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冰糖葫芦
文/清浅一笑
每到冬季,街头巷尾常常可以看到插满冰糖葫芦的自行车,悠长的叫卖声回荡在大街小巷。红彤彤的山楂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签子上,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拿在手中一颤一颤的,很是诱人。歪着头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溢满口腔,然后传遍全身。
如今的糖葫芦口味越来越多,不单单用山楂作原料,还有的用葡萄、猕猴桃、橘子以及各种水果,而且包装越来越精美,还进入了超市,开办了连锁店。但我始终认为糖葫芦还是山楂的最正宗,那才是我记忆中的冰糖葫芦的味道。
冰糖葫芦,在我们家乡称为“糖球”。童年的冬季有很多卖糖葫芦的。那时不用自行车,卖糖葫芦的人扛着一个用秸秆或麦草捆绑成的靶子走街串巷,靶子上插满了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那朵火红成了跳跃在冰天雪地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糖球,没有核的……”,带着唱腔的叫卖声久久地在回荡在清冷的小巷,喊得人心痒痒的,也暖暖的。
喜欢吃糖葫芦,喜欢那甜里面裹着酸的味道。据说,宋光宗的爱妃不思饮食,日益憔悴,就是用冰溏与山楂煎熬才治愈了她的病,于是龙颜大悦。山楂自是开胃的良药。从小长得瘦瘦弱弱的我,如果喜欢吃什么,全家人自然是有求必应。糖葫芦倒是吃了不少,也没见得胃口大开,还是像根豆芽菜似的一天天长大了。可吃糖葫芦时的欣喜的心情还是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里。
犹记得寒冷的冬夜,一听到诱人的叫卖声,我就开始坐立不安。姥姥看我那急不可奈的样子,一边用手摸索着口袋,一边挪动着小脚,颤悠悠地一路小跑到街上,几分钟后用冻得通红的手把买回来的糖葫芦递给我,坐在旁边,喜滋滋地看着我吃。我猫在暖和的炕头上,拿着竹签让姥姥尝一口,姥姥笑着摇摇头,说怕酸,也怕粘牙,不喜欢吃。我先用舌头舔舔山楂外面包裹的糖稀,然后小心地咬一口,那晶莹透亮的已冻得坚硬的冰糖壳子在山楂的表面清脆地碎裂开来。再咬一口,已经去掉果核的山楂的上半球从竹签上掉到口里,随之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流转,好不惬意。我品味到了单纯的快乐和满足,只觉得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抬头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姥姥满头花白的头发,慈爱的眼神,还有那深深浅浅的皱纹绽放成了一朵美丽的花。
姥姥的疼爱呵护和火红的糖葫芦,伴随着我走过了一个个寂寥的冬季,让那些冬天的夜晚变得不再寒冷。
事隔多年以后,我成为了母亲。儿子也会禁不住那串串火红的诱惑,嚷嚷着要买来吃。可能现在的孩子比较挑剔吧,咬了几口就不喜欢吃了。我细细品味着冰糖葫芦的酸酸甜甜,思绪象插了翅膀一样又回到了童年。想起了九泉之下的姥姥,真的是怕酸,怕粘牙吗?眼睛不由地湿润起来。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裹着酸。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多么熟悉亲切的旋律,蕴涵着多少对美好生活的祝福和向往,也勾起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我知道,那一串串冰糖葫芦串起的冬季永远地储藏在我的记忆里了……
我只是留恋记忆中那悠长的叫卖声和萦绕在唇齿间的酸甜和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