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父亲节

莫零

                     


                                              父亲的父亲节


                                                                              文/莫零

       父亲节很迟才流行起来的，就算母亲节开始流行的时候已经知道有父亲节，大家也不甚重视。其实这不过就是个形式主义罢了，朋友圈里刷刷屏，以示孝心，说不准一大早刚刚跟父亲闹过别扭。孩子们被率领着给父亲们准备礼物，朋友圈晒的都是手工卡片，我那些当了父亲的同学们乐不可支，一年仅此一次能得到孩子们的青睐，哈哈！
       记得有一年父亲节，我正跟父亲打电话，临了要结束通话时，他忽然说:今天是我的节日啊！我非常惭愧地祝他父亲节快乐，他居然还扭捏起来:哎呀，我俩不要搞这些客套。
       到后来几年，我跟父亲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兄弟，或是好朋友。我能肆意在电话里跟他开玩笑，他嘿嘿笑着敲打我:没大没小。但转瞬间他又被我的胡说八道给带偏了。
       在母亲没离世之前，我从未跟父亲做过深层次的交流。小时候是畏惧他，一心想把最优秀的一面表现给他看。长大之后呢，过于坚持自我，一再挑战他家长的权威。我们有几年关系紧张得像是两只刺猬，随时准备着炸刺儿。
       我们是被母亲给捂柔软的，她一直像是杯温水，我和父亲就是泡在水里的两朵菊花，水凉了才发现彼此的柔软。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迹，我上我的班，他出门做他的小生意。我会提醒自己每天给他发几条短信，隔两天打个电话。
        刚开始就是各种尬聊，在哪里啊？吃饭了吗？吃的啥？生意好不好？他回答完了，两人隔着电话陷入沉默。有时挂了电话发现才五十几秒。
       他来我这里小住，头一天来，像是过节，我们彼此热情得过了分。他不停从包里往外掏东西，我也不停从屋里往外掏东西。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永远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厨房里做饭。他很盼望我们的晚饭，我尽可能地会陪他小酌两杯，逗他讲述天南海北的见闻。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刻，眼睛闪闪发亮，像面对着许多学生一样。
       后来罗富贵来了，男人间喝酒更自在些，我便退守厨房了。他私下跟我说罗富贵太无知，不懂政治，更不懂经济，聊不到一块儿。现在想想，我跟他的婚姻角色其实是颠倒的，他的单纯即是他不幸的源头。
       过了六十岁之后的父亲好似一天比一天小了，我们俩的关系真正开始了渐入佳境。别人给他介绍老伴，他会请我参谋，我还会教他揣摩些女人家家的小心思。他觉得太麻烦，免不了拿母亲来比较，我便揶揄他:你现在觉得老妈不容易了吧？从前还大男子主义！他一下子便沉默下来，半天才说:我们是结发情分，不一样的。我们俩遂都红了眼眶。
       到他最后住院，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我每天强做欢颜地陪他聊天哄他开心，他好几次都感叹: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孩子呢？
       我嘲笑他重男轻女，他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女人承担这些更艰辛啊！精神好些的时候他跟病友们聊天，总是说我养了两个女儿真是好福气！护士学给我听，他听到了还不好意思，像个孩子似地别过头去。
       犹记得最后一年，父亲节父亲正好在我这里，于是全家无比隆重地给他过节，饭店包厢订好了又被他逼着退掉，非要自己在家里张罗一桌子菜。那晚连妹妹都陪他喝了点酒，他很开心地说洋节也让他过上了。我们借着酒劲儿都劝他找老伴别太挑了，找个差不多的相互照应着，我们也好放心。
       他沉吟片刻说:其实一个人也习惯了，再也寻不到你母亲这样的女人了。
       我们一齐噤了声，良久才听到彼此细碎的抽泣声，父亲在这声音里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疯老爷子

野妞 发表于 2017-6-22 22:27
吃得起不一定给得起

主要是给得起也不给，要不我咋只认干闺女呢。

野妞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2 10:05
有，我觉得有，他吃的王八很贵的，我吃不起。

吃得起不一定给得起

疯老爷子

野妞 发表于 2017-6-20 21:10
他是说哥收到闺女的大红包嫌小来着……
他哪有红包给哥啊(￣▽￣)

有，我觉得有，他吃的王八很贵的，我吃不起。

疯老爷子

天下白 发表于 2017-6-20 15:18
羡慕疯哥有这么一位孝顺的干闺女

从爬山的群里选好的认一个

疯老爷子

请君入瓮 发表于 2017-6-20 13:21
莫零这篇好，针脚绵绵，刺痛手指也浑然不觉，最终成就华裳。

啥时候也这样夸夸我呗

云在眉梢

生命里有许多苍凉，但我们要多放眼阳光处，还要主动靠过去~

野妞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3:42
天地良心，没收到你的红包，要是收到，哪怕是空的红包皮，我也会炫耀好几天。

他是说哥收到闺女的大红包嫌小来着……
他哪有红包给哥啊(￣▽￣)

云在眉梢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5:47
干闺女比亲闺女的祝福还多一点（这词是刚看了阿塘的美文模仿的）

云在眉梢

这种平等温馨的父女关系很难得！

疯老爷子

干闺女比亲闺女的祝福还多一点（这词是刚看了阿塘的美文模仿的）

天下白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4:38
你的当然收到了，1818好吉利的数字啊。没看到你拆红包吗？

羡慕疯哥有这么一位孝顺的干闺女

疯老爷子

莫零 发表于 2017-6-20 14:07
我的红包你没收到？

你的当然收到了，1818好吉利的数字啊。没看到你拆红包吗？

莫零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3:42
天地良心，没收到你的红包，要是收到，哪怕是空的红包皮，我也会炫耀好几天。

我的红包你没收到？

六指为挠痒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3:42
天地良心，没收到你的红包，要是收到，哪怕是空的红包皮，我也会炫耀好几天。

疯老爷子

六指为挠痒 发表于 2017-6-20 13:24
据说你嫌红包小
收了红包
连吱一声都没有？

天地良心，没收到你的红包，要是收到，哪怕是空的红包皮，我也会炫耀好几天。

六指为挠痒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7-6-20 12:31
要是赶上现在，你也为他发个大节日红包。

据说你嫌红包小
收了红包
连吱一声都没有？
哼！
白敬重你了！

请君入瓮

莫零这篇好，针脚绵绵，刺痛手指也浑然不觉，最终成就华裳。

疯老爷子

要是赶上现在，你也为他发个大节日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