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痔
一通通透的大便之后,煎熬了两天的身体便轻松了许多,我好像一个十分正常的人而没有一点疾患,由外而感于内!此时庭院的水泥地面涌起了水流,一大清早小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滋润着庄稼,滋润着心田,这清爽的空气和时间里会将心事逐一铺展开了。
实难忍受痔疮的折磨,它会将一个人变得烦躁不安、脾气暴躁无所事事的样子,难言之隐一忍便是几年,总于有一天我断下狠狠的决心直奔市里的医院,我对医生说:“给我一刀吧!”情况正如我的预料,必须给我狠狠的一刀,我期待那娴熟的刀法而将秽物抛弃,那下坠的异物感顷刻间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是会有大快的感觉。
是一种焦急的苦苦乞求的情形,医生给我安排了最后的一张病床。
我其实有一种野胆,有一种不见棺材不下泪的内心,环境但可以折服我脆弱的神经,当我带上头套,趿拉着刚换的洁净拖鞋,走进几个拐口像是深远的感觉还有一种死亡的寂静的时候,我终于害怕起来,一阵一阵直抵心府。还有不能再洁净的内室处处一尘不染,加之中央空调的冷气变为冰冷的味道,都会给我丝丝的余悸,都说是个很小的手术可是我竟然不住害怕起来。尽头便是一张手术台和许多仪器,缠满细管的那个复杂家伙有点像是杂乱的猪肠一样繁乱,还有我终于见到了戴着口罩的活人,她命令我脱去衣服而后躺下,我匆忙的脱下而后躺在了我已经注意到了是裹紧花斑纹的深褐色人造革的手术床上,我感到很冷我盖住了纯白色被子,脑中一片空白,我害怕的闭眼而息不问事事,只听到医生的来回走动和翻动瓶罐的单调声音。真的寂静会让人生畏,也许血压升高、心律狂跳了。一会儿她拿着很长的滞留针扎入我的右手腕里,我迷离的眼睛朦胧的看到针很长,然后手腕很疼,然后好像推来了复杂的家伙夹持了手腕和贴紧了胸口的末端东西,还有盖住嘴的输氧,现在我好像是在生死边缘的临界点上。
脚步的声音多了的时候畏惧感稍稍降低,我好像盼到了救星,解救我苦难折磨的救星,别急一刀下去长期的异物感便会顷刻间化为乌有让你飞奔起来,我期待着!一个医生在我的后背揉捏了约半个时辰将麻醉剂注入(术前听病人说过),我感到这一剂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似有始而无终,然后脚就开始麻木起来又慢慢浸染到双腿,我竭力的回答医生刚才的问话“脚——麻,”然后有男医生浑厚的声音并接近我在我的下面娴熟的运用刀法和听到刺啦的声音,我的意识里知道这才是手术的真正开始,我的下半身就好像肿胀起来如一段粗实的圆木没了知觉,这个过程很快,可以听到助手对他的赞美之词,我也意识到手术很成功,不过最后我却害怕的几乎抽搐起来,我浑身发冷,我意识模糊,我快睡去了。然后将我转移了另外一张带着脚轮的床,医生拉展了我不能控制的双腿急忙又盖住了被子,我觉得还是很冷。一个小时就像是拼杀的阵地, 又很短的就过去了。
当我推出手术间的时候许多人会以为是推出个空床,我细长的身子很难将被子臌胀起来。我晕乎的感觉一阵的上下拐弯之后就到了我的固定病床,他们又将我转移到这张永久的床铺上,现在我感到我是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连一句话都不想说连喘气的声音都是微弱的。
我相信我的身体一向是坚实的,十年的煤矿生涯锻炼的我钢筋铁骨,我相信任何疾病已经很难将我击倒,不然我会流泪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真心的害怕病痛带给我精神上还有肉体上的折磨,简直不如亡故的舒服。我的泪水早已经干涸,就像一直流淌在沙漠里的一条小溪,慢慢的渗透到地下很难掘挖出来,可我想到为什么(清官于成龙)那部连续剧却让我次次流了,是动了情的,情动了心就痛。
六个小时过后我便恢复了体力,看到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我的体内,又一瓶接着一瓶。
第二天我意识完全清醒,同样输者液体。只是护士们在来回的穿梭护理着这间包括我在内的三位病号,她们挽着发髻带着白色帽子的漂亮样子次次闯进我的眼帘,真的要感谢这些白衣天使们了!
第N天的时候我乘车去百货楼,途中隔着窗玻璃我惊喜的发现有卖蝈蝈的,我决心一定要买,这是我早些年的愿望,很快我便折回头步行起来,当然必定撞见,我围着挂在洋车把上的许多精巧的笼子转了又转,挑了一个觉得自己称心的雀跃着拎着往回走,好像自己回到了无忧的童年。清脆颜色的蝈蝈赔了我医院的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便出院了!
转而庭院里有断续的“吱吱吱”声,我一走动它便停止了叫声,我静止的很久了它便欢快的唱起歌来,在内心灵魂里我也很难离开一个这么小巧的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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