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太多离别,我不太喜欢年节。
因为我是女生,奶奶吵了三年,加上本来父母就性格不合,四岁那年我妈义无返顾的带着我离开了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那之后,父亲只是一个代名词,记忆都没有。
男人阳刚,女人韧性。尤其是为母则强之后,妈妈挑起两个人的重担,四处奔波。要说物质,一直就没比同龄人差。要说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也没填满。
十年后重新回到那个村庄,买了叔叔家的旧房盖了新居,父亲常常差遣异母的弟妹送蔬菜玉米和自己钓的鱼。而我,打小就不吃鱼。这些,我不说,父亲无从知晓。偶尔路上遇到,低头快步掠过,任凭背后那道灼热的眼光盯着不放,无动于衷。
奶奶走的那天,我有去送。提不起恨,哭不出泪。尖酸刻薄也好,厚德载物也罢,躺在棺材里的那一刻就是解脱。殊途同归。她就那么睡着,我在心里说:奶奶,一路好走,天堂里没有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
大雨倾盆,山路泥泞。妹妹用稻草给我扎了一个跪拜的垫子,表嫂抢也没给。表嫂冷嘲热讽的说:平常相处的那么好还是抵不过血缘亲生。我笑了笑,回答:你羡慕不来的。
再后来,背井离乡,直到带着诺哥开启寻根之旅。诺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张开笑脸,猛的扎进那个已生华发身形佝偻的男人怀里,那么多年我第一次颤抖的叫了声,爸。水到渠成。
孩子长大了,父亲也老了。偶尔回去看着那个家,寻思的是不动声色添点啥。继母虽然稍显啰嗦,也字字句句透着关心。微信和妹妹视频,这头我说,少抽点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骂娘,年纪大了凡事看淡一点是养生。那头,父亲点头如捣蒜。
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月缺月圆大道自然,生离死别在所难免,于心安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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