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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齐的症状是浑身没劲吃不下东西,不得不整天躺在床上,只是总是搂着萌萌掉眼泪。刘媛和萨丽云明知道那木齐心里的想法,既然那木齐没有说破她们也不能往这方面提起。
看看那木齐日渐消瘦,巴图急的乱转,刘媛也不回家了,和萨丽云整日守着那木齐身边不敢离开。
“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萨丽云问。
那木齐摇了摇头,刘媛说:“这样挺着也不行啊?”
“我自己的病我知道,不要紧的。”那木齐说。
一来是下雪路不通,再有是那木齐的病也绝非医院能治好,巴图最后请来了曾经给刘媛治过病的莫日根。
令刘媛奇怪的是,莫日根仍然是那身打扮和那两只黑黢黢的手。
莫日根走到那木齐的床边拿过她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木齐的气色摇了摇头。
“莫日根大叔,我额吉的病到底严重不严重?”刘媛问。
莫日根并不看刘媛说:“说重就重,说轻就轻。”
“到底是什么病也得有个名啊?”萨丽云听了着急的说。
“天下的病不是都有名的,就像草原上的花,很多都是没有名字的,你给它起名就有名,不起就无名。”莫日根说。
“我就是觉得浑身没劲。”那木齐说。
“是呀,你气弱精衰,神不守舍,无神自然无力,这个病药是不能治的。”莫日根说。
“你的意思说我妈这个病就是不能治了?”萨丽云问。
“治病用药,用针都是办法之一,但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我并没说不能治,我只是说药是治不了的。”莫日根说。
“那你赶紧说啊,来回的兜圈子有什么用?”萨丽云说。
“小丽,不能这么对莫日根大叔说话。”那木齐说。
莫日根说:“抛弃心中万事,只等机缘结果,不要乱了方寸这病自然就好。”
莫日根说完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巴图跟着送了出去问莫日根:“你看那木齐的病到底是咋回事?”
“她是心事太重导致神衰饮食懒进自然就浑身无力,不要紧的,你只把她的心结打开,让她畅所欲言一吐为快自然就有效。”莫日根说。
巴图听了觉得莫日根说的有道理,那木齐就是因为知青返城这个心结才导致今天这样,其实如果说开了虽然解决不了问题,总比闷在心里强。
莫日根停了一下问巴图:“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是谁?”
“是我的小女儿萨丽云。”巴图说。
“你女儿,你哪来的女儿?”莫日根问。
“她是来草原的北京知青,我们认了她做我们的干女儿。”巴图说。
“这个人心高气盛好钻牛角尖,既是你的女儿日后你要当心。”莫日根说。
“怎么说?”巴图听了担心的问。
“很多事是不能说破的,因为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添了烦恼。”莫日根说完骑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巴图走回屋里,萨丽云正在和那木齐说话:“妈,听那个黑老头说的意思,您是因为心里有事才病了的,您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我来告诉你们是为啥闺女。”巴图走进来说。
巴图把在苏木里开会的事告诉了刘媛和萨丽云说:“从那天开始,你妈就坐立不安吃喝发愁,她是怕你们离开她。”
那木齐听了眼泪流了下来,萨丽云急忙给那木齐擦着眼泪说:“原来是这件事呀?这件事您不用着急我和刘媛都不会回去的。”
“傻孩子,能够回到父母身边是天大的好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回去呢?我不过是舍不得你们,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千万不可因为我错过了这样的机会。”那木齐说。
“既然说到这儿我也跟您实话实说,我和刘媛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李彤回北京也打听了一下,不跟您说也是怕您难过。可是,按照现在的政策我和刘媛即使是想回去也走不了。”
“那为什么?”巴图问。
萨丽云把李彤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说:“您看,刘媛在这里成家立业了就不包括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我的父母都在改造,出身不好的人也不行,这回您放心了吧?”
“刘媛暂且不说,难道你父母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那木齐说。
“怎么没有,我这样的出身连参军都不行的。”萨丽云说。
刘媛只是从萨丽云口中知道返城的事,但是那个时候李彤还没有回到北京,后来的细节萨丽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现在听了萨丽云的话百感交集。
“李彤一向精明,他的父亲又是个干部,难道他就不能替你们想想办法?”那木齐说。
“现在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了,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他哪有那个能耐替我们考虑?”萨丽云说。
“如果将来大家都回去了,剩下你们俩多可怜?”那木齐说。
“这可怜什么,我们在这有家呀?”萨丽云说。
“莫日根说的对,抛弃心中万事,只等机缘结果,还是那句话,万能的腾格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要做的只是看懂他的意思。”那木齐说完坐起身来。
“妈,您好了?”萨丽云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现在有些精神了。”那木齐说。
“看来那个黑老头还有两下子。”萨丽云笑着说。
知青返城的事传遍了草原,不仅是宝音锡勒,就是其它有知青的地方也成了热闻。这不光对知青是一件大事,对牧民们也是个大新闻。
第二年的春天已经有人办回了北京,不过这宝音锡勒还没有人这么幸运。运作这件事最积极的是李彤,他几乎每星期都要和家里人通几封信,打听一下父母那边为他这件事奔走的情况。这些日子,知青返城已经不限于他们几个人之间私下的沟通,孙元,狄晓雯也加入了进来。这几个人几乎一有空就谈论这件事,李彤成了他们的咨询顾问。
对于刘媛来说,既然自己已经别排除在返城的范围之外,她很少关心这件事,但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她把这件事跟巴特尔说了,巴特尔听了并没说什么,因为作为巴特尔来说,他说不出所以然,更没有能力替刘媛想办法,但是他自己内心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因为刘媛的不能返城是因为她和自己结了婚,这两件看起来本来不相干的事,现在却成了挡在刘媛回家路上唯一的障碍。
“看来是我拖了你的后腿,可谁能想得到会有今天呢?”巴特尔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我早已经习惯了草原的生活,我也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刘媛说。
“那珠日格怎么办?她应该回去打听打听,光听李彤说不一定详细。”巴特尔说。
“出身这件事很厉害的,如果出身不好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可能。”刘媛说。
“可是我看小丽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巴特尔说。
“她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一向是外强中干,她之所以不露声色是怕额吉心里难过。”刘媛说。
“格日勒,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想在这过一辈子?”巴特尔问。
“你说呢?”
刘媛这句话是反客为主的办法,因为从内心来说,她不会不想回到北京,但是如果没有办法刘媛也不是不认头,只是她觉得再次重申这句话不能完全回答巴特尔的问题。换一个角度想,假如没有结婚这个障碍,刘媛回家仍然是个难题,所以她觉得巴特尔还不是仅仅想问一下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从来不考虑根本就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不过是随便问问。我只是想嘱咐你,如果还能想办法不用为我考虑。”巴特尔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回到哪儿也是生活过日子,家才是最重要的。”刘媛说。
当草地完全绿了的时候,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这一年几乎过了一半。这是一个叫人不得安宁的一年,周围的嘎查经常传来谁已经走了的消息。这些日子不仅是知青们,就是牧民议论的也都是这些事。宝音锡勒还没知青办成,只有李彤是最积极的一个。
这天,李彤又把萨丽云叫到了达根湖边,这里已经是他们经常相聚的地方。
虽然草地已经返青,傍晚的天气还是很冷。达根湖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进入春天,除了岸边还有一些冰凌以外,湖水也变得僵硬。大概是白天阳光晒暖的湖水在傍晚遇到了变冷的空气的原因,湖面上飘着一层白雾,几只水鸟穿梭于湖面和雾之间发出沙哑的叫声。湖岸边的树丛由于还没有长出树叶,看上去像一股股的浓烟。
李彤见到萨丽云先拉过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说:“冷不冷?”
“你知道冷还叫我到这来?”萨丽云抽出自己的手说。
“你看你,脾气就跟这草原的天气那样说变就变,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李彤说。
“你真的快点儿说,这些日子我妈的身体就不好,我得帮着做饭。”萨丽云说。
“好,长话短说。我爸爸给我来信了,北京那边的病退手续已经办好了,剩下的就是我这这边跑户口和粮食关系的事,这件事叫我又高兴又发愁。”
“愁什么,办好了手续不是好事吗?”萨丽云说。
“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会到北京了,发愁的是,一想到我回去以后就见不到你心里就堵得慌。”李彤说。
“你回去以后忙和你自己还来不及,你还能想到我,开始也许是,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这不是光说你,人人如此。”萨丽云说。
“怎么会?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知道,我拼死拼活的追着你怎么会淡了?”李彤说。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如果能想起我就很好。”萨丽云说。
“小丽,我在写给我爸爸的信里也常提到你的事,我爸爸说现在有一部分人都落实了政策平了反,其中包括过去的反革命。我想,你父母不过是个搞音乐的能有多大的罪过?我如果真的回去就帮着你打听,一旦有了消息我立刻就给你办理病退手续,你现在不要着急只需忍耐,我们一步一步的来绝对不能放弃。”李彤说。
“我压根就没指望回去我着什么急?你先把自己忙和好。”萨丽云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在这跑我的关系离开巴图大叔是不行的,我一个社员能办多大的事?所以我想请巴图大叔吃顿饭,求他帮帮忙。”李彤说。
“你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个?”萨丽云看着李彤说。
“你别误会,这是其中之一。”李彤说。
“你请他吃饭有我什么事?”萨丽云说。
“当然有你的事,你是他的干女儿,你说话总比我好使吧?”李彤说。
“既然你求他你要自己对他说,你让我传话显得你没有诚心了。”萨丽云说。
“那是自然,我只是想我请他吃饭以后,他万一有什么想法你能及时告诉我,另外多在他面前美言我几句这比什么都管用。”李彤说。
李彤找到了巴根那,要他给自己杀一只肥羊送到巴图家里。
巴根那问李彤:“这是干啥不年不节的?”
“你就别管了,这只羊是我买你的,钱过几天我爸爸就给我寄来,到时候我会给你的。”李彤说。
牛羊是草原人唯一的财产,但是,生活在辽阔的草原上的蒙古人对待朋友也不会吝啬,巴根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李彤。
快吃晚饭的时候,巴根那提着杀好的羊到了巴图家里。此时巴图也是刚刚进门正准备吃饭,看到巴根那拿着羊纳闷儿。
“你这是干啥?”巴图问。
“看看,又一个这样问的,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是干啥,我是按照李彤的嘱咐送来的。”巴根那说。
“李彤?”巴图听了满脸疑惑的看着巴根那。
“阿爸,管他是干啥,给你送来咱们就吃了它。”萨丽云说。
“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要人家的东西可不行。”巴图说。
“我是受人之托,给不给是他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羊我是杀了你看着办。”巴根那说着放下羊走了。
看着放在地上白生生的羊那木齐说:“这一定是李彤想找你有事。”
“有事说事,这是干啥?”巴图说。
“会不会是他返城的事?”刘媛早就猜测到了这点只是觉得立刻说破不太合适。
“哈哈,李彤也太高看我了,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干嘛不先把我的女儿们办回家去?”巴图笑着说。
正说着李彤提着几瓶酒进了门,看到地上放着的羊说:“巴根那大叔效率还挺高的,果然就杀了一只羊,大叔,你看这只羊多肥?”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杀羊?”巴图问。
“大叔,想吃羊肉还分啥日子吗?我这些日子就想吃大婶做的手把肉,大婶儿,您就给费费心吧?”李彤说着把酒放在桌子上。
“做手把肉容易,不过这羊也要吃的明明白白,你到底找你大叔什么事?”那木齐说。
“等您把肉煮好,我们爷俩坐下来边吃边谈怎么样?”李彤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水果糖递给了站在那木齐身边的萌萌。
“妈,管他呢,俗话说,官不打送礼的,咱们先煮了吃是真的,我去收拾。”萨丽云说。
萨丽云说完抄起羊腿准备拿起来,这只羊很肥也很重,萨丽云提了一下说:“刘媛,快来帮忙。”
刘媛听了走过来,帮着萨丽云把羊抬起出了门到了厨房。
“这小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今天怎么这么出血?”刘媛问。
萨丽云把李彤跟她说的事对刘媛说了一遍刘媛听了说:“我就说这小子无利不起三分早。”
“我觉得也合理,哪有白使唤人的?”萨丽云说。
那木齐,萨丽云和刘媛三个人下厨,肉很快就煮好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那木齐坐在一边喝茶。
“大婶儿,这么肥的羊您不尝尝?”李彤说。
“你们吃吧,我这些日子胃口就不好,吃油腻的不好受。”那木齐说。
李彤打开酒瓶先给巴图倒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说:“来,大叔,我平日里的酒量您知道,没有陪您喝酒的资格,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咱们爷俩好好的喝一回。”
两杯酒下肚,李彤本来就没有酒量,此时满脸喝的通红。
“李彤,到底你有啥事,你不说这肉我吃的都不踏实。”巴图说。
李彤听了把自己的事跟巴图说了一遍说:“大叔,那边的事我爸爸都替我办好了,剩下的事可就仰仗您了。我先趟趟路子,等我回去以后详细的打听一下还有什么政策,也帮着把刘媛和萨丽云弄回去。”李彤说。
“那可好,就你这句话我得敬你一杯。”巴图说。
此时李彤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笑了笑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我顺便说一下,我和小丽大家想必也知道,我是下定决心娶她做老婆,到时候我就是您的女婿了,这不是一家人嘛?”
“你放屁,谁答应过你?”萨丽云说。
正说着巴特尔进了门,李彤看见说:“巴特尔大哥你回来的正好,酒肉都在这呢,我的酒量不行没法陪着巴图大叔喝,你正好替我陪陪他。”
巴特尔看着满桌子的酒肉说:“怎么想起杀羊吃了?”
“叫你坐下吃你就坐下吃,这羊是李彤给阿爸送来的,不吃白不吃。”萨丽云说。
巴特尔坐下,萨丽云给他倒了一杯酒,巴特尔很奇怪李彤今天坐在家里的饭桌上,但是巴特尔是不会问的,因为他从来不愿意多嘴。
渐渐的从李彤和巴图的聊天当中巴特尔听出了事情的原因,知道了李彤的来意。知青返城的事巴特尔在心里折腾了不是一天,虽然他和刘媛并没有讨论这些,但是巴特尔知道刘媛从不露声色的性格的。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和刘媛的婚姻竟成为如今刘媛回北京最大的障碍。
饭吃的差不多了,李彤已经喝的满脸通红说话咬字都不清楚了,桌子上的肉并没有吃掉多少,巴图几乎是光喝酒没有吃东西,萨丽云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巴特尔几乎是酒肉都没动,刘媛和那木齐根本就没上桌。
“好啦,我就不打扰了,这么晚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巴图大叔,我就拜托您了,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如果我赶不上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李彤说完站起身来朝巴图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揖。
李彤走了,那木齐走到桌子跟前问:“还吃不吃了?”
看见没人说话那木齐说:“这么多的肉怎么办?”
“刘媛还没吃呢,叫她带走点。”萨丽云说。
“对,我看巴特尔也没怎么动,你们拿回去吃。格日勒,你们今天回家去睡,我这没事了。”那木齐说。
“要不我把萌萌带走?”刘媛说。
“我不走!”萌萌坐在炕上说。
“你别管她。”那木齐说。
那木齐把剩下的肉用布包了一部分递给刘媛,两个人出了门。
天空下起小雨来,这对初春的草原是个好兆头,对草的生长十分有利。夜晚的冷风夹杂这细雨,刘媛出了门打了一个冷战,两个人加了脚步朝家里走去。
那木齐收拾了桌子,萨丽云坐在炕上搂着萌萌,巴图坐在凳子上抽烟。
“你还不回去睡觉在这干嘛,我们一会儿也睡了。”那木齐说。
“我再坐一会儿。”巴图说。
“还坐什么,你那烟味实在是太难闻了,萌萌受不了。”那木齐说。
巴图听了站起身来走出了门,萨丽云看着他的背影说:“阿爸今天光喝酒了,一口肉也没吃。”
“他哪还有心思吃肉?这些日子你阿爸就像变了一个人,话也少了人也没了精神。”那木齐说。
那木齐说着坐下来搂着萌萌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腾格里是怎么安排的,你知道我和你阿爸心里左右为难。”
“妈,你别为难,要是刘媛他们能回去更好,不回去在这里也是过日子,再说还有我陪着您呢,我是哪也不去的。”萨丽云说。
“珠日格,妈最担心的不是刘媛而是你。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如果你有机会能回到北京不是比在这里更好?好歹那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刘媛虽然也是北京人,到底是有家有业的人,有人疼她,你呢?谁疼你?”那木齐说。
“妈,你和阿爸疼我啊?”萨丽云说。
“是,正因为我们疼你才要替你考虑,看来李彤在北京是有路子的人,所以你阿爸今天求了他,你知道,你阿爸是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软话的。还有,妈问你,你和李彤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那木齐说。
“没有的事。”萨丽云说。
“有也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是李彤要是真的回去,你们俩怎么办?”那木齐问。
“妈,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和李彤已经是两口子了,我们根本就没谈到这一步。”萨丽云说。
“小丽,听妈告诉你,人是会变的,李彤回到北京他能不能等着你你有把握吗?”那木齐说。
“您瞧您今天是怎么了?我并没答应李彤什么,他变不变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萨丽云说。
“妈是过来的人,这样的事是能看得出来的。”那木齐说。
萨丽云听了那木齐的话脊背有些发凉,难道那木齐已经看出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女儿身了?
“妈,您看出什么来了?”萨丽云问。
其实那木齐只是那么一说,她原本的表达是想说,她能看出萨丽云和李彤已经走得很近,并不像萨丽云说的那样互不相干。现在听了萨丽云的话反倒留神起来,萨丽云这样问是不是她有事瞒着自己呢?那木齐担心的是萨丽云跟李彤之间走到了最后的一步,因为她了解萨丽云的性格,以身相许对她意味着什么。这也是那木齐最担心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曲折交往以及过去那一幕一幕的波澜。那木齐想到,即使是真的有了这件事,实际上除了萨丽云真的喜欢上了李彤以外,过去的事也是促成她和李彤关系走近的原因。
想到这那木齐来了个将计就计:“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了,你心里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瞒得过我?”
萨丽云到底是年轻听了以后心里慌乱起来,但是表面上还强撑着说:“我没有事瞒着您。”
“如果有些事是早晚要发生的,我们应该等到一个它应该发生的最好时机,就像草原上的花一定要在春天开一样,晚了不行,早了也不行。”那木齐说。
萨丽云觉得再聊下去她的防线就会完全崩溃急忙说:“妈,您看您说的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我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