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脸（爆米花小说）

杜凯然

我友刘大器，金陵人，祖居栖霞山，我久闻栖霞枫叶胜地，去岁腊月二十三，我从北方南下香港，中途过访大器。

大器现居江宁，相见后，告知我，枫叶季节虽过，幸有栖霞寺可游，惜乎祖宅虽在，荒废已久。

我问为何不翻修祖宅。大器回答，早欲修缮，三载间被大疫所扰，今有一远房堂叔帮忙照管，今年如无事，即可开工。

吃过早餐，大器本欲同去栖霞山，猝然间，老板病危入院，我们匆匆而别，我夜航飞深圳，相约日后再见。

我独往栖霞山，枯叶扫径，树影凋零。随日气，恍惚间入栖霞寺山门。

高处的飞檐廊柱，香烟如丝如缕，阳光过滤粒粒游人。人已绕过殿宇，笑语犹在耳边。

出山门时，已近黄昏，一位老先生站在台阶下，问我：是大器的朋友吗？

我说是的。

老先生领我绕开游人，穿过一片竹林，夕阳下，寻径入梅园，我们惊起一群麻雀。

一丛腊梅后面，我看到一扇黑色的木门，木门后藏着小小的院落。

四周鸟鸣稀疏，竹影细弱，石墙斑驳。

我说晚上我要飞深圳。

老先生说，已经准备了晚饭，休息片刻，山脚下有民航大巴，即可去机场。

我谢了老先生，进入院中，老先生打开正屋房门，我低头走进去，对面挂着一副栖霞山居图。两侧是大器写的字：浮云归沧海；人间伴书香。

我看到桌子上热气欢喜，老先生请我先吃饭，他出去有事，晚上过来叫我。

我吃完饭，站起来在书架下观看大器的藏书。

室内渐渐昏黑，我没有发现灯烛。微风吹过树影梅枝，星光洒满院落。

寂静中，我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我以为是老先生回来了。

我看到两个红衣新人在一株梅花下跪拜天地。那新娘长发委地，十指森白。

凝神间，一白衣男子从房顶跳入院中，他扑向新娘。

新娘大怖，抱紧新郎，新郎推开她，躲在院角山石下。

白衣男子近一步，撕破新娘红袍。

新娘急退数步，长呼红玉。

一女童领一老者破门而入。

白衣男子站在原处，缓缓把面皮剥下，挥手扔在山石之上。

院中阴云氤氲，他一点一点走向新娘。

新娘暴起，十指紧扣其左臂，急退数步。

老者与女童亦扑向白衣男子，抱腿揽腰。

回视那男子，左臂肉尽脱，白骨露于外。

女童以簪刺其腹。男子以右臂击女童，女童刺之愈深，老者以拳击其头，男子大嚎，声震屋宇，灰尘尽下，右臂刺入老者胸内。

新娘再起，右手刺入其咽喉，男子遂僵卧。

我于室内目睹此战，不知身在何处。

女童与老者，二者亦毙。

新娘散发，寻至山石下，探身曳出新郎。

数之曰：无脚男，何足以托终身！

新娘触山石而死。新郎看着她倒下，过了许久，倒身扶尸而哭，其声嘤嘤然，如巨蚊。

移时，他站起来，环拜四方，喃喃自语：何忍污人净土，业由我造，亦由我消。

遂双手抓发髻，裂头顶致于下腹，鲜血淋漓，肚肠历历。他纳白衣男子、老者、女童于体内。最后纳入新娘。身躯合闭如初。

新郎立于院中，神色骤变。目光与我相遇。他仿佛笑了，拱手一揖而去。

我站在门内，直到四野无声，我推门出了正厅，走过小院。

站在院门后，确认外面没有人，我走出了院子。

沿着梅花丛，在星光照耀下，我看到了市区闪耀的灯火，山下果然找到了民航大巴。

在机场我接到了大器的电话，我让他谢谢那位老先生，大器说他并没有安排人在栖霞山等我。

到了深圳的酒店，站在浴室镜子前，我发现我的左臂上指痕殷红，浑身筋骨隐隐作痛。

我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白衣男子的脸浮现在镜子里，他的身后走来了女童和老者。

新郎和新娘出现在他们的后面。

我看着他们的脸重叠在一起，组成了我的样子。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的事我来做，一件也不会少。

放心吧！





2023.2.9
14；27
癸卯正月十九日

杜凯然

李熙 发表于 2023-2-9 19:05
像梦境。
超现实主义小说。
有些吓人。：）

李熙兄晚上好╰(*︶`*)╯写个小清新。。

李熙

像梦境。
超现实主义小说。
有些吓人。：）

杜凯然

我爱花香不爱花 发表于 2023-2-9 14:49
又是恐怖小说哦。

能写一点不恐怖的童话故事吗？？？那个比较适合我看。

哈哈。。好(▽)的。。小香。。等我修改个小清新。。(*'▽'*)

我爱花香不爱花

又是恐怖小说哦。

能写一点不恐怖的童话故事吗？？？那个比较适合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