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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窗随笔】那一次目送 [复制链接]

小榕

主楼

发表于 2018-5-12 11:37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离开湛江那天，已经有点降温了。老妈背对着我在泡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而我，心急火燎的看着飞逝的时间收拾行李，一边抱怨老妈为啥要让我带那么多东西——我满满当当的行李里，有三斤青菜，两斤芥菜，二十个田艾籺，更别说还有咸鱼干贝等这种必备的湛江特产。及至我终于收拾好两大箱子行李后，对老妈说：“妈，我走了。”老妈还是背对着我，依然没有回头：“好吧，我烫脚的时间还没完，我就不送你了。”可是，为什么，妈妈最后那几个字的语气带着哭腔呢……
我拖着两箱行李站在家门口，看着老妈的背影，然而我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走过去抱着妈妈，而是强作镇定再次告别：“妈，我走了，到机场了我再给你打电话。”门关上的那一瞬，我看见妈妈还是没有回头，那瘦小的背影竟然显得有些佝偻。
门关上了，我还在想着妈妈有意背过去的身影，哽咽的话语。这不是我想象的离别方式，尽管，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远离。龙应台说过：“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可是这次，却是我看着妈妈的背影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湛江，在父母身边读书和工作，直至有一天因缘际会，我决定放弃湛江的一切到南京时，老妈反对态度的坚决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我意料之外。她担忧着：“老大不小了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能适应过来吗？”她伤感着：“我都这把年龄了，还能看到你多少次呢？”她也愤怒地呵斥我“不孝也不顺！”因为，我拒绝了一切苦口婆心，决意要离开故土。
直到我真正离开，真正在异乡开始了新生活，老妈的心才安定下来。她看新闻，不只看湛江本地，也看遥远的毫不相干的城市，然后和我讨论两市的时事；看天气预报，不只是湛江，还关注着我的纬度，一有点风吹草动，必定会有电话过来细细叮咛：“别忘了加衣服！”知道我喜欢吃家乡的海味，老妈学会了用快递，学会了微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来鱼干等湛江特产，隔着千山万水，也尽力将母爱的温暖辐射到我身上。
这次我回湛江休假，吃着老妈做着家常菜时，我说起了湛江人爱吃的菜心，在南京叫做“广东菜心”，还是上海出产的，价格贵不用说，卖相和味道和家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老妈立刻就说：“那我买两把青菜给你带回去吧！”于是，就有了我出门的当天，行李里还装着一大袋青菜和我一起飞到南京的奇事。
北上的航班飞到了阴冷的江南，才拿到行李，此时，妈妈的电话也适时响起：“你那边比湛江冷多了吧，下了飞机要及时穿衣服，别着凉了！”妈妈的叮咛让我霎时变成了一个还需要父母呵护和操心的小女孩，即便是我早已长大的现在，隔着千山万水漫长岁月，妈妈还试图将她温暖的羽翼来保护我。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更多的时候是我们承受爱我们的人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的不舍，他们的不放心，还有满眼的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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