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打六九头,过了立春,气温就渐渐上升,天气开始转暖了。
今年的年过得比较迟,所以这春似乎开得也晚了半个月。已经是正月初十了,大连依旧是衰草连天的景象。
在老家该是春雨料峭的时节了。细细的雨丝中,土地上的枯草间星星点点出现了绿意,并渐渐漫延开来,厚实起来。风,也不再像打在脸上一样生疼,而是像女人的手一样温和轻柔。
某一日,不小心天晴了,气温一下就上升了。梅花最能撩人,梅园里人头簇动,比花的蜜蜂还多。地上的绿也急了,唰地连成了一片。柳絮飞了,梨花白了,桃花次第开放。小草也一茬接着一茬地开出了各色的花。然后是油菜、蚕豆、麦子、豌豆各种在田地里过冬的作物,空气里满是它们的气息。
突一天,发现那儿花都已经悄不见了,枝头草间已经不见它们的踪影,只有深绿在摇曳。在人迹罕至的叉港岸上,有一些老柳树,树下草蒿茂盛,那里还开着一些蔷薇似的小白花。它们每年都在那里。它们的名字就叫“荼蘼”。
荼蘼也作酴醾,是春天最后开放的花,也就是说,荼蘼花开春天就结束了。宋朝诗人王淇有诗: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意思是说:梅花零落,像少女卸了妆,那抹红妆接着又给了海棠。不多久,待荼縻开花以后,一春的花事已告终结,惟有酸枣树的丝丝叶片长在了莓墙上。一年四季,就数春季最短,来无声去无息。
《增广贤文》里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如风雨,去如微尘。人的一生中也就寥寥数十春。不知道这地球是不是生来就有四季,在地球的几十亿年的寿命里,能有多少春天也只是一道简单的算术。就整个宇宙来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宇宙又是什么?于是虚无论者说:一切都是惘然,所有都是虚无;结果论者口里的对错是非,放在时间轴上也失去了意义;悲观论者绞尽了脑汁想要找到活着的理由;存在论者认为,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活得精彩,从而拥有意义……
阿衫说:你们说的都对!
晏几道说:“雕鞍好为莺花住。占取东城南陌路。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
阿衫说:好,酒量差的醉得快。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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