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7-7-26 19:21 编辑
与友合伙经营数年,小有业绩,踌躇满志之际,彼此管理理念分歧凸显,纷争不断。
几番挣扎,冬风渐起、轻寒袭人之时,我忍痛毅然退出。
闲居家中,早出晚归的日子戛然而止。日日打扫房间,细拂浮尘,如抚自己的内心。
每每收拾停当,纱窗微启,窗幔轻掩。漫一屋琴音,执一杯白开,我临窗而坐,于寂静之声中沉默。
目睹窗外金沙江瘦、巨石嶙峋,只在心底一遍遍咀嚼:玉在奁中无人识,鸟在笼中待时飞。
在我呆呆出神间,一只虎皮鹦鹉伶俐地飞进窗来。一番辛苦追逐,终成我囊中之物。
用篮子将它扣在桌上,我一边打量一边思忖: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次日,去鸟市咨询许多。一番比较选择,我购回一漂亮的蓝色鸟笼。
清洗鸟笼后,我将鹦鹉小心地放进去,关闭笼门,往鸟槽里添上洁净的水和鸟食,悬挂于阳台。
于是,眼前留驻一道亮丽的风景。
数日后,鹦鹉慢慢地不再胆怯,开始从容进食饮水。
喂食,换水,打扫笼子,我的日子似乎也有了起色,生活似乎有了滋味。
只是鹦鹉总不肯安静下来,终日在笼子里蹦来蹦去,不停地鸣叫,还时不时徒劳地扒拉笼门。
阳台外的天空时有群鸟飞过,我希望有同伴飞来与它相伴,却不希望主人前来寻它。
一月后。
夜里醒来,我感到了寒冷,阳台上也无声无息。
鹦鹉会不会被冻着?待天明,我起床翻箱倒柜找了旧床单,打算给这新成员的新居保暖。
推开客厅落地门,望着阳台上空空的鸟笼,我惊呆了!
有人找到我,说阿坝州有项目急需要人,好歹要我去。
若去,这家从此孤儿寡母相守;若留下,却又不堪此地此境。我去留两难。
最终,我踏出了家门,如出笼的鸟,飞向川西冰雪覆盖的高寒山区。
居住在藏家楼上。每天傍晚,总有一群藏族女人在楼下院子里载歌载舞。
每当此时,我会想起遥远的家。也会想起那只虎皮鹦鹉,不知它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还是依旧流落在外头。
而当初那只蓝色鸟笼,早已被随手扔在某个角落,一身尘埃,沉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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