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张桌,我看着你。
桌是那种老式的写字台,你在桌里,我在桌外。
我看桌上摊开的硬皮本子,你便掩了它。
“我看看。”我嬉皮笑脸,除了几个娟秀的字迹,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的日记,你不能看。”你朝我眨了眨眼,很灵动,是那种狡黠的灵动。你将食指夹了在书的扉页里,有诱惑的味道。我知道,你满页写的都是那个安庆男人。
我放弃了本儿,又开始看你。
你略胖,但匀称,有唐朝的味道。
你说你和安庆男人是跳舞认识的。
头脑中便有幻象。
你着了袍,两颊肉隆起来,杨玉环的长发从你的后脑披下,安庆男人西装毕挺,却穿一双塑料拖鞋。
你们在水磨石的宫殿里,安庆男人暧昧地笑,一如我坏时的样子。
你们起舞,却是探戈。一起扭臀,一起摆头。想起金华溶洞里的钟乳石,却无美感,有酸味溢出来。
“上面要分开,下面要贴在一起。”你解读探戈,我解读我自己,与你何干?我想向地板上吐痰。
你越过桌子看我,看我的黑眼圈,眼中却只有安庆男人。
“该洗脑了。”我想,并怔怔地说了出来。
“什么洗脑?”你楞了一下,眼眯起来,嘴巴略张。杨贵妃不眯眼吧?唐朝人不眯眼吧?我在心里问。我喜欢你?还是喜欢杨贵妃?喜欢唐朝?我不知道。
你站起来,扭腰。你着紫衫儿,不着长袍,你剪短发,也无长发飘飘,你有贵妃身材,却是蛮腰......
我看着你笑,笑里有唐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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