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典 于 2018-7-14 19:21 编辑
夜幕降临街市，窗外的霓虹在闪。我和小艾相约在避风塘。我们并排坐在临窗的餐桌旁。两个人点了六个菜，这在我们的交往中是没有过的。这应该是我们最后在一起吃饭 了。 “我的机票都订好了，你还在犹豫吗？。”小艾的热切地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目光， “我……我们家境不一样。我只想早些就业上班了。“你呀，就是没有远大的规划，可惜了一身才学。”小艾叹了口气。“你就别逗了。我哪有什么才气 ，一身穷酸还差不多。”我笑得有点免强。“你知道 我为啥 找你到这里么？”小艾睨了我一眼，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我们当年就在这儿认识的。”小艾回味当年脸上有一丝笑意。我却一脸懵懂，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当年这里一片小平房，有家卖米线的小店你还记得吧？那片平房已经扒掉了，在这位置建起了今天的酒店。”亏她还还有此好记性。“是，是这里。” 在这里，我们不约而来吃早点，她过来坐在我对面的空位上。穿着一样的校服，我们就搭上话。从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常常一起在这里吃饭，偶尔也喝过几瓶啤酒。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种种细节。但心里在想那记载温馨的小店早没了，与眼前这高档的避风塘似乎没啥关系。 “我们当年在这里开始，真的要这里结束吗………”小艾的语气有点伤感，我也多了几分慨叹。 “说真的，你不想再考虑一下么？”小艾试探着。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爸爸去世得早，妈妈工资低身体也不好。虽然可哥姐表示要资助我，可是他们也都是工薪阶层，很难的。我不能太自私……” “你可以先借他们的，等毕业找到工作就好办了。”小艾说这话，显然心里没底。我无言，心里乱纷纷的，难道非要把自己的“发展”建立在家人省吃俭用、口搌肚挪上吗？小艾忽发奇想：“要不，我找爸爸说说，爸爸最疼我啦，看看他会不会帮你的忙……”我差点跳起来来，这怎么行？难道非要弄到颜面无存的地步吗？我冷静地说：“出国留学又怎么样？我不认为在国内就没有前途。”我还想保持一份尊严，体面地离开。此时到了当机立断地时候了。小艾一脸茫然。我狠狠心肠对她说：“没有谁注定要与谁在一起。我们都年轻。人生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抓住机会，别辜负了家里对你的希望。” 小艾从我的表情上读懂了我的意思，眼圈红了，她说她后悔当初去考雅思，一门心思要出国，以致于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她说她非常怀念往昔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她说那几年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我也不禁鼻头发酸几欲泪下。小艾抬起头已是泪水滂沱：“我们之间……我承认主要是我变了。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改变。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改变一下自己？你为什么总是固守着那乌托邦式的高傲，而不肯屈从我一点儿？”我此时也心痛不已。心想当初你看中的不就是我这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傲么？我自认是不可塑的，稍微一点改变可能就会面目全非，不再是我了。 话说到此。我们都无言了。饭菜没动几口，我们只喝了几杯酒便出了酒店。走到马路上，小艾突然说：“酒上头，有点头晕，你陪我走一段好么？” 我应了一声，与她并排在炫烂的霓虹下穿行。 在夜风中走了一阵子，我们谁都没说话。进了地铁站。恰好一趟地铁驶来，在通明的灯光下，我看到小艾的眼里噙着泪水，不由一呆。但很快侧过头去，低声说， “上车吧。” “你再想想。我在那边等你？”小艾望着我。“不用等了。各自珍重吧。”我有点心痛，小艾一下子抱住了我，将滚烫的唇印在我的脸上，我们在桔黄色的灯光下对视着。小艾梗噎着，她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我的心头一震，几乎动摇了。可是，就算我舍下脸回家里去说，以我的家境砸锅卖铁阝凑不上那几十万，何况还有后续的生活费……一瞬间我又回到铁一样的现实中。我狠狠心，轻轻推了下她。“上车吧。” 地铁开远了，站台上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小艾走了。此后，我们没有联系。那在影视剧中多年后重逢的桥段没有上演。我们都是平凡人，我选择在生活中随遇而安。但，那个清纯娇憨的小丫头却留在我心里。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8-7-14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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