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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野妞 于 2016-4-3 20:05 编辑
八大碗
两人说的是自己的房子，确像是在说人家的事情。老包第一次没有微笑，叹口气说：“从小，一直是父母的骄傲，没有想到，长大了，不仅不能孝敬父母，还要父母为我们打一辈子工。”
车子出了城，沿着山脚跑着。黄梅看着车窗外的野长城，换话题，说：“以后得空来爬野长城吧。”老包就看了一眼她的高跟鞋，黄梅不好意思，羞涩地一笑，她已经把鞋脱了，光脚踏在地垫上。
出城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五营口。一个灰色几栋楼的小区出现了。老包和黄梅停好车，看到小区里的花坛开满各色香水百合，香气扑鼻，连忙凑近去欣赏一下。刚过去，就围上几个石碾子似的北方大妈，说：“不准扯花不准扯花。”老包连忙说自己就是这小区的亲戚。北方大妈说这花是为北京冬奥会载的，花了几百万，政府专门请人日夜看守这花。
老包对黄梅说：“这就是首都啊，机会多，饿不死人。搁我们黄冈，几百万是多大一个数字啊，在这里就是养一坛花。”
老包跟朋友电话，朋友说还堵在北京城里呢，让他去后面村庄转转，他定的中午吃饭的地方在后面村庄的“八大碗”，他可以先去那里等他们。
后面破旧的老村庄让老包和黄梅吃惊，这要是搁南方，早打造成旅游胜地了。北方到底是北方，房子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房子，每家每户都有四四方方的院子，厚厚的影墙上有褪色的琉璃瓦，每家的门头都有家训，各种字体，颇现功力。很多院子都大门紧闭，一副破落的样子，但是在外面能看到院子里参天的古树，有的古树直接长在院墙中，裂开的树皮，盘根错节，像艺术品一样。
老包手一架着，让黄梅扶着他的手臂，像一个皇太后一样，游览这不知名的小村庄，并不是黄梅借机跟老包亲近，的确是新高跟鞋，前面脚趾挤得生痛，后面脚跟处已经磨破皮了。
终于，他们看到“八大碗”，门口一条藏獒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老包就护着黄梅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
院子里，几个人在把满院子苹果和大葱往一井口运，他们走过去问，原来是地窖，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地窖，满是兴趣，勾着头去看地窖。
老包看到苹果和大葱非常好，就问卖不卖？老乡说苹果五十元一筐，黄梅连忙用眼神鼓励老包买，老包买了一筐，两手上去一拎，拎不动，对老乡说：“我买一半行不行？”老乡先没听懂，听懂了连说：“不行不行。”老包说：“我出五十元钱，只要一半苹果，可以吗？”老乡还是说：“不行不行。”老包说：“我拎不动啊。”老乡说：“我给你送去。”说着，一只手顺手一带，一筐子苹果就上到肩膀上去了，老包对黄梅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跟我他把苹果送到车上。”
过来好半天，老包才跟着老乡回来，老乡没啥事，老包倒气踹嘘嘘。黄梅递纸巾给老包擦汗，两手坐下后，老包又给朋友电话，朋友说还堵着呢，叫他们自己在“八大碗”先吃。老包就去找老板点菜，老板说：“我们这就八大碗，你点也是八大碗，不点也是八大碗。”老包一看厨房八大碗菜，四大碗凉菜，四大碗热菜，说：“我们两人怎么吃得了这么多呢？你能不能跟我们做一个凉菜或者一个热菜？”老板摆着手说：“那不能的那不能的。”老包说：“那你把这菜都做了吧，我吃两个，其他的等我朋友来您再给他们热热吃。”老板说：“这菜我不能做给你们吃，有人定了的。”老包说：“就是我朋友定的呀，不信我打电话给他，通了后您接？”老板说：“不行嘛，你朋友定的你朋友来了我才做。我们这里有规矩的，都是先定菜，我们就这八大碗，一起上的，不改。”
老包和黄梅被这北方人的呆板气地相视一笑，以前在各自的生活中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老包对黄梅耳语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总去那家热干面店，感受一下南方。”
两人决定到车上去吃早上打包的豆皮，临走时黄梅说葱还没买，问葱多少钱一捆？老乡说一块钱一捆，黄梅以为湖北的“一块指十元，一角指一块”，就打开钱包给十元钱老乡，老乡指着黄梅的钱包说：“你有零钱哪？”老包和黄梅同时意识到这个一块是真的指一元，于是老包抱着葱，黄梅跟在他后面跑，也忘了脚疼。
到了车上，两人都在笑，明明是明码标价，两人像做贼似的，怕人家来追上来反悔。两人分食了打包的豆皮，又连吃两个又大又脆的苹果，肚子吃得饱饱的。老包给朋友电话，说不等他们了，房子他看到了，后面的村庄也不错，是意外的收获，饭也吃了，以后有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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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4-3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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