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移栽牛粪上的花

老翁

移栽牛粪上的花
文/老翁

   
    那天一大早天气就变了。
    雪开始融化成一滩滩脏水，一滴滴污浊的水滴，从阳台的玻璃上向下慢慢地爬。每一条爬痕都和室内讲究的高雅装饰，分外的格格不入，气氛又是那么的一样。
    外面的天空渐渐转暗，室内也知趣的跟着渐渐地暗下来。
    她在往真皮的背包里塞东西，好像每塞一件衣物都是找到适合的发泄点似的。
   从她细嫩肤质的额头上窜出的晶莹汗珠中，似乎能反射出她五脏六腑里许多气泡和汗珠一样，在激烈而缓慢的滚动，滚动的痕迹仿佛与玻璃上污浊的爬痕在相互呼应，只是轨迹的色彩和味道不同。一种充满空气中化学残留的刺鼻的酸臭，一种弥漫室内的玫瑰精油的浓香。
    他死死盯着玻璃上污水爬过的轨迹：“你真要走？是啊！早该走，走的越远越好。变异的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玻璃上面，像他追求她时，所付出努力的轨迹一样的污水爬痕。
    认识她是在又矮，又瘦，又黑的朋友的结婚婚礼上，她是新娘。
    哥几个在酒席上痛饮时，他口无遮拦：“多么美丽的鲜花却栽在朋友这坨牛粪上！”
    她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不在婚礼上，花瓶好看不中用的道理他的心里明镜似的。她看似花瓶的美丽外表里面，有颗朴素又善良的心。具象的体现；她对牛粪的体贴顺从，温柔贤惠，吃苦耐劳，不挑三拣四的朴素。一件夜市地摊最廉价的上衣，她能穿一整个春季，却依然那么大方得体，透出与无论比的美。
    他开始虎视眈眈地盯上她，恨不得把能看到她的时间分解成十分之一秒的计算单位，分秒必争。贪婪的眸子里早已没有牛粪这位朋友。她不能是朋友的妻子，他还要在他人面前做人呢！
    如果，世间唯一一位美丽贤惠的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总在美滋滋的想。
    机会来了。一场意外的失火，牛粪在火灾中化为灰烬。此时，他想起了牛粪这位朋友。没有比在朋友遇难后，去安慰年轻漂亮，正处在失去丈夫悲痛之中的她的更充分理由。
   “节哀顺变吧！”第一次登门，他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她陪着洒落悲痛的泪水。
   “这是几种很好的营养补品，身体为重。”
    第二次他的关怀又使她感动的落泪。
   “别动，女人不能在寒冷的冬季使用冷水。我来帮你洗。”
    她无法阻止他固执又热情的举动，只是感动而已。
   “以后你不要来了，我不想让他人的吐沫搅扰我平静的生活。”她开始拒绝。
   “我喜欢帮助你有错吗？流言蜚语是人的语言的一种，除非都变成哑巴。”
    他理由充分。她无话可说。
   “这是名牌套装，你试试。一定更加美丽。”
   “谢谢，我不需要。”
   “不要轻易拒绝美的东西，没有美的事物的存在，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我这样活着很踏实。”
   “这是我给你买的时尚画报，你会从中找到超越踏实的美，更超越现实的美。”
   “今天你穿上这双高跟皮鞋，苗条的身段更显妖娆。我带你去新开的一家西餐店吃西餐。”
    他和身着名牌，浑身散发着引领化妆品发展趋势的香气的她，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如向日葵追随太阳一样，百分之百。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在他给她擦皮鞋的时候，她问他。
   “我喜欢你，从你表现出的善良贤惠的时候。”
   “你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吧！这一年多让你费心了。我现在答应你。”
   “是吗？我不是在做梦？”他紧紧抱住她仍不相信这是真的。
    甜美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发现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善良，贤惠，吃苦耐劳的她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已经是她和他在一起的唯一表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原理在她的身上怎么不灵呢？
    他渐渐开始厌烦她的需求；穿要名牌，吃要品味，出去要耍大牌。连看电视时放在她手跟前的水杯，也要嗲声嗲气的老公给我拿水杯，我要喝水。听着如同一只待哺的老鼠发出的“吱吱”叫声，恶心的想呕吐。
    他没了以往的耐心，总是吼道：“懒的屁股生蛆，我受够了！”
    在这种时候，她总会说：“嚎什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样吗？得到了，嫌弃了？”
   “你······我不是想······”总在这时，他的喉咙被无形的东西塞堵住了。
    他想象的美好就像一只阳光下的五彩气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天在吵闹中度日，他无法忍受她了。
    她也实在无法忍受和他在一起的痛楚。我所做的不都是他希望的吗？她 一边往背包塞东西，一边在想。
   “走吧！越快越好。”他一直盯着玻璃上的爬痕。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坨牛粪，牛粪上的那株鲜花被人拔出来，栽到另一块土壤上。他看到那株花的根系在慢慢腐烂，沿着玻璃向下爬，慢慢地爬着。
   “我现在就走。不过，我告诉你，我一直怀疑那场意外是你别有用心的所为，你是纵火的人。”
   “你······你······诬陷······恶毒的女人。”他终于将堵塞在喉咙里的无形的东西吐出来。
   
        此小说结构好，谋篇巧妙，语言流畅，题目牛粪上的花似乎老调重弹，内容却出奇制胜；自然切入，充满语言魅力的同时， 亦透视了人的爰美与感悟的力量，令人从中吸取教训。结尾出人意料之外是典型的小小说式结尾，显示作者曾下了多少苦功？！老翁在网上玩五年，从未与网友闹矛盾，比赛中获头奖也主动让给年青文友，这种德才兼备的品行对某些以为靠吹嘘、靠戏弄便能成功的网上流氓是一个记响亮的回答。
       擅长对话与细节描写，比喻、意象、悬念的完美组合，是这篇文字的另一亮点；通过文中：从她细嫩肤质的额头上窜出的晶莹汗珠中，似乎能反射出她五脏六腑里许多气泡和汗珠一样，在激烈而缓慢的滚动，滚动的痕迹仿佛与玻璃上污浊的爬痕在相互呼应，只是轨迹的色彩和味道不同。一种充满空气中化学残留的刺鼻的酸臭，一种弥漫室内的玫瑰精油的浓香。此段，它再次说明诗歌、诗词、散文的功力渗入小说中，更能充滿优美、梦想、空灵和立体感！                                                                                                                                        诗文哥于2015.10.28日上午点评

诗夊哥

老傻子

谁是牛粪？

老傻子

谁是牛粪？

诗夊哥

诗夊哥

诗夊哥

离罗河 发表于 2015-10-28 18:27
牛粪，牛愤!

谁愤？

离罗河

牛粪，牛愤!

空月影

好小说

诗夊哥

好！

诗夊哥

好小小说，有空简评！

诗夊哥

网名：老翁
生于辽宁锦州。
年龄：50多岁
工作状况：退休干部
文化程度
个人简历：知青，工人，干部
2010年开始学习文学写作，曾在地方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数篇短文。诗、散文、小说分别在城市达人某网社诗文大赛中获奖。

油纸伞

读了，很喜欢这篇小小说。特别是细腻的景物描写渲染了文章里那种抑郁的气氛。
文章最后似乎还设置了悬念。

油纸伞

距离产生美

油纸伞

先挂起来，一会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