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直很喜欢吃面。
这个喜欢,可以追溯到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妈妈会做西红柿鸡蛋面。
是那种机制的挂面,整整齐齐的细长条儿,攒在一个纸筒里,那纸筒不是现在超市的那种白色印着商标,外边还裹了一层保鲜膜的,就只是那种粉红色的,粗糙的纸。
挂面有的时候是用玉米在街口换的,换挂面的三轮车上,不只有挂面,还会有饼干什么的,妈妈用半袋子玉米可以换一箱子饼干和几子儿挂面。
挂面用“子儿”来做量词,大概只是我们这边的方言吧。
我依稀还记得在老街那边,有一家磨坊。盛夏的午后,父亲会用摩托车驮了一袋麦子和我,去那边磨面。
称好后就将麦子倒在那山一样的麦子堆上,直接去磨坊里边用面口袋接面,我们接的面并不是我家麦子磨的,我家的麦子磨了,也不知会被谁接走,反正,就是一大堆的麦子堆在那,磨面机日夜不停的转动。
那家磨坊不止是对个人,更多的,是收麦子。
夏天小麦丰收后,一车一车的拉到那里,然后他们加工后再成袋成袋的出售面粉。
除了面粉,他们还加工挂面。
挂面都是一样的,干干的,细长的,只有粗细之分,没有成分区别。
我见识过做挂面的过程。
大机器,压成大面片,然后根据需要切成粗细不同的挂面,很长很长,趁着软和悬挂起来,晒在太阳底下,一院子白花花的面条,好像丛林一般。晒到差不多后再切割成长短一样的一把一把,再用那种包装纸包起来就成了。
通常,我们交了麦子,领半袋子面,剩下的,就去领挂面。
一般都是十子儿,一斤一子儿,沉甸甸装在用编织带编成的篮子里,挂在摩托车把上,那面袋子不能再和我一起挤在车后座了,父亲就将它横亘在脚踏上,我则坐在父亲身后,一路回家。
2、
面条很好熟,葱姜炝锅后,西红柿块儿翻炒,然后填水,烧开后下面,滚几滚后磕打开俩鸡蛋,一个搅混了变成蛋花,一个就是荷包蛋。
那个荷包蛋是父亲的酒菜,我是一筷子不动的,但那蛋黄往往就给弟弟吃了,蛋清会分一大半给我。父亲,或者吃几粒花生米就是一盅酒。
花生是从来没缺少过的。
还是说面条吧,我怎么总是文不对题的。
3、
我最喜欢面条刚出锅的时候,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缕缕整齐的交缠在碗中,红红的西红柿,雪白的面条,翠绿的葱花,深吸一口气,真香~
用筷子卷起一卷子来,满满的塞进嘴巴里,既劲道又滑爽,机制的面条有着它特殊的味道,比不上手擀面的软滑,却别有它自己的干爽味道,而且,它们的卖相极佳,整齐划一,有着自己的四平八稳的美。
我能吃两碗,小时候。
而且,我家做面特有规律,一般在雨雪天气里居多,外边阴雨霏霏或者白雪飘飘,屋内则香气氤氲,热汤热面,让人幸福的找不到北了。
阴天下雨做面条吃,几乎也给我继承到现在了。
小时候做面,偶尔放点肉丝,真是美味啊~
打卤面,其实也单调,大多是西红柿鸡蛋,偶尔会鸡蛋炸酱,也会做豆角肉丁,或者茄子肉丁的,但都不如西红柿鸡蛋觉得对味。
现在又自不同了。
妈妈那有压面机,随时吃随时做,什么牛肉面,打卤面,热汤面,吃什么有什么。
而那卤汁,各种各样,随意搭配。
那磨坊,早已被改造的不知所踪了……
如同我那渐行渐远的从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