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是外婆的情绪发泄，唯一的方式。
“我今天不吃饭，饿死算了”，“别管我，我谁都不让管”。这几句话现在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隔三差五能听到。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说她是胡搅蛮缠，甚至用到不可理喻这类的字眼来说她。
外婆就我妈和小姨两个女儿，自三十五岁守寡，苦死苦活的把她们拉扯大，如今个个也都当了婆婆做了奶奶。当然，小姨和我妈大多时间都用在照顾孙子上，对外婆也就是好吃好喝伺候，不像以前那样吃过饭还陪她唠唠嗑。最近摔伤在床，无法下地行走，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有人陪着，其它的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在床上。
后来，小姨实在是忙不过，喊我去帮忙，我哪，每天吃过早餐就跑去小姨家。本来主要目的是帮着照顾外婆，结果，天天是帮忙抱她的孙子，忽视了外婆。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我喂她，陪着她，她一边吃一边唠叨，说小姨如何不孝顺，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有耐心什么的，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小姨是非常孝顺的，每天想着法给外婆做好吃，可是我总是听到外婆埋怨小姨，实在是想不通，还觉得外婆比较难伺候。后来，小姨白天抱孙子，晚上还要起来好多帮助外婆起夜方便，瘦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老妈心疼小姨，就不到时间（我妈和小姨每月轮流照顾外婆，这是外婆定下来的，每家必须住够三十天才能接走）把外婆接过来，一是心疼小姨，二是心疼，每天风雨无阻的跑来跑去。接到老妈这我照顾她方便多了，主要是我和老妈住在一个小区里，站在阳台都能听到说话，呵呵呵，特别近。来到老妈家，外婆把我叫到她的卧室说，“敏敏，你是我领大的，你看我现在不能动了，夜里你妈还得搂孙子睡，起来肯定不方便，要不你来陪我睡，辛苦辛苦你，可好？”我答应，不回家，就陪着她睡。小时候吧，外婆搂着我睡，一只手不停的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身体，如今，我搂着她睡，用手抚摸她，不知道为啥，拍着拍着，眼泪出来了。
“敏敏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讲理，胡闹呀”外婆突然这样问我，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笑笑。“唉，我是没法子”，”外婆，怎么这样说呀”我很诧异。“我也不想闹，可是我不闹，你看看我领的这两个闺女，眼里都有儿媳妇和孙子，眼里还哪有我这个该死的老太婆，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我恍然间明白了，原来外婆不是因为她的女儿不孝顺在闹，而是，缺少一个能够静下来倾听她说话的人。
有时候，我在想，何为孝，其实，是陪伴，不是吃多好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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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10-1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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