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耳3——远去的故乡记（待续）

无弦风

1
   十多年前，当我在回首往事的时候，记忆里留下的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而今，我再回首过往，我看到的是童年时夏夜里的酷热。有人说记忆具有欺骗性，不然则是一种选择性记忆。
      我们那个村在当地算小一点的村子。我家在村子里最南边的第一排，前面有一条可以通车道，再前面是一个池塘和垅上的农田。我家的房子在中间，东边是我的五公家，西边的也是我可以叫公的，只是又隔了一层。我家跟西边这家关系更亲密些，特别是婆----奶奶。但是她未育，收养了后边刘家村的一个女儿，年龄比我小一岁，也是我童年的玩伴之一。后来她嫁给我家东边的五公家跟我同龄的儿子老五，又在东边建了一幢两层的楼房，我的那个五叔也算是倒插门我们当地叫招郎，倒是两家也都可以兼顾。
      那时我家的房子还是平房，叫七字廊檐。夏天的木板床上有一张竹垫上边在四周墙上支挂着麻蚊帐子。也没有风扇，有蒲扇－－只有我家的小弟父母会给他打扇摇风－－常常热得睡不着觉。前半夜一般都搬个竹床睡在外边乘凉。西边家的婆摆上竹床跟我们在一起，她好像会讲一些故事，多是鬼故事，一乘就大半夜，有满天的星光和月色陪伴，只是难见夜凉如水。上得床来，可能又热得浑身是汗，热醒了。大厅的中间，有一吊扇，又躺在吊扇下的竹床上呼呼地吹。而夏天也是农村最忙累的双抢时节。
2  
     我家当家的应该是我奶奶。本来我家在农村也不至于势单力薄，我还有一个叔。只是我叔14岁起参军，先是在福建转业以后去了宁夏，天高叔远，我这个叔有也略等于没有。我父亲就没有亲兄弟留在农村。东边的五公家生养了六个儿子才生一个女儿，而我父母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一个儿子，本来老五可能是个儿子了却碰上了计划生育被引产掉了。我自己的公排行老三，不到三十岁就脑溢血过世了。我奶奶年轻守寡独自拉扯着她四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对她而言，周边的妯娌就像虎狼一样欺负她，奶奶觉得她自己的一生掉进了苦海里一样一世凄苦。
      在我看来，我奶奶其实算是幸福了后半生。当我父母生了第一孩子，我奶奶那时还很年轻，奶奶就不用下田干农活，只需要在家里带小孩做家务。在我出生并成长的时候，大概家里已经熬过了最苦的时期。我奶奶很爱面子，要好要强，也算是能干。只是她独自在灶前烧火做饭时常常哭，我那时候小，不知道她哭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流泪。
3   
      我家现在的房子是1991年建成的两层楼房，东边五公家随后也建同样规模的房子。他家建房子的时候提出共我家一面墙，因为害怕日后宅基地纠纷我家本来是不愿意他共墙的，后来还是逼于无奈给他家共同使用东墙，请了中间人立了字据在墙体上。那年我弟也才十七八岁，面对隔壁邻居的人多气势汹汹，他就敢对前来挑衅的五公家的老三说拿刀见你。西边邻居家的平房一直没有改建也没有住人，堆放杂物。厨房还沿用了很多年。
      那一年我刚好大学毕业。那年大学分配的情况不太好。按照分配指标，我会去到老家县里另外一个乡中学。那一年就有广东的学校有需求指标。我和他成绩都不够好，拿不到那些好的分配指标。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遇到的他不知道算不算对的人，虽然当时我对此满腹疑问但仿佛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毕业分配的时候在我的固执坚持下，他勉强跟我一起去了一个在地理位置上介于他家与我家中间的一个小镇的农场中学，在当年有工资提升一级的优惠待遇，它刚好要两个人。我和他都是背井离乡去到那个农场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这或许是我对于家的一次逃离。
      建成房子按照风俗要办酒席。当时已是冬季我在上班没有回去。后来听我奶奶怪责我说就你（未婚夫家）没有送礼。我也很无辜，我哪懂得这些礼节。
      现在这幢房子里依次挂着我奶奶我母亲我父亲的遗像。房前的庭院里常常长着杂草。我弟隔一段时间去清理一次。那里曾经也是我的家，现在是我弟的，承载我回不去的故乡记忆。
4
      我的家乡座落于省会市区南效平原地区。由于我从小也没出过远门，上小学三年级的路程两三里地，要经过两座坟地，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坟地比普通的坟了要高一些，也没有墓碑，我以为那即是书里面所称的山。但我也知道那也只是一个坟墓，当我经过它的时候，总害怕从它里面会不会蹿出一个鬼来。那时候学了一篇鲁迅的文章《坟》。
      我姐姐比我大四岁，记忆中我小的时候她并不会陪我玩，她有她的玩伴，我有我的玩伴。我长大以后读到王小波的文章他写他与哥哥的关系，他说有一个哥哥总是好的，因为总可以蹭他哥哥的书看，虽然哥哥会把一些坏事栽脏给他。我姐姐会和我打架，她打过我以后就跑没影了，我追不上她。留着我独自在家哭泣，而家里人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说实话就此我也没有恨她。传言我姐自小的脾气很大，其中原因可能是我父亲是他那辈份中的老大，而姐又是这一辈的老大。而我作为老二自然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逆袭之策，我读书好。我读书自小就是坊间传闻的好厉害，这也为我和我家人赢得好名声的同时也偶尔为我拉了一点仇恨。其实也不是好厉害，我只是好勤奋而已。
      去年暑期我回家乡，在县城的镇上租了一间旅店，我姐过来陪我。我问我姐：奶奶为什么会疼爱你呢？
      我叔之所以转业去了宁夏是因为我婶的父母在宁夏做官，据说我叔的老丈人也是家乡人。总之那年我叔一家三口从福建前往宁夏途经老家，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堂弟还在襁褓当中，跟着这趟我奶奶就一起去宁夏带她第二个孙子了。住了多久我不记得，在这过程中，我姐会半夜起身帮奶奶一起冲奶粉给堂弟吃。这么说来，我姐的性格中除了有霸道的一面也还有乖巧的一面。我姐告诉我说 ，自此以后，我奶奶就开始对她很好了。
      嗯，我姐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
5

      我自小生长起，我的家族里还有一个太婆----即我父亲的奶奶。由于太婆有六个儿子，老五住在我家隔壁。其他的基本都住在村的北部。老六当过兵后转业一家在上海定居。老四当过兵转业后回到乡的农机站，而我太婆正是与老四家一起生活。
      我见过我的的五个公除了自己的公----爷爷没有见过外，只是没有见过大婆。二公二婆跟我家感情最好，四婆不爱讲话，五婆在我家隔壁，在我印象中也不算太厉害。这么推算，能够欺负我奶奶就只有大婆了。我大公身材比较高大，看起来也不怎么凶，我见到他那时已经是接近老年，犯有气管炎。我家族的男性成员都有点气管炎，包括我父亲。据我父亲说，由于他是长孙深得前辈厚爱，那些叔伯在他年纪轻轻时见面就给他烟抽。
      我太婆身材娇小皮肤白晰，面容总是笑，喜欢跟我奶奶走往聊天。二婆好像是二公的二婚了，她活的时间最长，她的笑是开朗的笑。
6

      我对我太婆而言是什么亲人呢？她开枝散叶四代同堂。在我的记忆中，她只把四公爱的孩子看作是她的孩子。作为家里的长辈，她可以收到不少礼物，而这些礼物多是吃食，她可以分给四公家的孩子，而我是享受不到的。我太婆是我大学的时候过世的。她过世的时候，我奶奶哭得很凶。我好像并没有多少悲伤，只是犹豫着应不应该把黑色袖章戴到学校去。
      五婆应该是走得最早的一个。她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的人生并没有因此获得幸福。在农村，儿子多了也是负担，特别是儿子还不太成气的时候。然后是四婆，然后是我的奶奶。我奶奶活了78岁，脑溢血后没拖多久也算是寿终正寝。
      那年我带着我儿子去参加我奶奶的葬礼，我儿子在读小学，那是冬天，儿子的鼻窦炎不好，老是流鼻涕。
      
      写过《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的席慕蓉晚年开始了她的前往蒙古的寻根之旅。根是每个人精神源头，而我作为一个曾经的普通的农村女孩并不是想要记录自己的成长历程，尽管那些远去的故乡的人与事确实也烙在我的精神之上。我所写的并不是一种文字游戏。

无弦风

嗓子差点废了。

无弦风

还带了鸭蛋，葛粉，冬笋……
过年给我印象最 深是我的小侄子。
我是年初四回自己的家乡探亲的。时间是提前预定的。
头一天我弟说：你明天早点来吧，美兰姑姑也回来了。我说：好。
初四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吃好早餐，开车走高速，不到两小时，上午十点就到了我弟家。
我弟弟有一女一子。女儿刚上初一，小侄子据说是幼儿园大班了。
我们一进家门，这俩小孩都上来叫人打招呼。侄女有点害羞，说话少了。
小侄子倒是很热情大方。刚落座就给我们发巧克力糖。他说：是硬的。
我剥开吃了一颗，确实很好吃。然后姑父就开始跟他下围棋玩游戏。
小侄子个头不高，肤色很白，人有点个性。他还忙着介绍自己呢。围棋拿了培训班的二等奖。过完年就6岁了。他边说边比划。现在在幼儿园大2班，下半年就要上小学啦。
茶几上摆放满各种吃货。弟弟也忙着泡茶喝。落座后不久，我分别给两个小孩大红包。小侄子收到红包走到一侧，包回了我一个方形红包。我弟弟解释说他自己说是要回红包的。
小小的方形红包包了125元钱，我不舍得还给他。
这次也是我自己家人的过年聚会。弟弟在我印象中也是内向沉默的人。父母过世以后，我每次回弟弟家都要去外面吃一顿。美兰姑姑不光带来了儿子的一家四口还带来的女儿和女儿的两个小孩。家里的人一下就多了很多。有些是初次 次见面。美兰姑姑在深圳跟他儿子住在一起。我跟他们也很多年没见面了，本来想去深圳，但一直没有成行。大家用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小孩子们则有些吵闹。不久准备去酒店，临出门的时候我姐和他儿子进来了，下到楼来碰到姐和的女儿还有刚定亲我第一次见到的姐的未来女婿。
过年的时候酒店里的生意好得很。弟媳和姑姑一家已经先到了，在开始点菜和动手准备。
姑姑的腿膝关节坏了，吃完饭没有再坐一会儿一家人就回去了。
姐姐来弟弟家陪我。后来我们约好去看电影《环球世界》，买到了晚上6点半的票，  我们姐弟三家一共10个人。我姐姐说我真好久没看电影了。
小侄子坐到我们的车上，下了车，刚好他爸爸妈妈也到了。小侄子下得车来，一手拉着大姑姑，另一手要拉上二姑姑，手牵着手走。
下午，我定了两间酒店。弟弟家勉强也能住下，床都铺好了，但是不太好安排。定好酒店后我们开车过去看了一下，小侄子也跟了去。
然后他就跟他爸妈说要跟我去酒店睡。晚上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乖乖睡觉了，我没有睡好，他好像睡得还不错。
那天弟媳当班，下午她请了半天假在家。
姑父这次在他处吃酒，没有到席。

无弦风

从家里带来的腌盐肉，晾晒了几天，好吃，但是上火。

无弦风

这么快年就过完了。。。

剔透玲珑

无弦风 发表于 2019-2-4 17:11
今天阳光很好。昨天吹南风，地下起潮。
一大早起床，大哥烧灶火大锅煮肉。今年小弟年初二回。大嫂忙一上午 ...

有年的味道

无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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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对生活应该始终满怀信心。

无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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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无弦风

村前大路的那边倪家修了新农村，这个村离高速连接线更近，靠近马鞍峰，再往前群山连绵武夷山余脉。
两年前正月初二我和夫一道登上马鞍峰山顶，可是没路上山的，我们赤手空拳带了两瓶水有时得手脚并用爬上去了。
今天正月初一有雨，大哥一大早又去爬马鞍峰，半路折回。
吃完早饭我和夫去了龙虎山脚下步行到一个大坝前折返，今天有雾，山前水面烟雨朦胧的。
马鞍峰海拔大概360米左右，是余江县的第二高山峰。

信以为真

挺有年味！

无弦风

网上说上海人的年味最淡，看别地人晒年夜饭。
我夫家兄弟姐妹七个，我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回夫家过年我也是两说。不过夫也算是个孝子，每年过年都要回来，要么和我和儿子一起，要么独自，要么年前要么年后。
昨晚过年我没有看电视，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无聊唱K歌。

无弦风

画探 发表于 2019-2-5 20:11
新年快乐！

画探新年快乐！抱抱～

画探

新年快乐！

无弦风

今天阳光很好。昨天吹南风，地下起潮。
一大早起床，大哥烧灶火大锅煮肉。今年小弟年初二回。大嫂忙一上午，准备一桌年饭。早饭就吃肉煮豆腐。豆腐也是前一天刚做好的。
今年初六老公的母亲八十大寿办酒，小弟的丈母娘家杀一头猪，分一部分给大姐二姐，剩下的半头猪，前些天用盐腌制过。
上午我和他一起去给他奶奶和爸爸坟上烧纸。
我也有做事，烧火煮豆腐，切肉腌肉，洗碗洗菜。今天主要是大菜。

无弦风

剔透玲珑 发表于 2019-2-2 09:33

抱抱玲珑。

无弦风

舞婆娑 发表于 2019-2-1 20:09

谢谢，看到图了，很喜欢。

剔透玲珑

舞婆娑

舞婆娑

接地气的生活
接地气的文字

无弦风

我拍的照片田园风光就是老公的家乡。老公的家乡座落于江西五A景区龙虎山附近，有高速出口连接线经村口经过。他每次回家都会说这里是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是网上被评十大坑人景区之一。
由于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附近有几个村庄搞了新农村建设。村子变漂亮了，但人还是那些人。
也许我心里有个愿望：我多想在自己乡村过年。自从我嫁作他人妇以后，这就变成一个奢望。我只能在夫家过年，年后回娘家。也许这是父母对我的长成教育与传统文化的一个对立。

无弦风

昨天回家乡，凌晨3点睡醒了，老公说：不如现在起床了，准备出发。临行前晩上早早睡了，他很快睡着，我很晚睡着。
六七点钟才天亮，到了早上，我有段时间很睏，中午一点半就到了，路上没堵，服务区人多车多。
中午回到家下午在家睡觉，晚上去三姐家吃饭。
今天上午去山里游览了一处古建筑村落，在嫂嫂的弟家买了一百斤冬笋，外送了一条羊腿。
明天在大姐家吃饭，大姐60大寿。

无弦风

今天我又回到家乡，是老公的家乡。

无弦风

云舟孤帆 发表于 2018-12-15 10:23
写得太棒了！读着亲切！仿佛看见了我童年的影子。
期待继续！

老兄还在吗？去哪儿玩了？

无弦风

无弦风 发表于 2019-1-11 21:55
关于鼻子和咽喉的问题，最近算是好的，隔了一段时间才发作 ，没有每天发作。
中医贴穴位增强抵抗力，上个月 ...

现在鼻炎好多了。当时去药店买了两种药吃，因为咽喉发炎了。
蒲地蓝消炎片和通窍鼻炎颗粒，都是中成药。消炎效果很好，吃完药喉咙不痛了。

无弦风

堵
今天没有按时回家，路上堵。每天都堵，只是今天单独行动，不急着回。
从单位到家，正常车程不到30分钟，下班高峰要1个小时左右。从国道走，基本没有第二条道。
从2003年起，很多年了。应该之前没这么堵，之前开摩托车，2009年起开小车，渐渐地路上越越来堵。
2017年暑期刚过，我被堵烦了。想，要不要再换个房啊？找一个可以避开交通拥堵的地方。2016年底刚好把2003年入住的房子卖了，手上有一点钱。
那段时间，楼市刚开始旺起来，价也升起来了。好多中介打电话。
国庆节前，刚好有一个电话推荐楼盘。于是趁着国庆节就出去看看，这一看就下定了。到今年就有了第二个家。
其实还是一样堵。
我当时看到的那条高速线路迟迟没有修通。但至少多了一个选择。对我来说，也算是有一个自由的城堡了。

无弦风

法海 发表于 2019-1-12 23:40
也是老师？

嗯嗯，法海是谁？
当我把它写成文字的时候，我的鼻炎应该要好了。
文字不仅代表一种思维方式，还因为在文字里的正视与面对。
鼻炎起于三四年前，我一次去野外公园不小心滑伤脚，不方便行动。呆了几个月没动，鼻炎找上来了。之前我以为鼻炎不会找上我。我身边的同事他们屡犯鼻炎。
然，其实它一直潜伏着，只是我没有察觉。

法海

也是老师？

无弦风

今天中午太阳精精神神地出来了，晒一晒，雾霾没那么大……
下午流鼻水可能是午休在办公室睡盖单薄了？得备个厚点的被子了。

无弦风

跑步增强免疫力，没有坚持。
疲劳，身体虚弱是疾病诱发的因素。
鼻炎发作的时候闻不到味道，玫瑰精油的味道。
早上起来喝茶，找没有香味的发酵茶。
爆发的时候不能使劲醒鼻子，会让自己崩溃。
前不久看到一句很有感触的话，大意是人生就是把应该经历的事都经历一遍。
这好像是出自一位名作家。微信信息散乱不想去找了 。
工作还要坚持一个星期，然后就期末考试。
学生总的来说还满意，希望最后对自己也满意。

无弦风

关于鼻子和咽喉的问题，最近算是好的，隔了一段时间才发作 ，没有每天发作。
中医贴穴位增强抵抗力，上个月贴了两次，本来想继续贴，有事就耽搁了。
慢性咽喉炎。前不久在药店问店员，店员叫用胖大海和 金银花冲水喝，有一定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