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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里的文字 ——读博友文字《我们俩》
文/莫零
仿佛是推开了一扇陈旧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时光交错,我便来到了这里。我倚在门边的阴影里抿嘴静瞧,有一个瘦弱而又面容清洌的女子,驻着双拐笃定地缓缓前行,在一片光阴里,她的身影被拉得异乎寻常地纤细,像一棵升向苍天的竹子。她说她是段小千,她是李先生的娘子,大李段氏段小千,我心欣欣然,为又结识了一位知已……
她的文字里,随处可见细密的小心思,寻常的景象在她的笔下像被褥上跳动的阳光,这是偷她的文字,她写:“窗子底下的一张大床铺着红蓝黄相间的格子床单和同色的被子,阳光在上面来回打了几个滚,马上就要开出花儿来。”我读到此,心里充满着喜欢,这个女子,像汪曾祺先生那样愚钝地诗意着;又有老舍先生的生活化幽默感。尤其印象深刻那一句:“若说上海话是鸡蛋清,又白又嫩,而你还绝不敢说没有味道,那东北口音就一定是蛋黄了,咬上一口,再裂嘴一笑,牙齿上一片恼人的金黄。”能写出这样句子的女性,为何会被一个莫名所以的学校处长给终结了理想中的大学生涯呢?若彼时是我陪她同去,定会暴跳如雷将他的屋顶给掀翻的。这是她人生的阴影,至此还让她再次重逢时仍然不可遏制地失态。
幸而有李先生,李先生是个让人掩饰不住要去欣赏的家伙,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木讷时,丈母娘问他没有大件电器,拿什么结婚,他如未开窍的蒙童般回答:那些东西没什么要紧。新婚之夜伙伴们来闹房,他又认真念出一段独白来瓦解大家的斗志,一晌对视无言。李先生还是个率性的行者,带上新婚妻子去旅行,从来都是随遇而安,随处为景,小城里处处是欢喜着他来叼扰的人们,可见他是个受人爱戴的家伙。李先生善工器又长烹饪,清苦而贫寒的日子也充满了温情,看到她笔下的小屋一点一点如双燕衔泥筑巢般充实起来,心里也代他们暗自欢喜着。原来人人都可以成为三毛,人人都是梦想家!
又写道她的那些伙伴们,个个面目鲜明可亲。其中最亲近的是大牛,她说:“我时常清晰的看见,我与他们在同一棵树上生长了十几年。”这样的情谊,我无端地羡慕,因为我的童年记忆里是没有发小的,我们一家总是在不停的搬家中渡过,相依为命,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就是我的发小。《我们俩》大概是自述式的小说吧,我喜欢这样的叙述方式,不偏不倚,娓娓道来,像在喝一杯山泉水泡的花茶,要慢慢地品才能领略其间若有似无的清香。
工厂倒闭,经济索条,一个辞了职,另一个苦苦支撑,再难的日子也能过下去,我为他们相濡以沫的爱情而感动。我更为敢于追求梦想的人们而感动,段小千能毅然放弃稳定的公司再去学习做服装,李先生能陪伴她一齐来到离家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而重新开始,这一对夫妻真让人汗颜。在段小千的描述里,日子有滋有味地前行着。他们依旧是住着租来的房子,陈设简单又拥挤,撞到桌子,上面那台瘦小的电视机就会激动得又蹦又跳,需要抚慰好一阵儿,才能安静下来;隔断里藏着随时准备消失的折叠桌;间隙处有李先生码放的容貌端正的大白菜,茁壮如树的芹菜,四处找人搭话的大葱和百无聊赖的土豆。我爱死了这样活蹦乱跳的形容,这代表了一颗不屈又激昂的心灵,心里的青春,有谁不爱?
一上午的时光,就在这样的文字里慢慢浸透过去,连墙上挂钟连敲了十多下都浑然不觉。我迅速抓过纸笔,妄想着能写下些什么,数次点开又关闭她的博文,终于颓然记录了些文字,然而不甚满意,虽然心里是欢喜着的,期待着她的慢慢更新,恍如伴随了她多年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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