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不通 于 2021-3-14 21:50 编辑
我的母亲89年走的。那年8月我从外面回来了,做学徒工学了一年,没有出师。
那年的三月,母亲查出子宫癌,就一直住在舅伯家吃中药。母亲和父亲在87年离婚了,病了才去舅伯家养病。那时我就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惧怕父亲,没有做主。
10月,奶奶说母亲不行了,要让母亲回来。得到老太后的懿旨,我借来板车,姐姐铺上草和被子,我们两人拉着板车到舅伯家去接母亲。
离舅伯家有20多里路,我们清早出门,中午到舅伯家吃饭后拉上母亲往回赶,回到家时是下午四点左右。父亲此时在家脱稻谷。他在镇上教书,那天是星期天。父亲过来看了母亲一眼就走了,母亲哭了。说的是叶落归根,母亲现在是病重归根。
母亲这个时候回来,就是在等死。癌症晚期,疼痛不已。母亲每天都在哀嚎,我每天都在她的哀嚎中睡去,又在她的哀嚎中醒来。喊叫了整整 一个月。姐姐天天给母亲揉捏疼痛的地方,一个月下来,受累不少,后期怨言频频。都说久病无孝子,没有经历,难解其中滋味!
那天是冬月的一个星期天。因为那天读高中的弟弟回来了。那天舅伯和两个姨妈也来看望母亲。在我们准备吃饭时,母亲走了。亲人都在身边送她走要比孤苦伶仃一个人走得无声无息好。舅伯姨妈伤心地哭着说"我们姐妹一场,缘分就此断了!你到了好处,我们还在受煎熬……"
父亲回来请人做法事后送母亲入土。在母亲棺材入土时,我端捧着母亲的遗像跪在母亲墓前,我没有流泪。是我麻木还是17岁的我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母亲生养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四十挂零走时我们一个都没有成家,来了人世一场,这人间的天伦之乐都没有尝过,应该是走的不瞑目。父亲和母亲在我记事就在吵闹、打架以致分开,这夫妻的恩情了无。想想母亲这一生短暂、不值,我时常热泪盈眶。
想念母亲了,我就去看看姨妈。姨妈和母亲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姨妈和姨伯相濡以沫,几个老表都成家立业。姨妈现在在给最小的老表照看孩子。我一年去看一次,看一次伤心一次,为母亲、为自己、为姨妈,每次就是匆匆去,匆匆回,不敢停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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