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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3-12 14:30 编辑
菜园不大,方方正正摆在院落前面。
一条小路走了一个弯,绕在菜园北。
是春,草木滋滋地拔节声里,菜园化冻的熟土松软地散开了,如午后门旁的小媳妇一样,焕发出生机。
拎着锄头,推开绳子系着的柴门,到了菜园开始播种。
农人喜欢泼长易活的瓜菜。
锄出了几垄辣椒梗,铺上几处塑料薄膜,底下全是黄瓜籽豆角种番茄苗。待长到一定程度,总要移置到计划好的地方的,倒也不会出得这片菜园。小白菜籽四季萝卜籽无须娇惯,直接洒在了翻好的碎土里。
做好了这些,总要检查菜园的篱笆的。农村四处可见的鸡儿们,总会不厌其烦地在土里刨食着,菜地对它们来说总有惊喜,自然是不会放过。其实很简单,用芦苇绕着篱笆重新夹一次,加固即行。
鹅黄的柳条飘在菜园边,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一起闹春。春雨总是知时节的,几乎是一夜间,菜园鲜活了。
先是小白菜秧弱弱弹起,针一般地密集着那片碎土。接着是萝卜苗涮涮而立,一根苗儿上顶着一顶古戏里的官帽般的小脑袋,在风里东晃西摇的,没个正形。
接着桑条支撑下的塑料薄膜里也有了动静,辣椒秧差点就刺穿了低矮的薄膜,急不可待地要与春阳亲密接触。番茄苗倒是文静得很,舒展着早熟的几片叶子优雅地晒太阳。甜瓜苗最是有趣,憨头憨脑地趴在一角,几乎与地面持平。
又过几日,薄膜下的绿色几乎挤成一团的时候,移栽开始了。
青椒茄子番茄怕水,自然端坐在垄上。豆角黄瓜枝藤叶蔓的,在其左右搭起了瓜架。甜瓜随意布点其中,它们是不占空间位置的。至于菜园一角的杏树,自有嗡嗡的蜜蜂在红白花间招呼着。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了,“麦随风里熟,梅逐雨中黄”了,“夜雨剪春韭”了,就在这样的如水年华里,菜园成了菜篮,也成了孩子们的开心乐园。
早熟的是黄瓜,从看到第一朵小黄花到摘下第一根青翠脆人的黄瓜,最多一星期。然后瓜架上就跟吹汽球似的,总能在每天早上发现很多新结的黄瓜,吃都吃不过来。印象最深的是晚上在打麦场上,随手摘下几根黄瓜,洗净入口,那股清洌混着麦草的清香是无法用语言体会的。
接着是豆角。豆角只长到了三十公分的时候已开始结果,有时候发现豆角的长度似乎比豆秧苗还长一些。疯长起来的豆角高峰时期,邻居几家都吃不完。
番茄甜瓜是晚熟品种,几乎是在黄瓜快要结园的时候才会跟得上。番茄产量虽高,却是急性子的人等不得的,由青到黄再到红,总是那么地漫长。自家菜园里的番茄是抹不得催红素的。
甜瓜秧墁延在垄沟埂上,宽大的瓜叶遮住了一切。这些,总会给孩子许多惊喜。“这里有一个!”,“哈哈,这儿还有一个大的!”,这样的声音总会激起大人会心地一笑。
印象中,菜园里的所有瓜果蔬菜没有不能生吃的。茄子在未老的时候,生吃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甜甜软软,像刚出鏊的玉米煎饼。豆角趁着最细的那几根,拽下来就吃,青涩甜腥。小白菜地里夹着的那些小萝卜,倒是洗净入口感觉最好的,水份多,咬着实在。至于那些还在秧上的辣椒,拿张煎饼,放点干酱豆,拔两棵葱,直接再掐几个辣椒入进去,极易下饭。
“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离了夏,入了秋,菜园里似乎安静了许多。
拔掉瓜架,砍了整株辣椒,倒挂在屋檐下,红红地速融进秋天。腾空的地方,一般都是种些速长的季节菜,因为在紧接着的冬天里,菜地里蹲坐的可只有几十颗大白菜了,间或会有一些香菜点落其中。
那时,皑皑白雪下,孕育的又是充满希望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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