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沈阳,祖籍沈阳,满族人。 以前听爷爷说我们是清太祖入关时那批人的后代,只知道是黄旗,具体哪一支只能在家谱上找了。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我该叫什么,太太爷爷吗?那时候还是一个大家族,住在一座四合院里,位置是现在的北陵附近,后来分了两次家,太爷爷带着爷爷离开了四合院,家谱放在了太爷爷弟弟那里。姥姥也是满族,据说是蓝旗,负责采矿,所以在本溪。黄旗留在盛京具体负责什么不得而知了。姥姥和奶奶年轻的时候梳的是钿子头,玩的是嘎拉哈,逢年过节要磕头,一跪三叩或者二跪六叩,遇到长辈要鞠躬,还有萨满文化,通俗来讲就是跳大神。这个我小时候见过,但不像电视里那样的穿着,简化了,都是正常的装束,小铃铛是有的,可以系在腰间也可以手拿着。仅见过一次便把我吓得不轻,跳这个神原本跟我没一点关系,就是好奇,欠儿欠儿的看热闹去了,回家后不敢出门,奶奶说我可能魂丢那人家里了,得叫叫魂。接着拿了一根线,一根针,一碗水,线穿针,奶奶说了一些话,针立在水里,奶奶说好了,回来了。从那以后我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看针线,以至后来电视演的笔仙也是不敢看。 我四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爷爷又娶了一个女人,我对她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年三十的时候我们吃完饭,第二个奶奶让我们走,当时是凌晨一点多,爷爷说我太小了,半夜出去不好,奶奶很生气,不停的摔东西,爷爷没办法用一块布蒙住我的眼睛,让爸爸背着我,不停的嘱咐说,不能摘下来啊,一定到家之后才能摘下来啊。 第二个奶奶后来得了癌症,爷爷一直照顾她,直到离世。 爷爷读的书不多,从小家境比较好,他最喜欢有学问的人,他一直鼓励我好好读书,爷爷心目中的我应该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吧。 爷爷很爱我,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总会问我喜欢吃什么,然后他马上带着我出去买,那时候我都快30了,他还把我当小孩子。我说我爱吃这家的面条,他就每次带我去那一家,他不知道我有没有吃腻,只知道这是孙女喜欢吃的,他就永远记得。 爷爷有个小本子,外面包了两层塑料袋,最外面是一块手帕包着。这个小本本一直放在爷爷衣服的里怀里,一层层打开,里面是我一岁时的照片,爷爷把我的照片一直带在身上,直到爷爷去世。 爷爷去世后那个面馆我再也没有去过,那条路也再也没走过,不敢去面对,所以选择永远逃避。 也是过年前的那个腊八,我在爷爷家看窗外的爸爸挂灯笼,我问爷爷为什么要吃腊八粥,爷爷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吃腊八粥把下巴粘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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