爱爬格子的人,喜欢昼伏夜出。只恨自己没有倚马之才,七步之思。常常在晚间冥思苦想之后,却仍旧下笔千言,跑题万里。又恨自己没有孙悟空的本事,从万里之外,一个筋斗返回来,收束前文。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稿子,自然是屡屡遭到编辑部退稿。纵使心有不甘,又徒唤奈何!感慨系之,神经渐衰。
谁曾想,我每日几粒,连续吃了两月巴旦姆之后,晚上再写文章,才思果然敏捷了许多,写出的稿子也变得颇有文采。有时候,照照镜子,意外发现干燥的面部竟也泛起了光泽。我的女友突然造访,连呼“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并非诧异我学问见长,而是惊问我是否去过美容院?我传授她妙招,她回去如法炮制。不久之后,我的女友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专门送给“巴旦姆“另一个雅号叫“坚果极品”。对于这个称呼,我举双手赞成。
前不久,结识了一位新疆的网友,谈得特别投机。其间,我委婉地说起巴旦姆。网友一笑,这个简单,我给你寄一袋纯天然无污染原生态巴旦姆,可好?我心里暗喜,有个新疆的朋友,真好。
因为对巴旦姆的极度喜爱,我萌生了种植的想法。对于我这个幼稚的打算,我的老公当头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他说,你以为种植巴旦姆,跟种植桃树杏树那么简单么?巴旦姆喜高温和日照长,而新疆南疆气候最大的特点是早晚温差大,日照时间长。这种典型的大陆性干旱气候,特别适于栽培巴旦姆。而我们这里属于温带气候,是不适合栽培巴旦姆的。即使栽培了,果实也会大变其味。
老公的话,让我想起了古人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是啊,草木都是有本性的。既然它们选择了南疆,就说明祖国的南疆才是他们得天独厚的养息地。看来,我只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了。一想到,新疆的朋友即将寄来坚果极品巴旦姆,我便转忧为喜,翘首企盼。“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么,诗中的妃子笑应该是本人笑吧?荔枝呢,理应改成巴旦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