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吱——” 尖锐的急刹车声直刺耳膜,一辆吉普歪扭着从旁边极速超过,又慢下来,车窗里是张暴怒的脸:“妈X怎么开的车!”边上的女人推他几下,吉普又加速呼啸而去。 “滚你妈!”林森猛擂几下方向盘,冲着已消失的吉普,又象冲着阴霾的天空,面孔扭曲成茄色。 路怒本不需要理由,何况早晨还攒一肚子火。
也怪昨晚多喝几杯酒,客户是拿下了,约好今天9点去签合同。早上睁开眼已七点半,而接老板再到客户那最少一小时。 和大多刚过七年之痒的夫妻一样,后来的过程就象流水线般有条不紊:
林森急爬起来冲进卫生间,随手撸下珍爱的浪琴表放洗手台边-阿琴边过来喊吃饭,边顺手把表拿过去放餐桌上-林林急着去学校参加球赛,喝奶时不小心,把表碰地上摔停针了-林森听到惊呼,过来照林林屁股就一巴掌,转头黑着脸骂阿琴-阿琴眼里擒泪,说怕表打湿才拿过来的你凶什么凶-林森说那表本来就防水多管闲事…… 二人越吵越厉害,林森一气之下,饭也没吃就出了门。
快到老板家才想起公文包没拿,里边装着要签的合同,急怒交加下一脚刹车,就没看到后边紧跟的吉普…… 这倒霉催的!林森一边咒骂一边调头。业务开展的长驱直入,没想到临门一脚却砸横梁上了。 到家按门铃,没人应,阿琴上班了。找钥匙才想起,钥匙装在包里,而包,在家里。 ¥#&@#¥…… 林森感觉象掉进怪圈,强忍住咆哮的冲动打电话给阿琴。
仿佛过了一万年,阿琴才一瘸一拐回来,边开门边埋怨着急忙慌把脚崴了。 啊哈!林森心里一声欢呼,看来倒霉的不光我一个嘛!他匆匆拿了包下楼,上车一脚油门就冲出去。
等拉了老板再赶到客户那,已是近十点。总算有前边几场酒垫底,客户冷着脸签了字,但老板那双阴沉的眼把他剜出好几身汗。 林森心情坏到极点,临下班又莫名其妙和同事口角几句,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出言太冲,理亏。这让他的暴怒再一次发酵,开了车象个大火药桶般回了家。
厨房里,阿琴正把锅碗瓢盆弄的象重金属,见到林森就一通埋怨泼将过来: “都怪你,请假回来送钥匙,这月全勤奖泡汤了!” “你早晨不吵吵我能忘拿钥匙么?” “你不打孩子我能吵吵么?” “你不乱拿我表摔坏了我能打他么?” …… 正唇枪舌箭,手机响了。 “喂?” “请问是林林爸爸么?” “是!” “我是林林的体育老师,和您说个事,林林下午比赛受伤了!” “什么?” “也不知怎么,他上午训练时就有些异样,下午比赛也神思恍忽,和人撞一块了……” “他怎么样?” “韧带撕裂,正在手术,您快过来吧!”
手术?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阿琴,林森仿佛听到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回~~吧~~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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