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医牙
文\三棵树
牙医二舅不是我的亲舅，而是我女儿她妈的二舅，按我和女儿她妈的这层关系论起来，也是我的二舅。
二舅今年六十五了，身体还好，有早起锻炼的嗜好。说起锻炼项目来，二舅最钟爱踢腿轮胳膊运动。长达半个小时的晨炼就干这个了运动了。二舅运动后就是吃早饭，吃完饭就坐在自家院子的小诊所等着医牙。
二舅退休前是县医院的牙科大夫，后来混成五官科主任一直到退休。退休后还有人找他医牙，二舅推脱不过，就给人家看了。后来人来的多了，都涌在家里搅得不安，经过二妗子的提议，干脆在县医院旁边一条小巷子里开了间私人诊所医牙。依二舅的身份和技术，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当然也有医院二舅的学生介绍来的患者。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二舅的那间诊所搬家了，搬回自己家里来了。在房檐下用彩钢瓦搭了一小间紧挨着厕所的小房子。患者来了，二舅就在里面接待一下。
我这儿风俗是嫁出的姑娘过年大都不走舅家亲戚的，但我却例外。我家亲戚少，除了有一个姑姑外就没其他亲戚可走，所以结婚后过年一直和老婆的舅家亲戚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我老婆有三个舅舅，除二舅是医生外，另外两个都是农民。也许物以类聚的原因吧？我老婆的几个姨表弟姑表妹都爱去大舅和三舅那儿，二舅那儿去的少 。后来我才明白，表弟们之所以不爱去二舅那儿，是因为二舅这人见人面冷，不热情。二妗子更是看人眼低，话又多，得罪了亲戚。所以有几年，我岳母嘱咐我老婆别去二舅那儿了，说二舅在外婆跟前不好。有几年，岳母又嘱咐该去二舅那儿了，二舅曾给她治过牙。
其实我并不觉得二舅这人不好，二舅虽说面色冷，对人不热情，但如果求他办事的话，二舅还是肯帮忙的。我的三个孩子就是在县医院生的，每次二舅都帮过忙，至少可以少住几天医院，提前办出院。二妗子也可以，当时在医院门前办了个小卖部，卫生纸脸盆纸杯都送到。二舅虽说在五官科，但每个科室都有熟人，打声招呼还是顶用的。
亲戚中谁有个牙疼，大都会去医院找二舅。我的牙从来都没有过毛病，倒是老婆的牙偶尔会有个炎症。老婆哪儿也不去，直接找她二舅去。二舅在医院的治疗室给老婆治一下，然后让外甥女快走。
二舅的脾性我早就熟悉，可医术却不清楚，但经过给女儿补牙后，我才清楚诊所搬回家里的原因了。
女儿也许遗传了她妈的基因，牙也不好，这不刚过二十出头，老牙出问题了，有时疼得掉眼泪。回家给她妈说了，老婆就说，找你舅爷去啊，舅爷多年的医术了，肯定医术精湛。我本来不想让女儿去二舅那儿治牙，怕欠人情。二舅现在不比从前，以前吃的是公家的粮，现在是做生意，到时给钱不好收。老婆倒是有理，肯定要给二舅钱的，给谁都是钱，还不如给二舅送去。
后来女儿真的听她妈的话，去了二舅那儿医牙。回来说疼死了，二舅用卡子在牙齿上乱戳。还说一颗牙齿被虫筑空了，必须拔掉，不然会影响其他牙。我说拔就拔吧。
第二次去时，女儿的一颗牙齿就被二舅扔进垃圾桶。拔后就准备补牙，补什么牙呢？二舅给女儿讲解了一番，最终定位烤瓷牙。但应该先消炎才能咬牙印，开了点阿莫西林，回家先吃着。
一个星期后，女儿再次去二舅那儿，回来说炎症没有消下去。那就接着消炎，谁知这炎症一消就是两个月。我看着都着急，想着是不是亲自出马会会二舅，打探一下是不是怕不给钱的原因。前些年你这外甥女婿是穷了点，可这几年变化大了，就是镶颗金牙眼睛也不眨一下。
买了些东西，大包小包看着都隆重。二舅见我来了，知道是为了牙的问题。解释一番道理后又检查了一下女儿的口腔，忽然嚷道：怎么老牙长出来了？说着让我看。我凑上去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二舅就说我眼睛不好，牙床旁边明显有颗白生生的东西。
又半个月过去了，女儿再去，回来说还得消炎，舅爷说了，那不是新长的牙，而是牙床生刺了。好啊，接着消炎。我俩口子那阵子也忙着生意没顾得问女儿牙的问题，等我想起问时，女儿说还在消炎。我说动个手术怕都好了，你一个牙炎症咋就那么顽固呢？不去你舅爷那儿补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女儿无语，老婆白我。
不知不觉就到了春节，一家人去二舅那儿走亲戚，暖意浓浓，亲情荡漾。说起牙的问题，二舅也有点难堪，解释说女儿这炎症必须消完才能补牙。要不再耐心等等吧？
这一等就到了今年三月份了，女儿特意从工作的地方回来补牙，回来气哄哄地，我问又怎么了。女儿说舅爷看了她的牙床，干脆来了一句话：你拖拖拉拉的，牙床都变黑了，补不成了。
庸医，简直是个庸医，孩子牙都补了半年了，到了就落了这么一句话。我嘴里骂着看看老婆，想着和她产生点共鸣。没想到老婆斜视了我一眼说：能怪我舅嘛？谁让你小时候老给孩子买糖吃？
啊，这事倒怪我一身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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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4-4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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