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

闲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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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有心想不接，但是，还是礼貌的做了一个回应。听到我的回应电话那端非常兴奋：“总算找到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您是？”电话那头打断了我：“你先别问我，你是XXX吧？”我一听到对方直呼我的名字，觉得应当是旧日的朋友。于是回答他：“是啊”。电话那头更兴奋了：“兄弟我总算找到你了。”这一声兄弟唤醒了我的记忆，我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了，确切地说他是我一九六九年底到一九七0年底一年的时间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确切地说是我小学的同学。

一九六九年我随着父亲的单位，响应着备战备荒的号召，提防着苏修的原子弹，而从城市搬入城市最北部的山区，刚来的那会儿，父亲的单位还在建设，我们这些家属就分散在几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借住在老乡家中，那一年我11周岁。刚到农村的时候，我对那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新鲜和好奇，尤其喜欢山和水。其实我也很奇怪，我对山水的这种依恋，一直延续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我看到山水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我们家借住的地方，离镇子里的中心小学大概有五六里路的样子，刚来的那段日子，我从喧嚣的文革闹哄哄的城市里来到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是冬季，但是我也喜欢的不得了，哪有心思上学去。每天就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房东大伯的身后，他背着那杆枪托泛着乌青光泽的洋铳，领着我，带着他家院子里的那两条狗上山打猎。什么野兔子，山鸡。偶尔还会抓只獾子，大伯告诉我獾子油那可是治烫伤的上好的药。这种疯疯癫癫不着家的日子，一直挨到冬去春来。

父母一定要我上学了，无奈只好背起了书包，和伙伴们一起上学去了。今天给我打电话的这位就是当年的同学，他长我两岁。很多年后，我曾多次去下乡的地方，既是为了寻找儿时的记忆，也是为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每次去我们兄弟几个总是要喝得酩酊大醉。但是，最近这十年来，我多数时间是在南方，所以，渐渐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

电话里他告诉我，为了找到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自责，其实，我在南方惬意的办公室里闲坐品茶的时候，完全可以想办法去联系一下这些旧日的朋友，哪怕就是一个电话，一句问候，但是，我没做到。

电话里，他坚持要我在新年的时候，一定去他那里。语言简单朴实而令人感动：“日子好了，哥哥我扣了两个蔬菜大棚，你来，一定来，我要杀猪的，那猪肉你在城里吃不到。”我还在犹豫呢，电话那头换了嫂子的声音：“兄弟啊，你一定来啊，带着弟妹一块来，你哥哥没少念叨你。”

放下电话，真的思绪难平。几十年前的一幕幕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那座鸡冠山还在，那座蓉花山还在，那条永远流淌不尽清凌的河水还在，那条穿越小镇的路还在，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砂石路，如今的柏油路，当年小镇上低矮的平房，早已经被楼房取代。那座当年小学校的旧址上如今是一个很现代化的校园，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敲击着心房，也穿越了时空。

走了，一代人已经渐行渐远。我的父母，房东大伯一家，他们都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但是，他们的气息留存在那里，所以，那里的山山水水永远有着属于他们，也属于我们的记忆。还记得《小镇大洋马》吗？还记得《两个“偷书贼”》吗？还记得《魁富哥》吗？还记得《冬日狩猎》吗？我其实还有着太多的故事没有写完，还记得河套上游的小水坝下的湍流里，我生命垂危的危急关头，是四哥一把把我扯出了漩涡。还记得那个叫“史春英”的女英烈曾经让我有着怎样的敬仰和感动。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种几十年的友谊，但是，我知道的是我永远幸福着的我有着那么多淳朴的乡亲，兄弟一样的朋友们，其实说句心里话，从来都没有忘记，但是，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点燃的不仅仅是一种思绪，所以，尽管夫人不一定陪我一起去，我已经打定主意：

去！一定去！必须去！

                              2010年12月17日星期五

潘霞

那个过去，其实一直都在心里，只一个引子，便牵出一根长长的思念的绳。
问候老师！

凌云享耳

永远忘不了的是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