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阿湘 于 2017-2-19 23:08 编辑
赵普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我这次抄了一整部。忙里偷闲,每天一小段,算一下花了将近一个月。我之所以要抄,一是迷恋金庸小说时,养成了快读的坏习惯,以致到现在读书还是有点看不清字词,想借抄减慢阅读节奏。二是抄比起单纯地读,印象就深厚多了。
我第一次通读论语,是南师的《论语别裁》,我喜欢他那种串讲的方式,大道理讲出来通俗易懂,当时也觉得合理。这次读的是清人刘宝楠父子的《论语正义》。细看注疏吓我一跳,原来我们中国人读了两千年的基本读物,还有这么多的地方有争议。对于这些注疏里的分歧,我的做法是直接忽略:孔子门人对他言行的记录有的都有特定的语境,远古口耳相传,清楚得很。我想离开语境这一“史”的部分去分析文字,有困难。倒不如抱着多闻阙疑的心态留待他日诸经互参。对于我来说,读原典和注疏,在文字学方面的得益,比读后来文字学家的理论和字书,有用得多。如“君子不施其亲”,古人解释“施”为“舍弃”,就使我想起章氏说双声字有共同的起源。记得张岱在《夜航船》说子贡和子贑的写法,一大段,这次抄论语,看见近之则不逊写成不孙,其他如欤写成与,导写成道...,这些都是上古文字书写的一般规律罢了。这些规律,倒引导我去猜想文字的起源演化。
小部分文字的歧义丝毫不影响我对论语思想产生自己的体会。孔子的“礼”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规矩”,“乐”也不是钟鼓云乎哉的“钟鼓”,而是教化。用礼规范以乐教化,就是夫子的思想。在中国流传几千年的庄老思想,佛法,和儒家精神的共同之处是,都是抱着“忘我”的客观试图追问探寻人和自然的关联。相比较起来,以孔子思想为源头的儒家精神在敬畏天命的同时,主张仁恕,这就是更多的强调人的责任和担当,能动的改造自然。它成为我们中华文化思想主流,岂是偶然。
前人说经,有的注重训诂,有的注重思想。汉宋的分别就是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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