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折梅
元宵节，是梅园门前车堵出几里路的时节，今年的这一天，小学生上学报到，安排是这样，九点钟陪桃桃报到，中午阿婆留饭，饭后与桃桃一起去登山，报完到，说是要预习、要包书皮、要配文具，要打印填写表格，登山的安排一键删除
饭后，阿婆要到桃园里搬两袋鸡粪，让我搭把手，看见临河的那片小桃园被村里收去一半建了污水处理站，各家的园子都无人影，桃树也还在梦中，阿婆说大田的桃树新换过，今年不会结果。从葬着静水爷爷奶奶的那片田里搬出两袋肥，放在小三轮上，阿婆让我拿把锹在车后顶着车厢助力，拐了两个弯，来到江边一条田垄旁，阿婆说：这是几棵早桃树，今年是它们的旺年。让我先回，回来发现大门关上了，就在外面左右看看，邻居家放在门口的盆栽中有两树矮小的红梅，都已盛开过，应该是放在室内的缘故吧，过年期间能在家中看梅花，这倒不错，可惜梅的高矮与姿态跟花盆的大小与款式在比例与搭配上不大协调，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些个讲究，也许是在梅园里耳濡目染的吧
梅园里有成片的梅林，有以盆栽陈列出的梅艺馆，有宋以来的古梅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山径路边被损去一臂的一株小梅，因为它当时正在开花，因为桃桃与它合影的时候一手把住它，笑咪咪的象搭着小伙伴肩膀，因为小孩子脸上洋溢的血气与欢乐和它相互感染，我家的小男孩竟可以这样妩媚，这是前所未见的，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这当然是梅花的作用，可惜这一发现是拍照后几天的事，后来我在园中找过这株梅，找遍了所有走过的线路，没有找见，事情于是愈发显得神奇
三天前，也就是立春前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一树梅花盛开，立春那天回家时打算折一枝，竟又没有找见，于是有点疑惑会不会是在梦里，回家后问桃桃有没有见过梅花了，桃桃说小区入口就有，问香不香，说香，晚饭后一起出来散步，桃桃带我到他看见梅花的地方，用手机照一照，才刚刚开，树有一丈多高，初开的几枝跳起来也够不着，于是说：前面小区里那两株不知道开得怎么样了。新年回来的第一天我们就去看过，当时只零星几朵，桃桃对一棵树上挂着的衣架上晾晒的萝卜条挺感兴趣，那萝卜条切得的确别致，象【而】字的下半边，中间那一跨骑在衣架上，象些奇怪的白色小人在树上玩耍，桃桃以为萝卜干还晾在那儿，走到跟前，说：噫，萝卜干怎么不见了。我说：那是人家晒了吃的，又不是专门晾在这儿给人看的。这两株梅开得更多一些，嗅一嗅，选一选，取出裤兜里的小剪刀，请到一枝在手，桃桃说：噢，你带了剪刀。我这次散步的目的暴露了，当着小孩子的面折枝，是要有些勇气的，我没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两人默默归家，经过门卫时，我把左手的梅枝交到右手，天地间的正气被这一枝梅扰动了
回来后四处找找，客厅窗台上有两个小瓶子，都是静水从前买的，也不记得她插过什么花，一只上了半截青天釉的胆瓶与手中的梅枝如天作之合，这瓶小小的，象一只埙，灌了水，安排上，梅枝吐气，斜逸开去，发出它这一春的快乐与哀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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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2-21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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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22 17: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