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色的流苏 于 2016-10-10 17:28 编辑
菜场西施
走进菜市场,每次我都被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吸引:“甜葡萄,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她一边响亮地吆喝着,一边麻利地给买主找钱装葡萄。她模样端正,衣着整洁,鬓角边微卷的长发挑起在脑后轻轻挽出一个漂亮的“丸子头”, 我暗地里称呼她,菜场西施。 她的摊点很大,有好几米长,总是挤满了人,生意异常火爆。 她不像其他菜农卖得种类很多,她的摊点每次只一样东西。最近,我见得最多的就是葡萄,夏天时,我曾见她卖黄瓜,或西红柿,满满的,堆成小山似的,不断地增增减减。我想她很懂得商机,注重时令季节该吃什么需要什么,她人年轻漂亮,嘴巴利索,反应又快,偌大的菜摊只她一人却照顾得十分周全,要是我不知道要慌乱成什么样呢。 这菜场西施的名号予她,我想,她会欢喜。
哼哼
大家都叫他哼哼。 因为他言语不清,只会哼哼哈哈,他的大名是什么,没有人问过,从我知道他起,别人只说那是哼哼,至于哪两个字,我也不清楚,姑且当之。 他是我先前同事的儿子,一个智障男孩。那天,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跑到我们上班的地方,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绳子的另一端拖得老长。他个头不高,浓眉大眼,脖前挂着一个钥匙,他看到女同事会说:姨。这是我听到过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字眼,许多年前我就听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是这个字。还有那绳子,似乎是世间最好玩最有趣的东西,他一直笑嘻嘻地玩着,永不腻味。 办公室里的人大多都是从原单位转岗过来的,跟他父亲都很熟络,所以也都认识他。何师傅起身,慢慢将他领了出去,他也很听话地走了,咧着嘴笑的样子憨憨的。 晚间,在燕鸽湖散步,我又看到了他,手里仍是拿着绳子,边走边缠绕。 看着他,想起去年小区内一个跳楼轻生的年轻女子,如今瘫痪在床,终日以泪洗面。无忧无虑的哼哼,每日笑口常开,这世间的幸与不幸,真是难以言说啊。
牛奶女工
她在我们小区卖牛奶有十多年了。 每日早晨、下午、晚上她都会准时来卖新鲜牛奶,从不间断。白天都是她一人,晚间,她的老公会在快收工的时候来帮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那时候我上夜班,时常看到她骑着三轮车来,车上有好几大桶牛奶,她停好车,等候打牛奶的人很快就围了上来,人多的时候会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成一个大圆。我惊异地看着她从人群中收钱,足足收完一圈的牛奶钱,然后她一勺一勺地舀出牛奶,这个一斤,那个两斤半,她都记得分毫不差。很快,一圈人牛奶打好走了,又一圈人围上来,她仍是如此收钱、打牛奶,没有一个弄错。 她打牛奶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卖出一份。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柔柔的那种。她心地善良,只要看到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她总是优先给他们打牛奶,她只需轻轻说一声没有不赞成的。 现在,我晚上不上夜班,就改到下午打牛奶。下午人少,我去的时候看到她在三轮车旁静静地看着一本书,手机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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