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3-8-26 12:30 编辑
起于无常,止于若啬,大致从记忆里理出三十六个人物,大多有过交流,有彼此痛快的,有彼不快而此快的
1.无常09 这可能是最先惹我出击的人,当时他在进行一个谈禅宗语录的帖,这些对我来说已为前尘往事,其实也就是前两年的事,但是放下后便觉隔世,我不知道无常兄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个帖是何种观感,如果也觉得已为前尘往事,则曾经那样出力做这个事就是不白费的,就怕还自矜于斯 第二击是在一个谈萧红的帖里,这个谈得较深入,被我扯到灵与肉上去了,大雪进来对此表示不解,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大雪,根本谈不拢,记得我说了句“好玩”,然后无常就知道我不要和他们玩了。无常对我有一个误会,不好意思,现在才提出,记得我说“詅痴符”吧,那其实是在说自己,无常把来扣在自己头上,当时我也不好解释,那将是越描越黑的,也觉得这样误会挺好玩的 后来在无常的诗帖里我经常出现,这才算相谈甚欢吧,我看见他在别处称臭椿是他的朋友,我是从来不主动交朋友的,谁认我为朋友,就可以试试做朋友,我对无常颇有戒心,觉得这个人不老实,偶尔他弄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帖出来,然后会说这是他几年前写的,象我都是老老实实把日期写在后面,我觉得那是不可省的,当然他的不老实不在这一端 无常的诗杂质较多,可能因为写得太快没有择别,但是写水我没见过写得过他的,我觉得这个人前世里可能是个水鬼,他可以从各种视角去写水,我曾建议他以此主题出一专帖。如果他以此主题出一部集子,我会买的,他最近一次的诗帖令我眼前一亮 我对无常放下心来是偶然见他说到自己扛了半扇羊回家,我后来提到过这个事,无常夸我记忆好,这种伟大时刻对我而言是无需记忆的,它是永恒的,从这个身影里我看到一个有担当的人,我什么时候扛过什么食材回家呢 无常写到吃,我一点不喜欢吃货,但是对能吃会吃的人充满敬意
2.大陆之雪 在萧红辩中一见,又见于《极品母亲》,误会更深了,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说母亲,后来托无汤的福,看到《新雅歌集》,看到《妹妹》,我无话可说了,那时候无汤和大雪打得火热,我只旁观,怕妨碍到她们欢谈,我很享受她们所说的,这是诗人的现在对于诗人的过去的回望,是可珍重的 隔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我把《新雅歌集》装订成册,好好读了读,更感动了,《妹妹》的排版不便于阅读,我把字间的空格替换掉,打印出来,空格如何替换我现在有点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手握没有字间空格的版本 知道大雪是个真正的诗人,一切都迎刃而解,大雪是老实的,我与大雪说过《豺狗和阿拉伯人》里面豺狗的话,豺狗干什么事情都只能用一副牙齿,这样的话和大雪说不会引起误解,她是扑虱子也用全力,她不会惜力,她的力量好象没有穷尽 大雪比我大一些,气场又大,在这气场之中我只要乖乖的就很舒服,就可以无所不谈 大雪把我往死里赞,她真知道我是扛得住的吗,万一我扛不住相信了可怎么办 大雪是老实的,她可以为了诗牺牲自己,而无常则不会,但成为诗人的第一要素便是老实,因为天地是老实的,感通天地别无他途,我就在这个意义上断定无常不老实 大雪谈山山谈猫谈吃都是非常美妙的,我知道一个母亲没有把她受过的苦视作当然迁延下去而是一刀两断是多么了不起 大雪谈吃是严肃的事件,可以看见那个吃食被认真对待,那个滋味被发挥到极至,而且被尝味得一丝一毫也不糊涂,它经大雪之手入大雪之口不枉为食物,这是知味,这里面有一个敬字,我不知道别人看了为什么要流口水 我有一条原则:不见网上认识的人物,我觉得见面会妨碍交流。当然也有特例,就是当交流已经突破了网络,见与不见不成为问题时。天涯人物,我唯一起念一见的便是大雪,那次去重庆,想到大雪在这个城市,有种亲切感,可惜太匆忙了,回程坐高铁,一路看巴山蜀水,山影转换到迷离,觉得都是从大雪的诗里流出来的
3.无汤不饱 点开无汤的帖就知道她在跟人分享她认为是最棒的东西,毫不保留 并不是任何人都配得上接受这个分享,包括我在内,有些人会被真纯冒犯 但是无汤还是毫不保留,就象天女散花那样,她哪来这么多的热情呢 无汤的文字和她的心没有隔阂,我不知道这是天生还是后天习得,她好象从来不谈她的过往,她永远是现在时,所以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有过美好的童年 无汤的帖见于书话和散文天下的,我都看过,我看她在背后夸我,我甚至看过她在卓越网上的书评,买本书还要写那么一大篇文字,热情洋溢,只有无汤这样的人才做得出吧,我曾比喻她是南风,“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她却在给人感觉良好的时刻就愠了 和无汤交流无碍的一帖是她的手绢帖 无汤和我同龄,她到处炫耀自己的年龄。对于一个洁身自好者而言,年龄是值得炫耀的。面对人生可以重来一次的选择,我不会选择重来,我这一次已经足够美好,足够不易,我没有做过什么悔不当初的事情,我不敢相信那些拯救时刻与美好事物还会重新降临,三十岁以后的命运我把握在自己手里了,并且越来越能感受到天命,在这里我可以炫耀自己与无汤同龄 在《办公室蜻蜓》,无汤咒我会成为卡夫卡。在《雅俗三论》,无汤说我是个儒者。在《暮春乱》表扬一通后,无汤说:“楼主请忽略我,一如往昔。这对我们两都好。”在《清贫之美》,一开始谈得多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我们同龄吗,我不可能象象那样做你的小弟,虽然你气场是够的 无汤是个行者,想蓝天白云,就去蓝天白云下了 我是树,房前屋后的那些树, 想蓝天白云,我呆在原地 想念从前,儿时我也见过 最蓝的天,蓝到发黑,蓝到 害怕跌入天庭,我有足够的耐心, 等待天空蓝回童年,不在 自己头顶看见从前所见的蓝天 而要到别处去看,对我而言 是不作数的,我有足够的信心, 蓝天就在我头顶,从未离去, 只隔着横亘一二世纪的灰云
4.湖北青蛙 无汤说她不喜欢青蛙的诗,如果这是直觉是初见,那很正常 我也不喜欢青蛙的诗,就象不喜欢青蛙这种动物,怕拿它在手里,但是这个不喜欢是可以突破的 芫荽我也不喜欢,蕃茄我也不喜欢,是那种一沾会呕吐的生理上的不喜欢,现在都克服了,喜欢了,觉得以前的不喜欢毫无道理了。青蛙的诗我也已喜欢,因为有些直觉细想起来没有道理可言,何不突破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拓展吧 我看青蛙的时候青蛙还在摸索自己的诗歌语言,我能看出一些字词的不稳以及用意,就是一个造作的毛刺还没有打磨干净,我在他的帖子里胡扯主要就是对准这些,直到我发现很舒服的可以赞美的诗篇,我也不吝惜我的赞美 诗歌是讲性情,所以看得再多,只能把握一些气质方面的东西,对青蛙这个人我没有把握,直到看了他诗集的跋,我才相信,这也是一个老实人,看他《在遥远的地方,怀念住过的屋子》写到父亲的死,写到他洗父亲换下来的内衣那一段,真想抱他一下
5.丁巴达吉 跟青蛙比起来,我与丁巴不算熟,那时候丁巴在我看来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大侠了,小说诗歌都无可挑剔,对这样的人我一般就只看不言了 与青蛙之间没有什么容与不容的问题,但是当我突然出现在丁巴的帖里,我一下感受到丁巴的宽容,那是真正强大的人才有的宽容,就象狮子午睡在大草原上 丁巴因青蛙的诗写下一篇长文,上万字,花了三天时间:《因湖北青蛙的诗歌想起一切诗歌》 可以想见,他是有所触动而在对他的诗歌理念作一个总结,对一个诗人而言,这不是一件小事 因为谈到青蛙,我觉得可以说两句 我说:废名评诗喜欢用“完全”二字,大概有尝一脔而知全味的意思吧,由一首完全的诗,足见一切诗,而这一切诗也把有形无味的部分排除了,一切诗的完全与一首诗的完全是不增不减的,是不二的 丁巴说:我写了许多,你只写了几行,却把我很多的话语都给废掉了。感谢:) 丁巴问:敢问废名何人? 就是这样宽容而不耻下问。后来丁巴出了一个可爱的帖子:《约礼记》 这是我必须打包带走的,因为我在这帖子里戏份挺重,与Pln_1981n兄时时处在走火的边缘,喧宾夺主,非常过瘾
6.宋欤焉 欤焉兄与丁巴有几点相似处:无可挑剔的小说诗歌语言,喜欢博尔赫斯,并为之唱和过 但是欤焉兄年轻得令人发指,我那么大的时候还在写老师布置的作文,如何会想到自己要写点什么,想到这儿会觉得无地自容。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 偶尔会看出一点点稚嫩,还不成熟,但是物壮则老,又何必成熟,何贵乎成熟 我想看她怎样蜕变,我对此非常在意,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在我的小孩身上也促成这个奇迹 学说话是一点不难的,学作文,想想早年的那些记忆,就算自己是个天资中上的孩子也觉得那是很苦的事情,要凑一百个字,两百个字,能套用到一个句式一个成语就长出一口气,一边写一边计算着还有多少个字要写,就是这样难过来的。其实学习写作一定是可以和学说话一样的,行于无事 说话是向外的,与人交流,写作是向内的,与心勾通,这些都是可以在日常中不知不觉间传承的,随着孩子的成长,已经有一些这样的迹象,并不是说一定要成为一个写作者,对于心手相应的锻炼这是一条最佳途径 前几天因为眼倦,听听里尔克写给青年诗人的十封信,关于写作、孤独、性爱、职业,这些问题在我虽然没人指导,也都摸索出来了,自得之,这是更有意义的。我想,如果一代一代人的心灵之间没有隔断,是会有一种递加的上升势头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家学渊源,我猜在欤焉兄身上或多或少会有这种递加发生作用从而成就一个奇迹 以前有许多早熟的作者,比如梁遇春、朱生豪,除了天才,应该还有别种解释 去年下半年机缘巧合参加过几回文化沙龙,主持人是个六十余岁的修行者,他说他羡慕我们这一代,他那一代的青春都是浪费掉的,他说:你孩子这一代会更厉害 要成长就只有学习,不断学习,学习古往今来的圣贤,别无他途,否则便只有堕落,成为一个混社会的人是没有多少意思的
7.地下丝绒 丝绒兄赶上过写诗可以骗到美人的好时代,好时代一过就不见到他写了,所以这个人不配称诗人,他爱美人更多一些。我没赶上那个好时代,不过也骗到了,也不赖 丝绒兄可能大我五六岁,我对这个年纪的人是有好奇的,因为有个大事件,他们是亲历者,而我当时还是个初中生,我就象《寻找无双》里的王二那样想找个这样的人追问那个事,但我不好意思问丝绒兄,这是不好公开问的,要过命的交情才可以问。我问过一两个人,得到他们的亲眼所见,我放心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在电视上看见过一些烧焦的人,反反复复地看,得了个后遗症,见到烧烤摊上那种整只的烧烤,远远地就想呕吐 丝绒兄不是好人,他不为小时候砸过粪坑的事而抱歉,而我是抱歉的,他还愿意教我儿子八卦掌、金钟罩而连我儿的性别都没弄清楚,不知道是何种居心 我经常跟着丝绒兄的后面,从他的片言只语里发现一些闻所未闻的信息,而一查又正是我想知道的东西。最近才知道,寄畅园是他们家祖上的,上周又去逛这园子,情不自禁地想念着地下丝绒,想念无锡那些个才人辈出的家族
8.碰壁斋主 从《女儿曲》中如数家珍的场面看,我还是孩子的时候碰壁翁已经成年,他没有多少与人交流的意思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很亲切,《女儿曲》读过一些片断,他的博客我也翻过,在那里面他也曾经与人谈诗,谈得那么地道,这就不怪我亲近他了,终于他理会我了,那两次对谈是很有意味的,一为闲谈草木,在《秋的散记》,一为推敲字词,在《杨绛先生辞世》 碰壁翁在中书君在世的时候即拟一联,联语曰:“惟公而已已;今公而已已。” 我没话找话:开头两个字弄成一样的,就更绝了 碰壁翁:臭兄,开头弄不了的。再弄下去,恐怕两联的意思,就区别不开了。 臭:“惟公而已已,维公而已已”,发语词,用于祭,如何 碰壁翁:臭兄,你讲开头两字也弄成一样。我事后想,若要弄,那只好把“今”字弄成“维”字了。果不其然,老兄给改的,就是此字。人的思致,有相通如此者,真叫人高兴。 大致是这样,这种相通是人间至乐,乐过了,便觉得别种游戏都是小儿科。观书如观人,观人亦如观书,陶诗云: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9.丁哀鹤 鹤和碰翁似乎都有点父亲情结,又皆好古,我很想他们能碰撞一下的 初见鹤,大概也觉得是翁一级的,真正喜欢起鹤,是在《综万象馆散文2015》之后 昔我留下此语:“我比较看重此楼,有血有肉,自己的病痛自己也都清楚” 如果让我今天想一句话来评这一楼,只怕也只能这样贴切了 前面说青蛙的时候说了,诗长于见性情,不屑屑于具体的叙事,要了解鹤,此楼是最佳的打开方式,不然的话象我这样一个对今人写旧体诗抱有成见的人是不大会看重鹤的,鹤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脱胎换骨了,人的一生中总得脱胎换骨才成,不然便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不过据我看,鹤还得再脱化几次,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欲寡其过而未能也,要这样时时盯住自己,日新月异,鹤兄勉之哉 我曾见鹤失态过两回,第一回尚未之知,觉得可惜,第二回已有所知,便觉那个激怒他的人真是小人,最近偶见此君说自己有道德洁癖,这是在标榜吗,洁癖是真实的生理反应,觉得自己被弄脏了,与清高是两样的,古龙在《绝代双骄》中写一对洁癖,宁可一生立而不坐,而杀人不眨眼睛,这是儿时的记忆了,不知记错了没有,总之,洁癖是这样的,明明很干净了,还要再干净些,那个不干净多半出于想象,一涉虚妄,便无止境,与“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是两样的。而道德是可以止的 鹤最近一次远翔是潇洒的,我会到博客去看你
10.青花瓷 向青君请教过两种植物,得其名:土人参,商陆。又请益野树一种,青君亦不知焉 每个植物名都是先民祝福过的,一知其名便可推知它的一切,就如爱一个人,必诵其名字,若不知其名,则渺茫如单恋了 《青眼草木(连载)》这个帖子让几样身边的小可爱变得可以言说,植物们没有不是奇异的,若非老天生成此物,谁人也想象不出,即便是一株狗尾草,生在无人践踏的水泥缝,天生地长,也能圆满庄严,不输于一株博大到顶天立地的梧桐,只需付以一样的爱敬,便能感知一样的天真 早先我有个同事,他看着一台必须装在空调房里的精密仪器,因为清静,我常到他那儿闲逛,有一次我看他办公桌上有个纸头,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成行成列同一个名字,就象小学生被老师罚抄的一样,我说:你老婆啊。他脸一红,尽管已是混得无话不谈的朋友,脸还是一红,将纸反扣,背面也写满着,这下他也好笑了,就说:要不要我老婆帮你也介绍一个。我说:免了,不想罚抄。我爱那“锦瑟华年谁与度”的无着无落 前天中午,静水送桃桃去学校,说半路上孩子对着棵长在砖头缝里的树聚精会神地看了又看,催着走,就把底下的木板拿掉了,说这样下面长出来的小树舒服点。静水留了个影给我看,砖头半人高,所谓的小树也半人高,桃桃穿了个背心就象和同学对面而站那样相看着 昨天晚上我问桃桃:见没见过那种植物。 桃桃说:见过,在阿公阿婆家门口。 我们一起见的时候是在村西的河边上,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不知其名,我问:你还记得它的果子象什么吗。 桃桃说:象南瓜。 他是记得的,当时他称之为小南瓜,也可能后来在别的地方自己又见过了,我问:妈妈告诉你那叫什么了吗。 妈妈说:我一天都很忙,还没来得及说。 我说:一秒钟的空也没有吗。 妈妈说:你直接说吧。 我说:那叫商陆,是草本,不是树,树是每年从枝子上生叶子,草是每年从根上面生叶子。 孩子能爱上一种植物,我能告诉他叫什么名字,觉得此处无愧于为人之父,这必须感谢青君
11.高卧东山 陈晓维《好书之徒》出版时就想收,又想内容全部已读,可以暂缓,今观其目录再思一读,必读纸本了。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书名好书,实乐书也,自得其乐而与众乐乐,这种如沐春风头头是道的文章是下了大功夫的,因乐而不觉耳。知道陈梦家是在这书里 12.光线的声音 去年张老师发了一组《叙述大师》的文章,也是大见功夫,受益良多,追看不及,便上公众号观之,惟最后论及陶令庄周颇涉想象,盖从叙述上来论此二人,是论其皮毛也 书话谈书者众,能够挥运得动书本的不多,我一般只当资料看看,谈书需要有自己的理路,那么谈人亦是谈己了,以上两位可以当此 13.田桥 或以为田君文章标题皆只一字,可见其惜墨。田君山中见榆树便断定有人家,乃得一荒村,这给我很大启发,武陵人甚异桃花,也是异其非野必有人家,这才有了探索之兴。田君作蛇文一篇,勾出了我的《我的蛇》 14.zhaozhiguowj zhao君小说亦自成一格,因见《我的蛇》,亦作《我的蛇》,清版亦作之,文章相感再四,并不多见。后来zhao君作《母亲的食物》,我亦同题相和,不及zhao君文章细腻多情皆寄之细节。文章同题两度往返者仅此,然而除此并无别的交流,或气性使然也 15.江南有紫衣、最佳传球、远烟空沫 因紫衣君的乡村帖引出我对于民俗的一个小结:《关于传统以及愚昧之类》 紫衣君大概是在城里呆久了,想去乡下,但是他对乡下并不满意,作为乡下人的我对这个不满意也不满意,因而引出此帖 传球君击此帖最力,某亦还击之,一西一中,各说各话,无常笑道:“我说,这两人的共同点远远多于分歧,不同的是只是语意歧义。”并因吵架而受启发,赋诗一首,他是所得最多的人。今年因小说看法又与传球君针锋相对,忽有一人从旁冷语讽我,未及复之,传球君已为我喝退,传球君也是知道的,彼此都是认真的人,比如侠客对决,旁人插手不得 远烟在此帖有两个漂亮的转身,可见其轻,不负烟名,转身如此之漂亮者,论坛仅见 关粉儿于此帖表现亦颇生猛可爱,交之始也 18.baosword 这是个跟帖家,黑板曾出一帖论之:《当时还少艾——痛说宝剑兄的跟帖》 我说:不列出宝剑跟帖大全的话不免只是很痛的说 黑板说:叫丫自己去选,掘古井也很累的,亲 一个走心的跟帖抵得过十万个顶 19.sound1973 sound1973君的跟帖比之宝剑君,有过之而无不及,体量小点的主帖实在载不动他的跟帖,问一答十,古道热肠,多谢 20.肖毛 肖君亦乐于分享,昔日搜周作人而入其博客,观扫校资料,如入宝山,而观其日志书帐,亦无话可讲,人生际遇大抵如此 21.孟庆德 ——兼说木心的意义 木心去世那年,孟君作一文纪念木心——兼说木心的意义,从文中我看出此君还未读过木心 便说:看人说木心不如读木心 孟君:赞成。 臭椿:可惜这一篇里读木心的影子都没有 孟君:我纪念纪念他,兼说一下我以为的意义。 臭椿:木心有他的操守,不会写你这样的文章,这我可以肯定。对于一个尚处在道听途说阶段的人物,有什么意义可说有什么纪念可言呢:) 十余日后,臭椿:其实这种文章如果是为了应酬硬着头皮写出来情有可原,事过几日还敢把它贴出来就欠自知了 六年后,臭椿:采访一下,这几年读过木心了吗,还记得那篇没有读过木心就写木心有何意义的文章吗,我砸过的帖我是记得的:) 孟君:不敢用“些”,用“点”吧,不光这几年,这几年之前就读过点的,在你砸我之前,我还曾写过一篇读木心的帖子,你可能没看到,而我那篇所说的意义,文中之义已是明白无误的,是巷兄如这次一样,也用你之“心”给看跑偏了。如果说没读过不能谈是否有意义,那么,读读洛克的《***论》吧:) 臭椿:既然精确到点了,请再具体点,一篇两篇,十篇八篇?到现在为止有看过他的集子吗,有的话是哪几个?因为木心那么有意义的话在他的文集可以轻松得到时是不容放过的 孟君:木心的书,纸版的,我只有一部,《文学回忆录》,包括《文学回忆录》在内,电子版的,到目前为止,能找到的都收电脑里去了。 孟君:通读,坦白说,一本也没有,但随便翻翻,却不知翻了多少回,共读过多少篇,没法供述了,当年我所论木心的意义,不管巷兄如何在这里还语带讥讽,自认为我还可以保有初心,可以再坚持一下:) 以上是两个对木心感兴趣的人关于木心的对谈,中间中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孟君不记得那几板砖是风度,在我却不能不要求一个和解,不然便要一直悬着 我读过木心可以搜到的所有散文集,一部诗集《我纷纷的情欲》,一部小说集《温莎墓园日记》,以及陈丹青出的听课笔记《文学回忆录》及《木心谈木心》。对木心的诗我不很喜欢,小说是很棒的,比散文要郑重其事 木心的意义可以用他自己的话一言以蔽之:“文学是什么,文学家是什么,文学是对文学家这个人的一番终身教育。” 陈丹青的《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有一段给我不小的震动: 今天,上午,先生又开始与我絮絮说话,是昔年对谈时的熟悉目光,忽然,“你是谁?”我永难忘记那一瞬。 “我是丹青啊!”我冲他吼叫,因这声叫而发急,另一念同时到位:完了,先生要死了……他微微一愣,神色转而舒缓。我仍不能确定他是否认出。片刻,如他交代自以为要紧的意思时,悠然转用浙沪口音的普通话,平静而清楚地说: “那好……你转告他们,不要抓我……把一个人单独囚禁,剥夺他的自由,非常痛苦的……” 现在我要试着写出这份记忆:今年,十一月中至十二月下旬,我几度守在木心病榻前,之后,是他的葬礼。谁曾守护亲属挚友走向最后的路,或对人的殒灭的真相,不惊讶,不陌生,但这是我第一次目击垂老的人,病危,衰竭,死。我不想限制篇幅,不愿遗漏种种细节。这是木心以自己的性命的完结,给我上最后一课。 从这个临终表现看,文学对文学家的终身教育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木心最大的伤痛是他受了冤狱令母亲忧苦而死一事,这是我不能想象的伤口,很有可能木心并不想愈合它,想在这儿时时与母亲相对。我觉得把自己修饰得很好的木心不会喜欢这篇《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面世的,但是这篇文章又很有意义,昭告着:文学并非生命的学问 22.芹圃画石 芹圃君指出我文章中的漏洞,在读《古槐梦遇》一帖中 他见我说:然而写《古槐梦遇》的人后来弄红学去了,而他的抱负是“觉得有写出一大部绝丽的文章的把握,至少有如《红楼梦》”,“但是没有写” 提示我:《红楼梦辨》写于1921年,出版于1922年。那时俞平伯年方二十二岁。《古槐梦遇》写于1930年之后,编在1935年。 这是2010年的事,文章出现这样的漏洞,文章也就不成立了,我想着可以改改,但是文章是在这个带漏洞的思绪里写成的,改有何用,我想起我在图书馆看的那本俞平伯谈红楼的泛黄的集子,是我读书不精,被它误了 网上的《古槐梦遇》错字太多,为此我买了一本带《古槐梦遇》的俞先生的集子,对校了一通,集子里也有一两个错别字,我对校过的《古槐梦遇》附在帖末,应该是网上比较可靠的文本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一读 芹圃君对他指出我文章漏洞的语气有个反省:“上面以文及人的话,有点过火。” 这个过火我是不在乎的,因为我出现在别人帖子里的话语也有可能是过火的,我虽然不及人,谁知道人家能不能把人与文分得清呢 王阳明《教条示龙场诸生》之“责善”条云: “责善,朋友之道,然须忠告而善道之。悉其忠爱,致其婉曲,使彼闻之而可从,绎之而可改,有所感而无所怒,乃为善耳。若先暴白其过恶,痛毁极诋,使无所容,彼将发其愧耻愤恨之心,虽欲降以相从,而势有所不能,是激之而使为恶矣。故凡讦人之短,攻发人之阴私,以沽直者,皆不可以言责善。虽然,我以是而施于人不可也,人以是而加诸我,凡攻我之失者,皆我师也,安可以不乐受而心感之乎?某于道未有所得,其学卤莽耳。谬为诸生相从于此,每终夜以思,恶且未免,况于过乎?人谓事师无犯无隐,而遂谓师无可谏,非也。谏师之道,直不至于犯,而婉不至于隐耳。使吾而是也,因得以明其是,吾而非也,因得以去其非,盖教学相长也。诸生责善,当自吾始。” 有一长者由面色上讲责善,似更直观,他说:你指责一个人,如果这个人脸一红,那么你就说对了,如果这个人脸一青,那么你就犯错了。 说话是很难的,我平常都是不说话的,有时候一天也没什么奇特,却觉得这一天很清静,为什么呢,想想是这一天的自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23.真希望快乐、春江沐雨 谚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位就是书话至宝 真希望快乐讲过去多一点,也谈现在,文质彬彬 春江沐雨讲现在多一点,也谈过去,自然生动。春江的母亲更是了不起的语言天才,以前这样的语言天才可能每个村子里面都不乏其人,那是方言的魅力 25.玛雅咖啡、黄叶白头 玛雅的声音与她的跟帖大异其趣,我对她的打开方式是不对的,如果先听过她的声音片断,哪里还能放肆。不过玛雅的诗只能想象是十六岁以前人所写,这应该是定论 黄叶在玛雅深嗅颈香帖中的留言深得我心,为此兴出一个颈香帖,如果我能意识到这将令她夹在两个人之间,我就不会出那个帖了,事实上黄叶在两人之间是游刃有余的。玛雅在颈香帖里的表现极强悍,女子们有这种大心,哪怕只得其半,也就不会有寻短见的事了 27.衣雪 衣雪说她可以背诵红楼。在一个谈武侠的话题帖里我表达了让武侠去死的看法,衣雪给我以声援,让我在一堆谈起武侠就口沫横飞的人中不觉得孤单。人的共同话题应该是内心深处,越往深处走越接近共同,但是人们通常是在浮光掠影上醉生梦死 在《我祝你不幸且痛苦》一帖中,我是反方辩友。《尼泊尔皇室血案十三年》是一个独特的帖 28.者妹、郑作、草桥 同事凑近我的显示器读了一个帖名,嘲笑道:你居然逛这种论坛。我说:每个坛子里都有几个这样的人。这个他倒也认可。那是者妹的帖名,后来我恳请者妹将帖名弄得雅一点,我看到了可喜的变化,不过最近又故态重萌了,大概是因为雅言没有力度吧 者妹让我想起《鼠疫》里面那个永远在琢磨长篇小说第一句的那个写作爱好者,这是一个没有受疫病影响的人,除了爱好,他还担任着一份工作。医生对他是非常尊重的,我对者妹也有这样一份尊重,可能者妹会说:类比无效 郑作一开始并不看好我,忘了在哪个帖里了,我把他一句话概括成“大众古人”四字,郑作有点恼,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现在的郑作是“活唐宋”了,与大众古人四字倒是相应 郑作的短板是不善自嘲。在者妹最近谈议论文的那个帖里,者妹是颇能自嘲的,郑作则在自嘲的者妹下面嘲者妹,高下就出来了。郑作若说:你为什么不自嘲一下。其实臭椿生在巷底就是无时不刻的自嘲 草桥给郑作写过一首诗,给者妹也写过一首诗,不过者妹可能觉得这首诗还是为郑作而写,我在这首诗里为了者妹丢下一个很重的词,郑作先跳起来了,草桥未现波澜,《世说》品藻人物就是从这种小细节上 31.安歌、宛凌、紫流苏、苏枕书 当初静水给我推荐一些谈植物的博客,牵来牵去喜欢上好些人,我只是看,不留言,我对于植物的爱好和其他植物爱好者并无多少共通处。安歌、宛凌、苏枕书居然也都是书话人物。紫流苏的风度是我最喜欢的,她的博文很多人看,自成一坛,后来被一个“猥琐男”搅到不能更新了 安歌的诗是我喜欢的,尽管只看到一些片断,前不久因为推荐新书重现书话,果断抓住机会谈了一次,甚乐 宛凌的文风颇早熟,可能也有些家学渊源,我还记得她和紫流苏游西湖的照片,就两个冰淇淋壳子,刮得干干净净,无数的螺旋线布满在内壁,一个是红白相间,一个是绿白相间,名之曰:怡红快绿。她们是很能欣赏一切的 苏枕书要文静一些,给我的印象不是很深,不过我梦见过她,梦里她住在一个空荡荡的大仓库里,仅有一床一窗,窗口有一枝结了三五个红苹果的树枝,我去采,她说那是装饰窗户的不可以采摘,那是在三楼的高度,临街,忽然有许多人敲门,毫不见外地叫着笑着,我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没处可躲,这鬼地方,躲个老鼠都难,她让我躲在被子下面,然后紫流苏一帮人进来了,一进来就把被子揭开,哄笑起来,就好象这是一个局。我没有做过比这更尴尬的梦,这可能是对我只看不言的惩罚 忠告:女孩子不要随意贴照片,你不知道这照片会被贴到什么样的梦里 34.林泠烟 《我的蛇》是谈内心恐惧的,林泠烟给我反馈一个具有启示意义的梦,梦里有一颗明珠,这个我一直记得。最近打包帖子,发现以前的老帖里常见她的回复,这些是我已不记得的。为什么会疏远,因为她谈林黛玉的帖吧,我记得我是有意识要保持距离的。最近她问我两个问题,已是陌生人的口吻,不要紧,让我们各自找寻内心的珠子吧,那是寂寞的工作 35.云上雪、pln_1981n 雪兄在关天玩得多一点,来书话算是客串,他与P兄在我的《金刚经一得》帖里作儒释之争,我对他用科学理念论证佛说保留意见 P兄与我在丁巴的《约礼记》中则是程朱陆王之争了,P兄会心朱子,爱读钱宾四,我亲近王阳明,也不拒绝朱子,钱的书也读,但是更能接受牟宗三的学问。牟宗三也是亲近王阳明的,而钱宾四钟情朱子。可见为学与气质相关,自古如此,无可无不可者,唯一夫子 这两场争论都挺激烈,情结控制得还可以,算得和而不同吧 37.梅柏 另一个木本,没有可争执处也就无话可说,我喜欢居处行旅中可以相对无言而无丝毫尴尬的伙伴,如果需要找话并保持说话才不尴尬那会很累的,我宁可就尴尬着,其实是有无需言语的交流状态的 38.涉江 因为论金君挑出的三金句而识涉江,为了加固金句的成色,我发现涉江有一个金子般的童年,发现她在人生的惨绿期遇见了好的导师,发现她就在生根发芽的地方安身立命,我从不羡慕他人,但是这株不能在家乡谋生的臭椿不得不羡慕:涉江有一副好命 39.指难 卿乃孔门子贡,多才未及画圆 “吾道一以贯之”,参也鲁而先翔 40.若啬 君见玉兰如晤,我自觅取丁香 雪泥铭刻指爪,庄周情钟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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