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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16-8-11 22:05 编辑
有朋自远方来
文/蓉蓉
8月2日，晚。月影发龇牙表情冒泡，说正在往我家的路上，将以成都为中转站进藏，还说我去过的她也得走到。想着她身体素质不甚好，无非是长期逞强而已，我就半开玩笑半抱怨，说我泡过的帅你要不也挨个泡一遍？
耍笑逗趣一阵，也问清楚了行程安排，才知道她4号有一天的空档，而且车抵达是凌晨6点不到，她联系的俱乐部却只答应8点以后接站。想着会有两个多小时的孤零，我豪情激越忽而来了，跟她说：你等着，我来接你，再陪你玩一天。她说，不要，你睡吧，睡饱了，来酒店找我。
我也有私心的。很多地儿，去过多次，依旧还想转悠。比如武侯祠、锦里，杜甫草堂、浣花溪，宽窄巷子等。陪月影是借口，当然，也是最好的借口。
4号凌晨，不等闹钟响，便已醒来。起床洗漱，遭到先生唾弃，说你小青年啊，亢奋得不像话了。也不敢犟嘴，只闷声不吭，很快收拾整齐，一溜烟出门了。晨光熹微，出站口，轻轻拥抱，所有的默契就都在了。想起一个词：执拗。这世间，远的是心，不是距离，心在，万水千山也可抵达。
青 羊 宫
选定参观青羊宫，缘于其他景致月影都看过，我虽爱极了故地重游，却没道理让人远道而来炒陈饭。再则说来，我也很久没到青羊宫，真有点怀念那只独角铜羊了。据说这只铜羊（青羊）有十二生肖的特点，但我从来就没找全过。这次，或许能静下心来，挨个特征对号入座。
旁边有重建翻造工程的缘故，隔离栏围成了一条悠长的小巷。悠哉哉走在通往青羊宫的方向，外面是川流不息的大马路，我们被屏蔽在静谧、清幽里。毗邻公园的木栅栏和挡不住的葱绿，连同青苔的印痕，让人生出来许多惊喜：原来上天竟是如此眷顾么，这奇妙风情居然给我们赶上了。想起戴望舒的《雨巷》，好吧，俏佳人有，只少了霏霏雨、油纸伞和格子布。
青羊宫就在眼前了。石狮两侧镇守，门殿气场十足，飞檐斗拱，色泽庄重，显得大气也沉稳。月影却不管不顾哗啦径自跑一边，拍摄旁侧照壁的青砖背景，金色凸显的“道法自然”了。妞原来也是直奔主题的？自个儿笑了好一阵，看来这宫殿式建筑群，妞还未必感兴趣的。也或许，道家精髓的“自然”，确实吻合很多心境吧。
青羊宫始建于周朝，据说曾是老子的传道地，后来为张天师所用。再后来甚至成为唐僖宗的避难地，这大约也是“宫”字的由来——皇帝的行宫嘛。期间有部分损毁，到清康熙年间才陆续重建恢复。我不 太关注这些，好像我的重点落在青羊上，“老子骑牛”，青羊从何而来？这只镇宫的独角异兽，难道就为了配合建筑群的名称？或者为满足百姓摸之求福的愿望而来？可惜我所知有限，很多资料也语焉不详，传说便显得断层了。
青羊宫建筑群很有特色，主体建筑沿中轴线，附属建筑分散开，也有在土坡上的。建筑与建筑之间，似乎关联着，却又独立成院落。让我想起故宫建筑的超缩微版或几进几出的大宅院，也许真是灵感来源之处？道教场所我到过很多，类似八卦亭、三清殿这类，是哪哪都有的，无非是规模大小，楹联、壁画差别，像我等凡俗庸者，能看懂十之一、二，便已值得欢欣鼓舞了。所谓驻足而观者，是贴近某种感觉，倒也不强求精通此道。
但也有特别之处，青羊宫更注重环境绿化。除开庙堂、道观惯常的古木外，随处可见花卉点缀和绿植环绕。尤以八卦亭为最甚，颇有花团锦簇的味儿且不说，还以围栏四角各有大丛曼陀罗抢眼，铃铛般的大花们热闹挨挤着，正是将谢未谢之时。迎面是两株白色的，背面是两株粉色的，美人尚未迟暮，风韵依旧犹存，吸引了众多关注。这些美化效果柔和了建筑的僵硬和修行的静穆，使得青羊宫的氛围更接近世俗的烟火。
也因此，看见一处茶社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成都人的休闲，地处闹市区的青羊宫，仿若浮在俗尘之上的世外桃源，绿树成荫、宫殿成群，环境如此清雅，不充分利用起来，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何况还能亲近圣地沾点道家福泽呢。也许是各地理念有别，前些日子携外地文友到彭州龙兴寺茶园，他们就觉得匪夷所思认为搅扰佛门清净，但在成都这片休闲场所，佛家也好，道家也罢，都与世人相处融洽，邻里邻居似的。我私心里也想，这才该是佛啊圣的最该有的法相：亲近万民，与民同乐。
青羊宫很开阔，最难得的是，秩序井然，看不见商业气息，没有所谓求签啊，烧高香什么。道士们也慢节奏，或廊前歇息，或清扫殿堂，也有安然走动的，很是逍遥自在。有一处小院，青苔和落叶入眼，他们也不急着收整，仿佛日子本该如此。嘈杂和喧嚣，仅凭不高的院墙，就隔在了俗世里，只留清寂和静谧，悄无声息流淌。忽而想起那句：心静自然凉。所谓“道法自然”，原来这才是典范。
许是太沉醉的缘故，每常被月影唤：蓉儿，蓉儿，你去哪里了？哈，我真不是会照顾人的，对我来说，景观各有取舍，自是互不干扰，遥相呼应就好。可我到底忽略了，月影人生地不熟，偌大的建筑群里，难免会有张皇感，也不知是担心我丢了，还是担心她走丢了。从前的从前，驴友们喊我丢丢，原也不是没有依据。
暗自惭愧，陪着月影，继续游览。拍摄各处浮雕、镂花，研看八卦图、八仙像……不久之后，正痴迷着什么，又听见月影喊：蓉儿——，很讨伐的语气，直接把我笑晕了，也乐得肚子痛，算她遇人不淑啊！
晃悠一圈，快要出门了，没看见那只“青羊”。颇为讶异打听，才知道人家搞装修，把羊给遮挡了。晕，有心栽花花不开？罢了、罢了，就当留个小遗憾，下次我再来走一圈——一个人，悠哉游哉闲走……
宽 窄 巷 子
青羊宫出来，前往宽窄巷子。这也是成都市名片之一。奇怪的是，不就宽巷子、窄巷子，外加一条井巷子吗？可我好像逛无数次了，自个儿逛、与朋友同逛，偏百逛不厌似的。
青黛砖瓦营造的灰色，是代表旧时光的痕迹吧，这是区别于其他古街之处。实则也是刻意搬迁打造，并非自然成型的景观。但谁又会在意呢，无非是找个寄托地儿，安放固执的怀旧情结罢。像我这样的傻子，自是傻里吧唧，宁愿自欺欺人存活的。在这些后制的印记里，找寻昔日的市井和繁华，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人头攒动，正要抬腿跨步，月影就嚷嚷，哎哎，蓉儿，你得把我看好了啊！这是之前被频频走丢的后遗症？呵，赶紧保证，说不会的，这里人多，怎么也要跟紧你。看着她似笑非笑，明显不信的表情，又把我笑倒了。我是习惯了远远看着，只不会手挽手贴靠太近，或许在外界看来也算“丢”的范畴？
虽然多次来闲逛过，对精细布局并不了解。不是傻缀在别人身边，稀里糊涂一路走过，就是选个清净地儿，静坐喝茶作壁上观，甚至还有次是赴宴，吃好擦嘴拍屁股走人。这些自由散漫和粗枝大叶，导致在我脑子里景致零碎呈现，完全不能准确定下坐标。也因此我并不能给月影做“导游”，反而是跟她一样傻乎乎瞎撞，忽而看见什么好玩的，就相互指点开心得不行。
不久前读过文友塔希提的相关游记，倒多了一点小趣味：下意识寻找他的着力点，仿若随了他的身影在走。比如看见标注为“宽径”的小巷，再如“拴马石”的浮雕，都让我倍感亲切，身边的人群、喧嚣仿佛都虚化了，只有我和昔日相视而笑。有一处大院，取名“隔壁子”。小石狮子镇守，古旧的原色木门，连门槛和垫脚石都有，绿植攀附着镂花的院墙，颇有些沉淀感，竟不自觉想，不知塔塔可曾见到？
老成都的市井文化“掏耳朵”，在宽窄巷子好几处，这真是挺惊悚的尝试。可看着顾客惬意享受的表情，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而关于“曾经”的记忆，也就被翻卷出来：曾几何时，剃头匠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吆喝声由远及近，便有邻家大爷喊住了，几个大小光头就此成型，而修面和挖耳便是附赠项目。说也奇怪，我对这画面特别感兴趣，却从不肯围观。也不知是弥散着发屑味儿的潮湿气息熏的，还是我挺畏怯那根胆敢刺入耳内的小勺子——后来看了《王子复仇记》，嗯，连环画册版的《哈姆雷特》，便恍然惊觉，我竟是极有先见之明的。
各类手艺很多，小吃随处可见，像“三大炮”这类，多是外地客人品尝的，本地人并不热衷。我原本自觉胃口不大，在月影眼里已沦为“吃货”，满眼的美食就都成了摆设。这样倒也省事了，毕竟物美价不廉，犯不着花冤枉钱。我就努力想要找塔希提提及的“耙耳朵”——据说流行不久就被取缔了的“偏斗”自行车。当然，不是实物，而是浮雕造型。我因为长期身处郊县，竟从未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家伙，很想看看某段小市民生活的记录。可惜竟不知何处可寻，也不好让月影陪我走回头路，只得怀揣遗憾作罢。
虽然客满为患，街道依旧从容。院墙挡不住的高树遮蔽成荫，爬山虎、金银花等从四合院落里缠络出来，或者从外墙盘绕进去，再有三叶梅、秋海棠及其他花卉，在窗台、壁栏、花盆、地坛各个层次绽放，让人想起一种意境：开满鲜花的小镇。走得有些累了，选一处木凳，坐下来歇歇。熙熙往来的游客，兜揽生意的小贩，连同远近入眼的绿植，各有特色，相映成趣，别有一种闲滋味。
哎，太阳雨——月影忽而叫起来。果然是的，阳光明艳，细雨轻缈，如此悖论却又如此融洽，让人瞬间醉倒：如诗、如梦的触感，在日子里丝绸般铺展开……
尾 声
原本打算陪月影住一晚，得知她俱乐部的同行驴友多，当即决定下午返程。虽然少了腻歪的机会，好歹能保证她的状态。这样入藏，我也能更放心。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毕竟都是江湖儿女，便只一味顽笑逗乐，摆各种POSS拍照。被她乱传到朋友圈，就有见过我的说，胖了、胖了。而我发回给先生的，也被抨击同性恋。于是，再傻乐一阵。
距离动身约莫几钟前，瓢泼暴雨忽至。噼里啪啦砸下，很惊心动魄。想起思静曾不断叮嘱：晴带雨伞。不免又感动，又坏坏地想：锅子你是猴子派来咒我的吗？月影就说，留客天，留客天。但我归意渐浓，已是留不得了。
遂顶风冒雨，朝着一个叫家的方向，疾奔。月影，下次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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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8-11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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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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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1 2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