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和乞丐
一
每家酒楼门前都有一个乞丐。
每座赌场之内都有一个酒鬼。
此时的乞丐跟酒鬼坐在一起，酒鬼席地而坐则变成了乞丐，乞丐也醉意满满则变为了酒鬼。
于是，酒楼门前有了两个乞丐，但赌场内依旧只有一个酒鬼。
二
那日，酒鬼踉踉跄跄被赌场掏光银两赶出来时，脚步蹒跚着摔倒在门前的破席子上，于是索性躺倒在破席上，对天长笑。宿醉让他的脸色酡红，惺忪的眼却看到了乞丐——闭着眼睛似已熟睡，双手抱肩笔直靠在墙上，衣衫单薄褴褛，却不像其他乞丐那般满脸污秽。
“你这乞丐很奇怪。”
“你这酒鬼很无礼。”
酒鬼的笑声爽朗着响彻天际，乞丐却没笑，继续闭着眼睛似在满腹心事。
酒鬼从怀里掏出酒倒进嘴里，竟没有因为这个躺倒的姿势而洒出半分。然后他支着胳膊坐起身来，将酒壶递给乞丐。乞丐依然闭着眼睛半睡着，却准确的接到了酒，仰头倒进了嘴里。
“汾酒。”乞丐道。
“原来乞丐也懂酒。”
“我不是乞丐。“
“那我怎么称呼你？”
“乞丐！”
酒鬼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自此后乞丐的破席便成了酒鬼的落脚处，而乞丐也会分给他半个馒头，和着酒望着星空，各自想着心事。
三
乞丐不动，日复一日坐在那里。让人忘记了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渐渐忽略了他的存在，就好像他原本酒属于酒楼门口的一处风景，早已跟那牌匾之下的空地融为一体。
酒鬼却每日去赌。
他身上的东西少了一件又一件，先是帽子再是鞋子，继而是外衣。衣衫逐渐单薄了，换来了一张又一张当票。
“总有一天，我会赎回的。”每次他从对面当铺走出时，都会进映月买两壶酒，递给乞丐一壶道。
“哼。”乞丐笑着一声，将酒壶放在鼻下，深深的吸上一口。
“会的。”酒鬼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二月赌场。
四
黄衫女站在赌场门前，望着二月牌匾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乞丐。
她看到的二月与其他市井赌场并无两样，都是一样的昏暗嘈杂，各色人等挤在一处，瞪着猩红的眼睛在赌盘上等待宣判。
对着昏暗处她嗤笑一声，全然没有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俏皮。
她知道该去找谁，在赌场内总有一个人看场子，那个人会指点她如何进入内室，参与一场属于江湖的赌局。而那个人也已经注意到了她。
对着那个人，她荡漾出了笑意。
那个人不必笑，因为他的脸上一直堆满了笑。
五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绸缎的绿色长衫，将肥硕的腹部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同样肥硕的是他的脸，因为笑，脸部隆起的肌肉愈发挤压了他的五官，使得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隙。只是那缝隙里却闪着异于常人的光，透出的深厚内力，让黄衫女不由得暗暗赞叹。
他转了转白嫩的手指上翠绿的扳指，那笑意又增了几分。
看着黄衫女向他走来，未曾动，就知道参与赌局的人又多了一个。
六
酒鬼再次输光了钱，被哄嚷着推出了赌局，他愤愤的将酒放进嘴里灌了一大口，心里盘算着乞丐手里是否还剩半个馒头。
却踉跄着撞在了黄衫女的身上，看到她的鼻子一皱，不屑得躲在了一旁。
酒鬼于是愈发起了兴致，侧身打量着她，嘲弄的笑。
那笑让黄衫女有些无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走向看场人。
七
“可惜！”坐在破席上的酒鬼看着赌场内笑道。
“可惜！”乞丐将手中的馒头分了半个递给酒鬼，抬眼看着对面帐篷下的青衣男和粗布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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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9-10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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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0 20:48
发表于 2023-9-10 19: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