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蛇的弟弟

郑天良

                    捉蛇的弟弟

　　

　　我这人胆小，虽属蛇，却又特别怕蛇，不管是有毒蛇还是无毒蛇，我都怕。

　　

　　小时候在家经常遇到蛇。我们那里最多的是菜花蛇和赤练蛇。赤练蛇也叫火赤练。它三角形头，身上带红色花纹，外形可怕但没毒。还有蝮蛇，因为它的蛇皮呈土色，我们那儿也叫它土灰蛇。这蛇不大，但毒性大，如果被它咬了，稍不注意会把小命给送了。

　　

　　关于土灰蛇伤人的事老家有个传说，说有个女人在地里干活，尿急了便去了附近的黄豆地里解手。黄豆苗已长到半人多高，隐蔽性较好，一般不会走光。女人尿尿都要蹲下来，岂知一泡热尿无意中正好对准了一个蛇洞，一条蝮蛇被迫从洞中窜出，正好将女人的私密处咬了一口。此处无法包扎，最后该女就被蛇活活毒死了。后来很多女人在尿尿之前先要看一下地形，有无蛇洞，以防万一！

　　

　　菜花蛇属于无毒蛇。一般喜欢寄住在农户家里，所以也称它家蛇，意思是家养的蛇。它的尾巴常常是秃的，它吃老鼠，我母亲说那是被老鼠蛟掉的。那时候的村民不像现在人精，会吃蛇肉或把它变换成钱。一旦发现后我妈就说，不能打死它呀，它会捉老鼠，用棍子轻轻把它赶走就行了。

　　

　　蛇有卵生的，也有胎生的。我都见过。蛇蛋白色，椭圆形，有点像蚕茧。我也见过胎生的蛇，都几十年过去了，总忘不了曾经经历的那一幕。有一次我带着一根钢丝长钩到沟边码头边钓黄鳝。在一条干涸的水渠边发现了一条腹蛇，是条大肚子蛇。我就用长钩去钩它肚子，看它的肚子里是什么？当蛇肚被钩破后，就有一条条小蛇从母蛇肚里游出来，非常灵活，一刹那工夫全游走了。其长度约5公分，有几十条。它们会不会成活下来呢？

　　

　　有人说蛇肉好吃，味道鲜美。而且是凉性，小孩子吃了夏天不生疖子。

　　

　　我不喜欢吃蛇肉。记得有一年我回乡下，娘还在。娘问我吃不吃蛇肉？我说蛇在哪里？娘就让住在后门外的绍良弟把一条蛇提来了，他当着我的面割蛇头剥蛇皮，皮从头往尾拽下来的同时，肚子也自动打开了，蛇肉是白的。娘又问我蛇胆吃不吃？说吃了眼睛明亮。我说怎么吃呀？娘说把蛇胆泡在黄酒里一口吞下去。为了视力好我还真的活吞了一颗蛇胆。事后越想越恶心，但为时己晚，吐不出来了。

　　

　　弟弟说，农村人穷，平时没有零花钱用。我只好去捉蛇换钱，每年也能挣上二千元左右呢！我说，蛇会咬人的，若是给毒蛇咬一口，就没得命了！弟弟说，怎么可能呢？对，家里还剩一条蛇，可惜太小了，否则烧了让你吃。说完走到放杂物的屋里拿出一个蛇皮口袋，当着我的面打开袋口，很麻利地将一条蛇抓在手里。这蛇绝对老实，昂起了头连嘴也不张一下。弟弟说，现在的蛇冬眠了，不会咬人了！他要我把蛇接过来，我说我不敢。弟弟告诉我老家把这种蛇叫“时满蛇”，它外形灰竭色，无毒，且长的大。1斤半以上的“时满蛇”能卖到45-48元一斤。专门有人来收购这种蛇，运到广东福建那边去。

　　

　　弟弟接着给我介绍捉蛇的经验。他说，真正可以捉蛇的时间不长，冬天蛇在洞里冬眠，夏天蛇又怕热躲在洞里不出来。像我们苏南地区，一般只有5-6月和9-10月是捉蛇的季节。我们村上很多人都会捉蛇，骑上摩托车要走20-30里路，靠水的田边、坟边、旱水沟，还有阴凉潮湿的地方。经常捉蛇你就会摸索到蛇的活动规律，以及什么样的天气蛇最易出洞。由于捉蛇的人多了，蛇的警惕性也越来越高了。如果是蛇首先发现你，这蛇肯定抓不到。只要你的脚步一跨，蛇便溜之大吉了。若蛇小也罢了，如果是一条大蛇，能站在那儿发呆一阵子哩！蛇就是钱呀！

　　

　　弟弟的捉蛇经是一套又一套。他说，捉蛇一要胆子大，二要有技巧，三要碰运气，四要不怕吃苦。我问出门带不带蛇药？弟说从来不带。我又问，你被蛇咬过吗？他说，咬过，经常被咬，手上脸上都被咬过，没毒不怕的。我说万一有毒呢？他说用嘴巴吸出毒血吐了就没事了。他说起来轻松自如，我却听的胆颤心惊。

　　

　　最后我提醒弟弟，蛇是受国家保护的动物，捉蛇属于违法呀。弟弟说，我们这一带太穷了，没办法。再说，现在捉蛇的人也很多，没见有人来管嘛！？

　　

　　

　　

虎步漫游

没吃过蛇，从小就怕，虽然我属蛇。当然也没伤害过蛇，在中原也没吃蛇的习惯。

时光微雨

生活所迫，谁愿意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