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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有壶家园 狐狸窝 人生几何:岁月如梭,锦衣卫(始于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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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岁月如梭,锦衣卫(始于2017)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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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0 14:47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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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河蚌-赌徒 于 2024-5-10 15:08 编辑

日期显示是421日,一年眼看就又过去了三分之一。加之玩了十几年的搜狐论坛刚刚关门,本想感慨一番时光飞逝,但写下岁月如梭之后,却就由梭想到了纺织,想到了锦衣,好吧,又想到了锦衣卫。脑洞这事儿,或许也是热胀冷缩,天一热,它就大了。写这段,本意是说明一下本文跟锦衣卫其实没啥关系,至于这个说明是否会被解读为此地无银,那却也不归我管,毕竟,脑洞大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就如今天还在为搜狐论坛倒闭而感伤的,或许,也不止我一个人。感伤这事儿,没什么成本,又显得很有格调,所以,在国人间还是挺普及的。由这词又脑洞到感时伤春,说起来,春天,可不是就要过去了吗?

锦衣没有,秋裤倒是已经脱了。虽然老总一直分享着从老中医那儿听来的“春捂秋冻”的经验,但我实在是捂不住了。晚上回家,内裤里有淡淡的安慕希味道。天儿说热就热了,春天尚且恋栈不去,夏天已是急不可耐,那天最高气温甚至破了三十。跟孩子摸爬滚打一圈儿,那身上就见了汗。想着怎么也要热十月份,这里的夏天,长达半年。好在,中间还会有台风偶尔光顾一下,降降温。当然,台风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伤害到不少人,只是,就往年的经验来看,对上海,好像还是利大于弊的。蜜糖和砒霜,大致是这样,就如我这种很多人赞美为老实厚道的人,也会...

想起了盲人摸象,想起了横看成岭侧成峰,想起了苏轼,然后想起了月亮和故乡。去年九月份回去过,今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阵子给哥哥打电话了,因为嫂子打电话来抱怨他打孩子,抱怨他喝醉。我听了很是气愤,电话过去抨击了一通。不料这次老大也不耐烦了,冲了我吼了回来。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跟我和叶子一样,各有各的道理,也难说谁对谁错了。最终也只能说是,凑合着过呗,为了孩子。当然,这话显然是落伍了,现在微信上流行的观点是,过不下去趁早散伙,这才是对孩子好。孩子因为是孩子,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观点,于是,谁都可以替孩子代言。

命运面前,没有先知,各有各的下注方式。给你出主意的很多,愿意替你承担后果的则没有,好吧,即使有那愿望,谁有那本事?摸着石头过河,大致如此。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没了,比如我的父母;有些地方玩着玩着就关了,比如搜狐论坛。我当然可以拿出人均寿命这一重要参数,但是,把这个提交给医院,也并不能让父母死而复生。很多时候,我们能拿到的也无非是最高、最低、平均、中位等几个数据,相对于庞大的现实来说,它们能反应的信息,其实很有限。赶上了,就只能认了,大致如此。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中午去吃葱油拌面的时候,我加了条鸭腿,又加了个卤蛋,遗憾的是,还不如不加。

事实证明,有些馆子之所以红火,只是因为它够便宜。哪怕我所工作的地方是中国最高档的商圈之一,周边最火的午餐餐厅,也都是那些一份不超过三十元的地方。又想起了茶叶蛋的那个梗,吃得起,吃不起,如何评判,这是个哲学问题。坐我边上,跟我共用一条长椅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帅气青年,我并不认识。他吃的是一盘卤肉饭,价值15块钱,从端上来到他吃完走人,用了五分钟。盘子里基本上空了,还剩下十几粒米,一两块碎碎的肥肉,还有一根青菜。我的葱油拌面加鸭腿和卤蛋,也只要19块,从付钱开始算起,等了十分钟,味道很难吃,但我剩下的比那哥们还少。等面条的时候,玩了会儿游戏。

这游戏我玩了快一年了,但级别并不高。一是因为上线时间少,二是因为不舍得花钱,三嘛,也是因为对于级别没什么兴趣。我玩游戏就是图一乐呵,所以,我都是去比我级别低很多的地方打怪,或者去帮助级别比我低很多的那些小号做任务。生活就像是游戏,它总是不断逼迫和诱惑你去升级,通过更好的装备和技能,通过欺负别人和被别人欺负的教训,以及不断削弱你在低等级区域的收益。在低等级区域打怪是没什么经验的,可问题是,你要那么多经验干什么呢?只要你愿意,前面总有更厉害的人和怪物等着你,更何况,游戏总有关门的那一天,就如每个人,总有一天会嗝屁。这就是个游戏,只有过程属于你,至于未来,再精彩的灵魂,也不过是一段被格式化的数据。周末要来了,明天买点儿韭菜,包饺子吃去。

河蚌赌徒
2017-4-2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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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24-5-10 22:24 |只看该作者
醉笑陪君三万场 发表于 2024-5-10 20:45
慢慢跟读。

字写的很精彩。

问好,感谢来读
确实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群人能一起20年,网络里,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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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24-5-10 20:45 |只看该作者
慢慢跟读。

字写的很精彩。

游戏总有关门的那一天,就如每个人,总有一天会嗝屁。这就是个游戏,只有过程属于你,至于未来,再精彩的灵魂,也不过是一段被格式化的数据。

崇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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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24-5-10 15:26 |只看该作者

是的,比较念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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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24-5-10 15:26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废话千言,热浪滔天

今年夏天的高潮提前了,就在当下,上海正在经历持续一个星期的40度高温。幸运的是,幼儿园放暑假了,天天恰好可以在家里避暑,而避开了每天往返路上的炙烤。至于那些还要在烈日下从事建筑、环卫、交管等工作的同胞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好运。小区里物业那栋楼在装修,好像是加盖了一层。这两天热,那每天早上动工的时间就越来越早,晚上收工则是越来越晚。扰民自然是不可避免,对建筑工人的理解是一回事儿,牺牲自己的利益去配合又是另一回事儿了。于是,就颇是有些矛盾引发,大清早的,能听到吵架声。吵架声在我们小区并不稀奇,有时候大晚上也能听到。比如,某个深夜晚归的家伙,因为自家车位被别人占了,持续按喇叭表示不满,然后被吵醒的人们集体咒骂和呵斥的声音就响彻夜空。

有些事儿其实不大,但在那一刻的怒气也足够我们想弄死某些人。好在,也就是想想,不会真动手。毕竟,还是有所顾忌,没那么大本事,本就是多数人没有成为坏人的前提。就如下雨天我在路边走着,突然有辆车快速开过,溅我一身污水时,我除了骂几句,又能怎么办呢?报警吗?好吧,找到他倒是不难,问题是,扣几分,罚多少呢?是否足够补偿我为此付出的时间成本?我不知道怎样的法律算公平公正,但让老实人吃亏的,想来不算。遗憾的是,不管在哪个国家,一般都还是老实人吃亏。毕竟,法律终归还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工具,而老实人吃点亏,并不影响社会稳定。既然如此,从成本考虑,那就让他们吃亏吧,把钱留着去安抚或收拾那些不老实的。对策是什么呢?能看见的是,法治社会的百姓,多数都不老实。

有点儿悲观了,算是在酷暑里给读者降温的一种福利吧,下面谈点儿温暖的,请注意开空调,以防中暑。在大连回上海的航班上,有人摸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位姑娘。她笑得很温暖,虽然并不是那么漂亮,问我是否手机掉了。我能想象,最初回头看她时,我的表情和眼神,是充满疑惑和一些戒备的,这是我们面对陌生人时的标配。然后,确认她的善意之后,我的表情自然又迅速转化为恍然和感激。手机自然是我的,她很主动地帮我捡了起来,递还给我。这时,我的表情需要变换为感动和热情,是的,是有点儿做作的那种,以完成这一次互动的收尾。整个过程中,明显的三次表情变换,我还是有些稚嫩生疏,但也正因为这种略带生硬的表演,我确认它达到了影帝级,因为,这才是生活中的真实。下一次呢,面对陌生人的靠近和打扰,我又会是怎样的演技?

人生如戏,很多人这么说。印度的越界士兵还活得好好的,新生的有壶论坛,却仿佛到了弥留之际。这两天我就像是在看着它的心电图,一会儿有了点波动,一会儿又没了。好在,我这时扮演的角色,既不是家属,也不是亲戚,算是一个熟悉点的观众吧,算是一龙套角色。在点不进去的时候,我就会想,那里面的那些人,以后,可能也就没了联系。只是有点儿感伤而已,倒也并不恐惧。在人生中,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小学、中学乃至大学的毕业,又比如从公司跳槽,每次离别,都会有不少熟人,从此再无联系。想起来时候,偶尔会有点儿唏嘘,但你真要说有多难过,也不至于。没谁能陪我们完整地走一辈子,如果真有,那也未必是幸福,通常来说,那是只有夭折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一般人,就是相聚、熟悉再到别离,不断重复着,唯一的变化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认识新朋友这事儿,越来越没了兴趣。

以前会为了一个话题,跟人扯一个星期。现在,好吧,为了少说两句,我宁肯承认别人是对的,哪怕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发会儿呆。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清楚,网上某个陌生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其实,跟我们真心没多少关系。他怎么想的,重要吗?很多时候,对于我的生活而言,我自己怎么想的,都不重要。想怎样就怎样,这种日子,没几个人能过得上,真过上了,是否幸福,也难说。多数想法,也仅仅停留在想法上;多数人的梦想,连他们自己的现实都照不进去,更何况别人的。好吧,随他们怎么想,总归是各过各的日子。拥护的一方,也不可能明天就动手清理和整肃;反对的一方,也不会今晚就动手打砸抢。一般来说,对他们更准确地判断,其实是,明天,他们还会继续在口头上拥护和反对。当然,这一样值得尊敬,也算一份事业。

我一直没啥事业心,想多赚点钱倒是真的,因为钱的确不够花。婶子住院了,她最近老头晕,五莲县的医生说是颈椎问题,潍坊市的医生说是前庭神经问题,虽然说法不一,但殊途同归的是都没治好。好吧,只能说是目前还没治好,她还在潍坊的医院里。这算病得重吗?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应该是不算的,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回去看望。说远其实也不远,高铁去潍坊也就是五六个小时,飞机更快。我今年年假都还没用,满满的还有半个月。说白了,哪怕平时嘴巴里说得再好听,也无非还是不舍得那点时间和钱。怎样算重呢?大概总得快要没救了才算吧。嗯,难听了点,但就回去看望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先决条件。不回去,那就掏钱钱吧,总得表示表示。想起自己的收入不算低,可真要往出掏了,却发现其实也给不了多少,房贷、孩子等等,叶子倒是没说什么,给多少让我自己拿主意,可我最终给的那个数,自己都觉得自己听没良心的……嗯,有朋友可能误会,觉得我的自责很感人,其实,熟悉我的人都知道,相对于出钱出力,我还是更喜欢自责的。

周末,叶子和岳母带天天去游泳,我在家包饺子烧汤。抽空给婶子打了个电话,婶子在那头抱怨着医生的本事低,医院的花销大,又说我不该给钱的,叶子没工作,还要还房贷和养孩子。我在这边听着心酸,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想着,要不,我还是去谈谈印度吧……
河蚌赌徒2017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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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24-5-10 15:25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世界那么大,我并不需要


很久没正经看书了,或者说,很久没看正经书了。嗯,跟我所有说的话一样,每个词的内涵和外延,都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比如,这里的正经。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都是自己的意思。有趣的是,我们却又总是愿意用自己的解读,去套别人的话,通常,自然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高明。我没准备在这里解释我这句话里的正经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解释呢?有钱拿?至于说消除误会,那对我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对别人重要吗?比一百块钱还重要?好吧,如果是真的,先转账,我来解惑。事实是,这种钱,三十多年来,我一次也没收到,就如我一次也没付过一样。不是不想付,有些人的真实想法,我是愿意花钱去买的,比如,高考出题的那些人,可惜,买不到,大概,也买不起吧。


即使不看正经书,但是捧着手机读读新闻和网页,也能看到一些让自己心动的话。比如那天就看到一句“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会以为你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刹那间就给震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好有道理。当然,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任何出去走走的冲动。我承认这话有道理,但那又怎么样呢?即使你每天都努力学习,丰富自己的知识,到去世的时候,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仍然会远少于你对这世界的无知。你看到的世界,对这世界的整体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甚至都谈不上。想起了当年的一道作文题,师傅往碗里放满了石子,然后问徒弟:“满了吗?”徒弟说满了以后,他又开始掺沙子。老师教的立论是学无止境,那时叛逆的我坚持要立论为适可而止,好在当时学习够好,老师也没发火。


很多事儿都是没有止境的,而生命是有尽头的,我们要么主动在某个节点上停下,要么,好吧,也总是会在某个节点上停下。完全不学,和除了学习啥都不干,显然都是不行的,那么,到底该学什么,学到什么程度停下呢?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且很多选择,也未必就是仔细思考后做出的。仔细想想我们所拥有的生活和工作技能,哪个技能可以说满点了?其实都是停留在了某个程度上而已。为什么停在那儿不往上升了?可能是觉得够用了,可能是考虑到投入和产出比,可能仅仅机缘巧合而已。可以说,我们在几乎所有的方面,都是个半途而废的人,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到底?理论上任何一条路都可以延伸到无穷远,可事实是,现实中多数的路,都有其终点。在终点站,你可以换另外一条路,或者另外一种交通工具,比如,地铁还高铁。


新闻里说,高铁有些线儿开始试行网上点餐了。这个消息让我莫名地开心,虽然,我至今也没吃过高铁上的盒饭。事实上,我唯一一次吃火车上的盒饭,还是跟父亲一起坐车去上大学的时候。其余的时候,我即使到餐车那里蹭个位置,也不会去吃。一是为了省钱,不舍得,觉得不划算;二呢,也是听说味道不怎么样。现在的网络订餐,是直接让很多地方餐厅参与进来,接受挑选,质量和口味应该是能保证的。至于会贵上八块十块的配送费,对我目前的收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说起来,我人生的诸多遗憾中,其中还真有一条跟火车上的餐食有关。记得以前坐火车上大学时,路过德州总有人上来卖扒鸡。一直很眼馋,但从未买来吃过。那时候没钱,也担心东西不正宗,怕吃坏肚子。如果再有机会坐高铁,或许,我会订只扒鸡尝尝,嗯,跟天天和叶子一起吃。


在家一周,就又出差了。早上在家里磨蹭着不想走,叶子怕我误了航班,还批评了两句。只是,毕竟也快是老夫老妻了,她也摸清了我的脾气,话不像以前说得那么重。我就在床前逗天天玩,又抱着他去浴室给他冲凉,给他穿衣服,然后卡着最后一分钟才出门去。虽然每天都要离别一次,但每次离别,我都还是会有些伤感。我拉上门,站在电梯口,然后看着自己的房门,等着。果然,没一会儿,天天就又把门推开了,他要看着我上电梯,才会关门回去,每天都是这样。我冲他笑笑,摆手再见,直到电梯合上,夹断了视线。出租车司机选了条有点绕但的确快很多的路,从家到机场,花了两百多块钱。也没觉得心疼,因为公司会报销。别人的钱,花起来的确没什么心理负担,当然,也不绝对,还要看风险。所以,很多女孩子,即使有的男人上赶着送钱来花,也是拒绝的。


学会拒绝,这话我不记得是在哪儿听说的了,大概是初中?我在初中毕业那年,疑似拒绝过一个女孩子。之所以说是疑似,因为只是我怀疑她喜欢我。我的怀疑并不是那么靠谱,事实上,上论坛以后,我没少觉得别人喜欢我,不但有女的,还包括男的。所以,我都极少会去见网友的,风险太高了。自恋能到我这水平,也就可以活得平安些了,嗯,还省钱。前几天在网上也看到一句关于拒绝的话,大意是“我绝不会为了我的观点而献身,因为我可能是错的。”对此我是深以为然的,从小到大,我对多数事情的观点,都有过变化,有的还变化过多次。当然,也有没变的,比如,好吃不如饺子。还记得初恋的时候,我觉得我会爱一个人爱一辈子,后来她结婚的时候,我还很是纠结了一番,不知道爱一个人一辈子的痴情,跟爱别人的媳妇儿的不道德,这两件事儿该怎么计算。那个数学模型我到底也没建成,后来我遇到了叶子,才明白,老婆,还是自己的好。
河蚌赌徒2017年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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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24-5-10 15:24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凉鞋与花衬衫

  大热天儿的,穿凉鞋的确比皮鞋也运动鞋要舒服。只是,如果不是叶子,我大约也想不起去买双凉鞋穿。当然,我说的是真正的或者说传统的凉鞋,而不是皮鞋前面那里开了很多透风的洞洞的那种跨界版。好吧,我所说的真正或者传统,你大可以一笑而过,因为我其实并不具备为这两个词下定义的权威,就跟大家日常挂在嘴边的多数词汇一样,其实就是过过嘴瘾而已。更准确点说,我现在脚上穿的这双凉鞋,跟我小时候穿过的那些凉鞋,造型是类似的,至于材质,我并不清楚。当年,给我买凉鞋的,是娘;如今,是孩他娘。嗯,这个称呼,叶子相当反感,好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虽然,我也认为这是个伟大的称呼,但伟大并不能掩盖土气,土气这东西,我只欣赏自己身上的。

  穿着凉鞋满大街跑的时光,想起来有点儿沧桑,总归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穷了点儿,但并不缺少幸福。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三,家里人和自己都有面子,在学校里也不缺朋友,偶尔还能拿个第一回家乐呵乐呵。那时候总考第一的是个女生,对于我考不过女孩子这事儿,我父母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好像当时村里的舆论导向就是女孩比男孩学习好。以至于小学毕业时,我以联考第一的成绩结束小学生涯的事迹,成为村里一大奇事。当然,这跟幸福关系不大,幸福,主要还是来源于吃。每个月总归能吃一两顿儿饺子,猪头肉也不是那么可望不可即了,虽然谈不上隔三差五。改善了吃食之后,娘就开始想着给我们添新衣裳了,也包括鞋子。好吧,女人都是这样。遗憾的是,娘一辈子也没给自己买几件心仪的衣裳。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幸福家庭的蓝图,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总有几条就像剧本的大纲一样,是希望照着完成的。在我所设想的家庭幸福场景中,有一幕就是,娘一边嘴上说着不要乱花钱或者衣服太花之类的话,一边半推半就高兴地接过叶子给她买的衣服,穿到身上,照着镜子感慨自己老了。而这个时候,我则是跟父亲和天天站在边上,起哄说很漂亮很年轻之类的话。好吧,很俗的一个场景,我也不记得是在哪部电视剧或者书里面看到的了,但一直觉得这一幕特别地美好,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人生里重现一下。可惜,事与愿违。娘甚至没能见到叶子,更不要说天天了。否则,她一定会天天买很多很漂亮的衣服和玩具,把他宠到天上去。叶子总说我太宠孩子,她的确是没见过我的父母。

  我还有哥哥,那时候很多类似的人家,都是让老二拾老大的旧衣服穿,毕竟,这可以大幅缩减开支。我家里虽然穷,但是,印象中我穿旧衣服其实并不多,娘总是会去给我买新的,当然,多数都是地摊货。准确点说,是去赶集,在集市的摊上买的。老家那边阴历逢五是集,每次娘都会带我去逛,买蔬菜和肉,以及买新衣服。从小到大我穿过的衣服自然数不胜数,但印象深刻地却也不多,其中有件淡绿色的花衬衫我特别喜欢,两口那里镶了两块金色的金属片,那是我读初二或者初三时的夏天。跟它搭配的是一条白色的裤子,下面,自然就是一双凉鞋了。对于裤子,除了容易脏之外,我印象并不深,倒是那双凉鞋,让我记忆有点儿深刻。

  那是一双棕色的鞋,作为一双名副其实的凉鞋,它很朴实地做到了四处透风。那时候我们那边穿凉鞋没人穿袜子的,我也一样。于是,脚后跟上面靠近脚踝那儿,很快就被磨破了皮。这种惨境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多数有类似遭遇的,都是在脚那边垫上块纸。前几个月在参加一个活动时,路过漕宝路等红灯的时候,看到前面一个穿黑色高跟鞋的女孩儿,脚后跟那里也垫了一块白色的纸,当时第一感觉就是,亲切。也有细心的母亲,会给孩子在鞋子磨脚的那个地方,缝上一个布套。有了布套保护,丑是丑了点儿,但穿着却是舒服的。再后来,女孩子的凉鞋,好像有些干脆就改了设计,变得跟拖鞋类似了,自然也就免除了脚跟受苦的这一遭。好吧,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不磨脚,夏天穿着凉鞋到处跑的感觉,是很爽的。而因为这种爽,鞋子坏得也就很快,是谓之“爽快”。一般坏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恰就是磨脚的那个地方,再就是鞋掌那里,都容易断裂。我不确定是那是鞋子的质量不好,还是那个年纪活力太旺、跑得太凶,总之那时的凉鞋很少有能完整度过两年的,甚至不等过完一个夏天,就会坏掉。再买一双这么奢侈的事儿,村里一般人家是不会干的,坏了自然是修。也不必求别人,自家就能搞定。把烧火的铁钩放到炉膛里烧红,然后把断裂的两端放到铁钩上融化,再拼接到一起,完美。这种拼接总能撑一阵子,如果再断了呢?简单地拼接就不够了,需要再找块胶皮,把它融化了,用来连接断掉的部分,也就是打个“补丁”。

  叶子给我买的这双凉鞋,自然是不会传到打补丁了,事实上,她已经让我丢掉了不少没有破的衣服。“这年头,谁家的衣服还得穿到破?”这是她的道理。我的道理更大,比如“勤俭节约”,但我不敢说,因为这一条其实已经没多少人奉行了,就跟很多所谓的大道理一样。让我感到开心的是,这双比当年的凉鞋贵了好多的凉鞋,后面那儿也是磨脚的。叶子当然不会也不允许我去缝个布套安上去,好在,她允许我穿袜子。穿凉鞋可以穿袜子吗?好吧,国家也没有相关规定,虽然很多人有自己的看法,但你完全可以把别人的看法当个屁,就像我们经常那么做和别人经常对我们那么做的一样。穿着袜子,再穿上凉鞋以后,就不是那么风凉了,好在,总也还是比皮鞋和运动鞋要好。更好的是,叶子还给我买了几件花衬衫和T恤,很是让我体验了一把当年的风光……
河蚌赌徒2017年7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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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24-5-10 15:24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锄禾日当午

没有雨,上海像一个烧红的干锅,而我就像里面一只懒得叫的牛蛙。幼儿园利用暑期在装修,换了个地方上课,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早上叶子开车送天天过去,顺路带我去坐公交。说起来,我都有日子没摸方向盘了,可能都不敢开了。发动车子后,那雨刮器有点儿问题,叶子鼓捣了一下,没好,也就放弃。天天跟我坐在后座儿,很是开心,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陪他去上学。车到停车场,我看着他背着小书包,牵着叶子的手,走向学校。大热天儿的,竟然有点儿伤感,离别,真是有趣的情绪。叶子和岳母一直批评我太粘孩子,一刻都离不开,确实如此,我看谁都不如自己儿子可爱。直到看不到了,我才掏出叶子给我买的手帕擦擦汗,转身去坐公交,办证去。

想跟叶子去香港玩,她对这次旅行很期待,很羡慕她对于生活的激情,而我,好吧,我只对她和孩子有激情。我的通行证过期了,2012年办的证,也就只去了两次香港,一次澳门。对香港唯一的印象,是太平山顶的那一次晚餐。再去,就要重新办,手续虽说不复杂,但也花了一个上午,还有一百五十块钱。我好像还是心疼钱多一些,虽然,按说我一上午的时间要远比150块金贵,可见,目光还是短浅。短浅的,也不只是目光。高远之类的词汇,大概也就是高中时期能用在我身上;高深呢,好像从来就没适合过我。我这个人格局不大,也就一盘饺子那么大,或者,两盘。办证回来,买好白菜和猪肉大葱,包了两盘,叶子吃了一盘,我和天天吃了一盘。

汤是排骨冬瓜汤,又炒了盘茭白,还有前天剩下的绿杨邨的鸭膀。茭白和莴笋,是天天的最爱,好吧,他只吃根茎类的菜,而坚决不吃叶子。这,当然,也算是孝顺,为长者讳嘛。鸭膀这东西,还是到了上海才留意到,以前我更喜欢吃鸭腿的,现在也是。喜欢吃鸭膀、鸭脖的,是叶子。很多女孩子是这样,嚷着减肥,不吃大鱼大肉,比如鸡腿鸭腿,但让人瞠目的是,她们啃的那一大堆鸭脖子鸡翅膀,上面的肉,也不见得比腿就少了。叶子最近也在减肥,健身房那里报了私教课,并宣称以后不吃饭了。这把我吓了一跳,苦劝一通,又拉着岳母劝,总算还好,除了晚餐,答应吃点儿。一直觉得中国的审美出了问题,女权折腾了半天,很多女人还是在为别人活着。

好吧,叶子不认为美是给别人看的,她坚信这是一种自我期许,属于对自己有要求。相应的,我就是对自己没啥要求,放弃治疗的那种。我这种人,有点儿钱,恨不得都藏到胃里,不舍得在穿着打扮上付出。衣服,我是只求舒适的,如果再加一条,那就是耐脏,再加一条呢,免熨。至于是否好看,这个基本上我很少考虑。说起来,我挺感谢这个社会的,大家逐渐开始接受了别人的不同,尤其是上海,更少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什么时候,我们不能当一个麻木的看客,而需要伸手去给予帮助或维护某些底线;什么时候,我们又需要保持自己作为一个路人的本分,克制自己的某些优越感和主观攻击性,而不去干涉;这些,都是有趣的话题。世事洞明皆学问,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细节背后,都有大智慧。

吃过午饭,叶子陪天天睡午觉,我拎着包去健身房。有日子没去了,但想了想,还是不能放弃。毕竟上有老下有小,肩负一切责任的前提,是有个好身体。公交车两站路,在路边超市花2块5买了瓶盐汽水,走过去就出了一身汗。先冲凉,然后开始折腾器械和跑步机。面对着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高温炙烤下的树木花草,还有穿梭在阳光下的车辆,跑跑走走地,也就到了六公里。快结束的时候,叶子开车带着天天也来了,小家伙抱着大大的游泳圈,脸上笑开了花。现在的游泳圈比我们当你的轮胎要强太多了,中间是个内裤式的设计,不是套在脖子上或者腋下,是穿在身上的那种。天天就穿着它,在泳池里游来荡去。叶子在边上游着,一会推他一下,随着游泳圈的旋转,小家伙的笑声就挥洒开去。

锻炼完回家,开空调,吃西瓜。西瓜是叶子从网上买的,就跟其他日用品一样,有人会送回家。生活越来越便利,基本上,凡是略微重一点的东西,比如大米和食用油、西瓜,我们都很久没从超市往回拎了,都是网购。岳母细致地把快递送货时的那种纸箱子摊开收集好,然后攒着卖出去。厚厚的一摞,也不过是几块钱而已,老人依旧乐此不疲。想起了从前,我跟娘一起扎把子,扎那么大一堆,也不过是赚几块钱而已。那几块钱,就可以买个大西瓜,在我们锄地的间歇时,打牙祭。除了西瓜,还跟当年一样甜之外,很多东西,都不如当年好吃了。老家那边,早已没有了土地,房子也早就卖掉了。再回去,我其实已经找不出,哪栋楼下面,是我当年锄过草的地……
河蚌赌徒2017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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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24-5-10 15:23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最窄的黄河,最热的银川

这是多年以后第二次到银川,第一次已经久远到只剩模糊的记忆。那时还是个穷学生,只舍得骑牧民家毛发稀疏的驽马,没有马鞍,背上搭着红红绿绿的褥子,五块钱一次。飞机降落的时候,我能给叶子描述的过往细节,也就这些。幸好也没有多说黄河、贺兰山和塞外江南之类的噱头,从机场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就经过了黄河。车速并不算快,但跨越黄河大概也就用了十几秒钟?这是我见过的最窄的黄河了,它甚至都不如我老家县城那条河宽。唯一能够把它同那个威武雄浑的名字联系到一起的,就是它的确够黄。“这里算上游吧,怎么就这么黄了?”叶子问。“黄,是骨子里的。”我的精彩回答,换来的是一个白眼。

我不是来玩的,事实上我来是拜访客户,并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学术会议,以赞助商的身份。这样说听起来比较牛气,其实就是学术界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开会,我们在外面顶着烈日摆摊。这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让人难堪的待遇,以前还遇到过那种在户外搭个临时板房给我们当展区的,那玩意儿还漏雨。除了我们来的那天,银川并没有下雨,事实上,这几天都是非常好的天气,艳阳高照。新闻里说,气温已经逼近了其39℃的历史高温极值。在那个玻璃顶棚下面,我流着汗,尽量给银川的朋友们展示最美好的笑容。“唉,你们也不容易。”一位来自吉林的教授如是感慨。“赚钱嘛,劳动人民的本色,我们一直保持。”我肃然回答。

叶子比我流得汗更多,她去沙坡头玩了,回来眉飞色舞地跟我描述骑骆驼和坐羊皮筏子。事实上,她还结识了一位旅友,命令我晚上请她那位旅友一起吃烧烤。席间,两人亲密地让我都眼热,至于她一直说人家是重庆的,其实人家是湖南人这点小尴尬,当然不值一提。其实我跟叶子一样,都挺喜欢在旅途上交朋友的,有个人一起聊天,旅途才更精彩。区别是,她会和那大姐彼此加微信,而我则是坚决地保持距离。玩地时候开心就好,走的时候了无牵挂,只保留那一份记忆,陪那段友谊停留在它所生发的那片风景里。就这个话题,其实是可以聊聊多情和无情的。“她也是来参会的,没准还是你们客户。”叶子说。“朋友和人脉,我一直分得很清楚。”我苦笑着答。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都快没几个朋友了。

晚上在酒店的大床上,相拥着看《我的前半生》。叶子感慨着里面马伊俐的那个闺蜜:“怎么还有这么好的闺蜜啊?”我耐心地给她解释,那其实也未必是编的,当我们的好朋友突然潦倒时,我们也会伸出援手。尤其是一个原来跟我们相当甚至略强于我们的朋友,突然变得不如我们了,我们更愿意跑过去伸出援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年我那个考上清华博士的同学向我借钱时候的感觉吗?”我说:“其实那一刻,我心底多少是有一种幸福感的。”人性中善和恶的两面是交织在一起的。根本上来说,我们都更愿意跟混得不如自己的朋友一起玩,至于那些混得比我们好的朋友,除非跟他一起玩能赚到点什么,否则,没多少人愿意跟他们玩的。某个角度上来说,人与人相处,就是尊严和利益的交换,我们当然都愿意是出利益的那一方,虽然多数时候,恰恰相反。

好吧,鉴于多数读者的智商和理解能力,需要进一步说明一下。上述交换中,多数时候,牺牲尊严的一方,除非特别敏感,否则是感受不到的。因为你所牺牲的尊严并不是你交出去的,那太难堪,而是对方用很隐秘的方式拿走,甚至可以说偷走的。也就是,你并没有觉得损失,但对方确实得到了,且就是从你身上得到的。想起了那个段子,父亲跟他的朋友打球回来,小儿子问:“爸爸,你们谁赢了啊?”父亲说:“输赢不重要,关键是快乐。”儿子又问:“那,你们谁得到的快乐多啊?”好吧,如果你真要分这么清楚,你就真没朋友了。有些东西是客观存在的,我们需要了解它,目的是当有些不那么让人开心的事儿发生时,不会觉得太意外,仅此而已。就像当年借给那个博士同学钱,那一瞬间的一线幸福感,就是我仅有的丑陋和自私了,更多的,还是为他的遭遇难过,并有着帮他的意愿。

忙里偷闲,跟叶子参观了宁夏博物馆,还西夏风情园看了一场马战。如此酷热的天气,风情园里的演职人员还是很卖力的表演,不管是马战还是祭祀舞,甚至那个喷火的杂技表演,都让我很震撼。感动我的,不全是表演的内容,更多的是普通人对于自己职业的那种尊重,以及对于改善生活的那种坚持和韧性。生活不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他们的汗水,会变成人民币,变成孩子手里的雪糕和西瓜,变成女朋友的化妆品,变成手抓羊肉和学费,虽然不是那么多,但却是家人最美好的记忆,就像当年我父母做的那样。世界这么大,有多少人为了生活在苦苦挣扎。但再苦的人生,也会有甜蜜的回忆残存。想起了张爱玲那句话:“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很多人的眼光着重于蚤子,浑然忘了,不管有多少蚤子,都无改与那种与生俱来的华美。我一直坚信,张爱玲后面没说的半句话是“好吧,那又怎样?”
河蚌赌徒2017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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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24-5-10 15:23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美丽心灵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不但希望自己活得好,还希望其他人也都能活得好。直到我遇到了叶子,她也希望自己和别人都能活得好,区别是,她同时希望自己能比别人更好一点儿。那么,我们到底要不要比别人过得更好一点儿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击穿了我的思维堡垒,暴露出我知识储备的匮乏的同时,也让我觉得自己肤浅和虚伪。那边有人白血病等着钱救命,我却在攒钱出去旅游。我不知道,是该修改自己关于好人的定义,降低一下标准,还是干脆就别再想着当好人这茬了;又或者,不去旅游了,不吃肉了,不买房子了,孩子就只读家门口的那所破学校,叶子以后只用大宝。好吧,大宝也没什么不好,蛇油膏我也有用过的,感觉跟所谓高档货也没什么不同。

在跟叶子结婚之前,我自觉是个知足的人,准确地说,是跟叶子结婚后,我才清醒地意识到以前的我是个知足的人。当然,用叶子的话说是“不思进取”,缺乏“上进心”。当然,她平时其实很少这么说我,毕竟我的收入比她还是高一些的。至于她偶尔还是会说,那自然是因为比我收入高的男人还是有很多。就比较而言,参照物的选取很重要。换个角度去看,我们通常就可以得出完全不一样的结论。比如,当我说着叶子不知足并标榜自己如何知足的同时,显然是可以忘记了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如果真那么知足,又为什么要找个老婆呢?可见,所谓的知足,也不过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对于想要而未得到的,知足这事儿,也就是说说罢了。对我而言,娶到了叶子后就没了啥目标,而对叶子而言,嫁了我才是人生的开始。

命运是很神奇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我在南京西路的街头,遇到一个光膀子的美女时,我就不知道怎样算顺其自然,或许,这要看她露得是否自然。有些人露得就比较尴尬,当然,主要还是看身材和脸。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接触到命运这个话题了,不只是命运,当时村里那位信佛的老大娘甚至跟我谈到了精彩而高深的轮回理论。大意是说,人这辈子吃猪肉,下辈子就要变成猪,再被别人吃。现在回想起来,彼时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悲悯,想来是看到了我的在劫难逃。但当时却是不自知的,那时候年纪小,想的是,我不但吃了很多猪肉,还吃了猪肠、猪头、猪肺、猪肚和猪心,我这辈子为什么要如此对待猪呢?它们上辈子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孽?想想自己上辈子可能受过的苦,我吃肉就从过去陶醉于低层次的口感,上升到了因果循环的宿命感和报应的快感。老大娘当时是见了鬼的样子,完全无法把控事件的走向,可见,多读点书很重要。

我颇是读过一些书的,比如很熟悉从普通人到后天,再到先天,然后金丹、元婴、化神成仙成圣等一系列阶段的境界划分。直到今天,我仍然坚持在网上论坛里写字和读文章。那天早上,在常去的版面上看到一篇特别精彩的文章,作者的观点句句搔到了我的痒处,但其文笔之精彩又让我惊为天人,身不由己地为他点赞。遗憾地是,点赞之后,弹出一句提示,“不能给自己的文章点赞”。这点就很不好,不如微信公众号人性化。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另外一篇同样也还不错的文字点了下赞。当那提示再次弹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系统真不要脸,竟然屡次阻止我作为一名读者真实意见的表达。我是真心觉得好啊,难倒就只能违心地不点赞?想起了当年小学的时候,老师给全班朗读一篇范文,读罢让同学们讲讲,觉得这文章好在哪里。我一口气指出十几处精彩的地方,老师说我什么了吗?只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读过我的文章,估计是怪我提前揭晓答案,让其他同学没了机会吧。

明月说,当年说“中国人吃不起茶叶蛋”的台湾教授要来国内演讲了。我就很是纳闷和愤慨,这种人都有人邀请去演讲,为什么就没人请我呢?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名利总是伴生的,想获得好处,你就得出名,我都不想出名,却只想要好处,这也的确太难为命运了。算了,就这样普普通通地挺好。住酒店的时候,可以旁若无人地吃四盘早餐。走在路上,一口痰上来,又忘了带纸的时候,可以直接吐到绿化带里,而不用担心被拍照而一直含在嘴巴里。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陪孩子做游戏。在展会现场随便找个角落,就跟电话那头的儿子一起唱儿歌。好吧,其实没唱几句,电话那头的叶子就给打断了,她那边开着免提,觉得很是难为情。唉,的确,通常我们很难被别人的父爱所感动,尤其是它损害到我们自己的利益时,哪怕只是一点点。

坐在音乐厅里,上面一群人各种乐器折腾地沸反盈天,没人会表示反感,不管是否听得懂,是否觉得舒服,都会是一副陶醉的模样。但是,一个免提电话里,千里之外的父亲给儿子唱首歌,我们却是无法容忍的。好吧,或许关键还是唱得不够好听。虽然,天天认为是好听的,听得哈哈大笑,但显然,我们不能把谁都当自己儿子看,尤其是在我们并没有打算给人家买房子的前提下。人啊,都一样,对别人总比对自己苛刻,连别人的大便,都觉得比自己的脏。记得小学时,我们轮流值班打扫厕所。那真是噩梦一般的经历啊,每次我都恶心到想吐。好在,也就是一个学期,没轮上几次,然后就轮到其他年级去了。但也感谢这番经历,以后在网上看文章和回复,我就再也没有吐过。跟人交往的时候,我也变得宽容了很多,好吧,好像是。
河蚌赌徒 2017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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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24-5-10 15:22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你在他乡还好吗


香港回归20年了,20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在五莲那台21寸大彩电前见证了那场交接仪式。怕吵到父母,我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很小,隐约能听见的水平,然后一个人在那儿压抑着嗓门儿,鼓着劲儿激动。村子里很安静,甚至听不到狗叫声。但想了千里之外的香港还有北上广等大城市的街头和广场,一定是有人同我一样激动的。这让我有一种偷偷跟远方先进文明接轨的快感,仿佛在那个小山村里,在那个酷热的子夜,只穿着一条小裤衩的我,从精神上实现了对同村人的一种碾压。这种感觉,大概类似很多年前,进步青年趴在大车店的炕上,在别人扔下的包咸鱼的半张报纸上,读到了十月革命的消息。


那时候我正读高中,印象中我读高中时颇是发生了一些大事儿。这些事儿甚至一度波及到我们那个偏僻的山城,搞得一种青年学子热血沸腾,比起来,香港回归却也并不是最大的那件儿。最大的,是98年的那场洪水,它让我第一次见识了“悲壮”。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单独一个人去找班主任讨回被没收的武侠小说,就够悲壮了。直到如今,每当听说哪儿又发洪水了,我脑海里首先涌现的画面,也还是来自当年的电视新闻。如果说那时的新闻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么,大概就是有点儿太“壮”了,“悲”少了点儿。当然,这是一贯的套路,至今未变。或许,在那种情况下,给大家加油鼓劲儿才是最重要的吧。


当别人都在喊着“万众一心”,你蹦出来说“众口难调”,这存粹是给别人添堵,也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于是,哪怕有些不同的意见,也就不说,尽最大的可能“求同存异”,以避免破坏热火朝天的大好局面。这种闭嘴的感觉也挺好的,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当然,是真的高还是自以为是,这个天知道。二十年过去了,是否有更多的香港人比二十年前更感到幸福?香港的前景,是否比二十年前被更多的人看好?这个,我不知道,也没有钱和精力去知道。真相,或许是有的,但多数时候,真相都是昂贵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地起。即使有人告诉我一个答案,我其实也不知道是否该信。好在,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该说“我信”,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二十年过去,洪水又来了不止一次,但像当年那种惨况,好像也没再发生过。年年都有人受苦受难,大热天的,如果有亲友可以投靠或许还好些,如果是住到安置点,那生活条件可想而知。空调大概是不用想了,能有个风扇已经是幸运,毕竟洪水都是会造成用电紧张。没空调,一身汗,而洗澡大概也会是奢侈的愿望。洪水的水很多但太脏,干净的水在灾区是另一种稀缺资源。外面运来的矿泉水,最多能够喝,是否还有多余的用来烧饭烧菜,都够呛,底线是就着瓶装水吃饼干。脏衣服怎么办呢?大小便呢?想想就头疼。按说没赶上天灾的人家,都该知足了,可惜,却也没有。谁会为马桶里还有能冲下大便的水而感到庆幸?谁又会满足于身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知足常乐,很多人口头都认为这是很好的人生态度,但就跟大家都认为“诚实”是美德一样,那都是在说别人、不相干的人。如果是自己的女婿和老公,如果你的财富不到一定级别,你的知足常乐就会被认为是没出息,没上进心,好吧,如果你在婚前就表现出来,那大概你也就没机会成为女婿和老公了。我们是那么真诚地希望别人诚实,希望别人知足,就如他们也如此期待我们一样。遗憾的是,我们注定会让彼此失望的,或者说不让彼此得逞的。太极,那是我们的国粹,虽然,它可能真不那么能打,但它的确博大精深。如果只是动嘴,全天下的搏击理论家,加起来,也说不过一个半吊子太极学徒。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还想去争,说明还不够水,再水一点就好了。


橘子洲头那儿,满满的水。20年前,大概是香港回归前一年,我刚上高中。也是在那一年,我们县遭遇了一次大旱。据说城区自来水的水源地,县里最大的那个水库都干了。学校里的水都是用车从外面运来,仅供应食堂,不要说洗澡了,洗脸刷牙都成了奢侈。县城里所有浴室等耗水大户都被勒令停业,这让我们绝了出去洗澡的念头。即便如此,每天早上的早操还是要继续。活动完,一身汗,接着上早自习。这种日子,大概持续了有两周多吧,却也就过来了。那时学校里的宿舍楼还没建好,我们睡的是平房,那种十几张上下铺的床紧挨着的大通铺。我不记得房间里是有一个吊扇还是没有了,总之,夏天的闷热至今仍依稀记得。幸运的是,我所在的上铺,正对着一个北面的窗户,如果晚上有风,顺着头顶直灌而入时,那种惬意是足以浑身发抖的。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有空调,也不缺水,都有闲心跟老婆吵架了。只是,偶尔想起受灾的人们,心里还是有点儿难受,那种日子,确实不是人过的。祝福大家,能早日熬过去。
河蚌赌徒2017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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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24-5-10 15:15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是的,这就是河蚌
叶子带孩子回娘家了,我也就懒得提早回家,没有家人的那八十来平米,充其量也就是个房子。这房子对天天来说太小了,他施展不开足球篮球的才华,甚至没地儿给他摆上一架钢琴,从客厅刚起步加速,就迎面撞上了厨房;对叶子来说不但小而且偏,既不足以提供财产上的心安,也不足以提供社交上的脸面。

这并非讽刺,事实上对所有成年人而言,都是很正常的两种心理诉求,区别仅仅在于度和量上。你不能因为有人能从自己包的韭菜猪肉饺子里获得饮食的极致快感,就认为吃一顿饭单价超过15块钱的人都是贪得无厌。就如你不能凭借有些超级富豪和高官半夜开会,就认定12点前睡觉的工薪阶层都是不思进取。各有各的活法,本来不相干。至于比较在幸福感中的无法避免,那自然是另一种宿命式的遗憾。



我特别喜欢上面这几句,显得特有味道。就如昨天下午,我一个人在人民广场那个著名商圈29楼的办公室里处理老外的邮件时,两只皮鞋碰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就特别想抠一下脚趾头。那个念头一旦萌发就像脱缰的野马,好吧,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最近我特别喜欢用当年中小学时老师教给我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这是否冥冥中的一种暗示。当然了,作为一名高级白领,我不可能在办公室脱袜子。虽然我其实很想脱,然后诗意地把29楼夸张为云端之上,我的赤足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某种仙气,这不是脱,是洒脱。

现实是,我只是脱掉了鞋子,然后用手捏了捏穿着袜子的脚,并顺手送到鼻端,嗅了嗅味道。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城乡结合部的孩子时,这动作很熟练,幸运的是,依然熟练。



其实,我很想嗅到些什么,可惜,什么味道都没有,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宿命式的遗憾吧。如果你们家里有孩子,记得提醒他们,这一句应该放到上一段,会跟第一段形成某种呼应和对照。至于我为什么要放在这儿,其实,只是因为我喜欢,我觉得还是两段字数行数差不多,才美观。孩子们总会长大,有一天,他们也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处理自己的文字,那时候,读者只是看客而不是老师。无欲则刚,没啥好处的事儿,你又何必去讨好和迎合?嗯,这话就不要跟孩子说了,太实际的孩子也不好,虽然,他们最终都会悟到这个秘密。就如他们最终都会知道,一向教育和要求他们要诚实的家长,其实,都不那么诚实,且并不准备变诚实。希望他们能明白的晚一些,最好有了孩子后再明白。



如果在理解大家的情非得已之前就明了这些秘密,那又让大家情何以堪?这句放在这里也可以,当然,你也可以放到上面,语文老师不会介意。因为基本上,看到这里已经让老师生气了,她竟然还没看到文章的主题。好吧,我很庆幸,不需要做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题,也祝愿孩子们都不要去做。除了尽量避免出名,我其实也帮不了大家太多,因为,我习惯了写,不写难受。虽然我不乏调侃老师的意思,但老师教的其实也没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就跟生活中的很多人一样,我们烦他们,并不是因为我们比他们高尚,就是很纯粹的反感罢了。

多么简单的事儿啊,不喜欢,还需要理由吗?又不是造反,还得写出几条道理。好吧,其实,反感的背后,总是有原因的,但,没必要浪费心思在这里。看问题片面和死不认错,是多数人活得轻松的大秘密。



好吧,我又说多了,好为人师的病一直没好,还是多说自己,显得谦虚。昨晚我是准点下班的,还加班了五分钟。六点五分钟走的时候,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哦,还剩一个,那是我的直属下级。偌大的29层,就只有那一台电脑还在亮着,他是那么地努力。我走之前,特意过去勉力了他一番,说了几句平时不会说的体贴话,换来几句平时听不到的感动声。好吧,这种场面大家有很大机会遇到,第一原则是,遇到了好好表现真诚,别让对方尴尬。走出单位,没到地铁站呢,就遇到了大风和雷电黄色预警。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时,我正在马路牙子上等红绿灯,那是单位去地铁站间唯一的一个红绿灯。注意,这句并不是随意写的,它很可能成为阅读理解的考题,红绿灯象征着什么,请看下段。



在马路牙子下面,站着几个泛指的美女。在我正前方那个的后背,恰好被我的雨伞所荫蔽。她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好吧,善意和骚扰的最大区别在于,谁占谁便宜。事实上,她突然挤进我伞下面的行为,是在骚扰我,完全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或许,是她从我那遮蔽她后背的伞面里,感受到的不只是善意?嗯,作为一个合格的伪君子,我当然不好意思赶她出去。然后,好吧,让你们难忘的一幕发生了,看我没拒绝,边上一口气又挤进来三个美女。从她们的说笑中,我知道她们互相认识,只有我一个陌生人和一把单人伞。那伞的名字,叫天堂,我在淘宝上买的,只有27块,那时候我怀疑它是假的天堂。对此,我深表歉意,这个社会,是有真诚的。



绿灯亮起,女人们嬉笑着冲出伞去。或许,我应该表现出某种怅然若失,但其实也没有,倒是有些如释重负,毕竟,被围在中间还是挺热的,我脸都发烫了。过了马路,一个1米八的兄弟正在雨里闲庭信步,我踮起脚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哥们,去地铁站?一起。”他愕然一下,笑着到伞下来,一起走过很温暖的三四十米。不知道为什么,上海总有那么多人下雨天不打伞,而我也是从去年才有了主动邀请陌生人到伞下来的勇气。多数人会接受这种善意,只遇到一个拒绝的,可能跟我那天吃大蒜了有关系。到了地铁站,也并不顺利,二号线到人民广场换1号线时,发现1号线又又又又故障了。于是换了8号,再转4号,最终在上海体育馆又回到1号线时,它修好了。“准点下班,就这么天理难容吗?”我如是感慨。有人回复说:“那是老天想让你加班。”
河蚌赌徒2017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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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24-5-10 15:14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
絮叨,并啰嗦着

叶子站在椅子上,胳膊伸展着,一手拿扳手,一手拿改锥。那一刻,她在我眼中的形象是伟岸的、顶天立地的,是我们家的脊梁,顶梁柱。我一点点蜷缩起来,顺着墙角蹭到在电视柜前玩积木的天天身边,跟他一起唱“小兔学打鼓”。应该说,多数儿歌的歌词我都背得比他熟,唱得也比他更在调上,但他唱起来就是比我好听,因为,那是儿歌。三岁孩子的嗓音,听起来如是迷人,每次听着,我都很容易沉迷进去,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美丽新世界。新世界的天堂里传出一声开天辟地的声音,我没听明白,叶子翻译说:“妈妈的意思是,我在干活,你怎么就在边上玩?这些家务活儿你也得学啊,过来帮把手。”好吧,妈妈的金山口音,我总是半懂不懂。

很抱歉地告别天天,过去看叶子更换推拉门的滑轮。她好像什么都会,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俩性别互换,我家一定比现在和谐地多。如果在那儿修滑轮的是我,她在下面一定是笑得很欣慰。但现在是她,自然她就欣慰不起来了,而是嘟囔着:“家里的事儿,你也不能不管。”我顺嘴反驳道:“我可不是不管。”然后,我俩就都闭嘴了,各自都知道对方的意思。我所谓管的方式就是从外面找个人来修一下,八十几平的房子,又不算老,一年各种维修加起来2000块足够了,平均下来可能还用不到。问题是,为什么不能省下这2000块呢?好吧,“学学也没什么不好,可我就是不想学。”我很无奈地边看边嘟囔着,叶子则是懒得搭理我。

滚轮在门的最顶端,由三个钉子固定。最上面的钉子,拧起来很不得劲。看叶子拧得费劲,我就伸手帮忙,不小心,把叶子的手指给挤了一下。她瞪了我一眼,也懒得再说什么了。我在下面扶着门,很不好意思地笑着,颇是觉得自己没用。这时候,我就特希望那上面站着修门的不是叶子,而是我掏二百块钱雇来的工人。就如郭德纲所说,有些幸福,不只值几百块钱。价值观分歧是很大的麻烦,因为很容易造成“你为什么不能”和“你为什么不能”的死循环。其实,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每个人都有很多事儿还没做好,可以利用下班时间去学,去改进的,但真正愿意持续改进自己各种短板的,终归是少数,多数人回到家里,更想做的还是休息,哪怕他也知道多学点英语、厨艺、IT和专业知识没有坏处。

说时迟,那时快。很高兴能在文章里用上这句,二十年前,每当看到这句,我就热血沸腾。我在给叶子帮忙或者添乱没多久,天天就不干了,扔下玩具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让我过去陪他玩。显然,他又有着另外一套价值体系,在那里面,对我的要求不是会修推拉门,而是会唱儿歌和做游戏。每个人都有着各种不同的身份,就像同时在客串各种不同的戏。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主角的待遇。就如每个人在别人的人生里都是配角,但多数人也并没有配角的觉悟,有谁会老实地配合演出?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其实意识不到,我们正在过的,不只是自己的生活,也是别人的人生。同一个片场,好几出戏同时开演,同一拨演员,同时扮演主角和配角,有人说,导演是上帝。没见过上帝,或许见过,但没认出来,他也没自我介绍。还有一种可能,我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叶子在家人的微信群里发了一张照片,天天在电视柜前坐着,跟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一起在吃虾条。那淡定从容的小模样,很有范儿,比他老爹强出太多了。叶子配文说:“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玩。”知道是玩笑,但那一刻,心里的幸福仍然满溢。每次我说自己老了,总是被论坛里的朋友们嘲笑。但现在我每次听到那首《时间都去哪儿了》,都想哭。早上有个会,快七点出门的时候,岳母已经在洗衣服。看着她的背影,我就想,老人确实很辛苦,我也明白,但为什么我却并不能因为这种明白而更宽容她的暴脾气呢?是我太不知足,太自私?走之前,又返回去推开门,看了看天天,被子已经蹬掉,光着屁股,睡得正香。今天,叶子会开车带妈妈和天天回娘家过周末,我懒得动了,就留在家里,打扫一下,顺便包顿韭菜饺子吃,或许,还可以吃大蒜。很久没吃大蒜了,久到,已经不怎么想。

我在有些事儿上,是个很较真的人,好吧,好像谁都是,只是,大家较真的地方不一样。一个关于捐款的话题,我就连续发了两篇帖子,好像不听到别人说“还是河蚌你高明,看得透彻”就不想罢休。或许,我也没有自己想地那么不在乎别人,至少,我还期望得到别人的赞扬。只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真没有多少值得赞扬的地方。倒是网络上,总有一些人,让我感受到一些正能量。就如那天,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在文章里记录了同事小刘的病,一个网友就私信我,说要给以捐助。这次是蒙山,他为自己初中老师的孩子在网上募捐。那么多人缺钱,他怎么只给自己初中老师的孩子募捐呢?这就是远近亲疏,人同此心。区别在于,我们的善心,到底能够走多远。初中老师的孩子,其实,已经够远了……至少,比我善心所笼罩的范围,要远得多……
河蚌赌徒2017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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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0 15:14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人啊,一声叹息

  中午的大雨不请自来,让刚吃完午饭在公园转悠的我俩颇是狼狈。幸好附件有家咖啡馆,赶紧跑了进去,我来了杯蜂蜜柚子茶,给老总来了小壶绿茶,我请。好吧,难得我请。叶子对于我跟老总吃饭总是不请客这事儿,很是不解,觉得错失了讨好和效忠的机会。她不懂,有些事儿,少做少错,相对于忠诚和佞臣,还是能臣更适合咱的角色。我一直不擅长哄人,不管是哄老婆还是哄领导。显然,在这方面,领导要比老婆更好伺候,只要给赚钱就行。老婆要求就要更高一些,最好还要会烧合她口味的饭菜,还要会修衣架和推拉门的手艺。当然,这也不怪老婆啥都要求咱会,毕竟,她也就这么一个老公,而领导的手下,有的是。

  比起可怜的面试别人的经验,我的被面试经验倒是挺丰富的,颇是见识了一些HR和老总的嘴脸。由于一直抱着随缘的心态,多数面试不管结果如何,过程倒也都进行地轻松愉快。只有一次,跟一个HR当场就杠上了,不欢而散。现在想想,还是那时候年轻啊,现在不行了,哪怕明明觉得对方那样不好,也懒得伸出援手去指教其一番。这世界太大,多数人的死活,我们都是不关心的,就如他们对我们那样。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们都没有去帮,当然,主要原因是我们不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主要原因呢,是因为我们不想知道。如果你真想寻找帮助对象,那实在是太容易了。缺钱救命的人,有的是,现在的药那么贵,且越贵的药,往往医保还越不能报。

  我当然谈不上什么有钱人,但自觉我所拥有的财富,至少有一半,其实社会上有远比我更需要它们的人。我拥有,只是会活得更好,而给他们,可能则事关生死。为了他们多活两个月或者两年,或者仅仅是赢得一种康复的可能,而让我活得艰苦一些,是否划算?这笔账,看怎么算,站在什么立场上算。最终,显然,我的选择跟多数人也没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让他们死去。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么活在上海的我,一个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周末不算,一家人出去,叶子管钱),包括吃饭和交通,不超过900块,其实已经算俭省。当然,省下来的钱,也没便宜了别人,而是给了老婆孩子。给自己孩子喝的奶粉,每桶便宜个50块,省下来给得绝症的孩子们行不行呢?衣服呢?房子买更偏一点儿呢?好吧,多数人的选择,我们也还是看得见。

  一个人到底应该过怎样的生活,才可以在看着别人因为缺钱而死或受难的时候,问心无愧?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财富,怎样定义必须和多余?好吧,其实,当然,完全也可以不去想这些,眼不见为净,是多数人活得幸福的必须。马路上人潮汹涌,看不出多少人,活在愧疚中。被平均,是很多人拿来自嘲的一个短语,普通人总是被平均,并为自己被平均数拉到匪夷所思的高度而感到愤怒。但有一个平均数,大家很少关注,也很少吐槽自己被拉高了,虽然它也一样是拉高了大家的实际数字,那个数就是人均捐赠金额。中国的人均捐赠金额多少呢?有兴趣的可以去查一下,然后回来一起骂有钱人为富不仁,或者一起嘲讽社会保障的不到位。

  有个词,叫舍得。有些人舍得,有些人不舍得,各有其动因和苦衷。有人喜欢把这个词分开来看,舍和得,相伴而生。任何选择,都是有舍有得,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然在舍弃另外一些。有些你知道和确定自己舍了什么,尤其是那些你在意的东西,有些你未必知道,或者当时没有意识到,尤其是那些你不怎么在意的东西。比如,年轻人在忙于热恋时,很难意识到,同时被舍弃的还有很多,包括对于父母的关心等等。好吧,对于父母这事儿,很多年轻人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只要父母没事儿,或者没事儿需要父母,就当没父母这回事儿。时间、精力和资源有限,如何分配,都是在帮人和伤人,一般来说,帮了谁很容易看到,伤了谁则未必。因为,被伤的,一般来说,恰是我们不怎么在意的。弱势群体的资源,更容易被挤占。在你的心里,谁是那个弱势群体呢?

  选择和排序,我们时刻都在做。开车在路上时,会离大卡车土方车远些,离豪车远些。我们当然也都会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如果你的车跟别的车刮蹭了,对面跟你摩擦的是辆夏利,还是一辆警车,你的态度几乎不可能一样。在单位,对领导和下属的态度,大多也离不开“媚上欺下”四个字,这里的欺,可能是欺负,也可能是欺骗,或者,兼而有之。有时候我就想,人这东西,能成为地球物种的老大,不是没道理的,领导嘛,可不就得这么无耻。最无耻的地方就是,我们在无耻之余,还一直在揭发和嘲笑着别人的无耻。好吧,这种极端的无耻,就是道德,或者至少是道德存在的土壤。有很多人,唯一愿意为道德做的贡献,就是,批评别人的不道德。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批评的存在,道德,才得以存活下来,并多少仍被人保有一些敬畏。常有人对别人说,道德只能用于自省,好吧,他一定是个说相声的……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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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0 15:14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 善,行过;恶,做过

  许久不见的蒙山,在版面上发了帖子,给他初中老师的孩子筹钱治病。我对初中老师们的印象多已经模糊,只记得有过一个挺时髦的语文老师,后来前面那个村里某个人家的儿媳妇;再就是初中最后一年的那位班主任了,我不喜欢他。不管喜欢和不喜欢的,当然都希望他们好,虽然其实都早已经没了联系,从初中毕业时算起,二十多年没联系了。如果谁家真有什么事儿,我自然也就不可能去帮忙。可见,有个蒙山这样的学生,还是更靠谱一些。当然,你不能把教过他和孩子得病关联起来,这太牵强。有些事儿,是命,相遇,或者遭殃。遇上了没得躲,只能生扛。这时候,有人能伸手帮一把,总归是好事儿。

  这次我没捐,倒不是那人家不可怜,主要还是跟蒙山关系不到位,也因为当时心里没有这种冲动。前者好解释,虽然是老乡,但确实没那么熟,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差距太大,交流不多。而且那受难的是他初中老师的孩子,这关系就远了太多。远近亲疏,我不确定别人是否这样,我做人的确如此。先是我自己,唯一能部分超越我自己的,是我儿子,其次是老婆和哥哥,然后是亲戚们。一圈圈下来,这关系显然太远,而就我这穷人,更近的圈内还没照顾好呢。你不能说我亲堂弟家日子过得紧巴的时候,我装怂,却在更远处大方,这不合适。毕竟,显然,我受益于亲人的更多。父母生病的时候,是这些人帮忙多。但我想,多数人也都类似吧,比如,那软件上那么多受害者,蒙山呼吁捐款的,只是他初中老师的孩子。

  是的,就是这样,我们都会有愿意帮的,也都会有不愿意帮的,且后者要远多于前者。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除了自己,其他人一个都不帮的,也没见过,遇到需要帮的就帮的。那么好吧,挑选的标准是什么呢?远近亲疏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心情了。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不同情况下,其内心的标准也不尽相同。比如,这天我在街上走,遇到的第一个乞丐,我给了。那么,第二个乞丐,我是否也会给?如果第二个还不好说,那么,第六个第七个呢?就我个人的体验来看,越后面的,我给的几率越低。当然,后面的乞丐可以怀疑我的善良,但这怀疑并不足以从我口袋里变现。事实上,我也不是善良给他看的,我只是善良给自己看的。第一块给出去的钱,善良在内心的回馈,显然更高,然后边际效应递减。

  为什么我们更愿意帮助亲近的人?是因为血缘?好吧,是,但更可能是因为,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也是更愿意帮我们的人。这可以看成是某种投资,或者保险,至少有这种性质。血缘,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担保,它会大幅提升其可信赖指数。这里面有几千年教化的原因,也有道德上压力的原因。比如,陌生人家的孤儿,你不管没人说你,如果是你亲兄弟姐妹的遗孤呢?从这个角度来看,提前在兄弟姐妹那边“存”点钱和人情,总归不是错的。难说没有哪天,你或者你孩子就可能落到他手里。当然了,这也只是一个看问题的角度,且是一个很不雅观的角度。我们完全可以从更为美好的角度去看,比如孝悌忠信。只是,我还是认为,很多道理也好,美德也好,如果真能确立并且被多数人接受,其背后,通常不只是美好的说教,而是,它符合大家的实际利益。

  当然了,你不能就此得出结论说,行善都是冲着有利于自己的回报去的,其实也未必。事实上,这在较大的行善上,更容易成立,一些不那么多的钱,则有着更多的可能。比如,我图路边的乞丐什么呢?好吧,当然也有,比如我不希望他们一分钱讨不到,从而铤而走险,不讨了,抢!但更多的,其实还可能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某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倒也不见得是跟乞丐相比较,有时候,是跟其他人。具体内心模式,不太好说,因为因人而异。有些人特别喜欢给那些别人都不给的乞丐,有些人则喜欢随大流给大家都给的乞丐。各有各的幸福来路,内心深处怎么想的,即使当事人自己也未必清楚。我们心里的念头很多,且多数人都喜欢美化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对自己做过的好事儿,总是记得比坏事清楚。好吧,我是这样的,所以我很喜欢回忆。可事实上,我当然知道,坏事,我也是做过的。

  别人其实我也不算多了解了,不过我大致了解我自己。当我做了好事儿的时候,一方面更喜欢别人知道,另一方面则喜欢夸大。比如我送了别人一只鸡,就会按照鸡生蛋、蛋再生鸡去计算善果。可如果是我吃了别人一只鸡,嗯,那就是一只鸡。我会在文章里写我今天捡起了一个废纸箱,扔进了垃圾桶;类似的事儿颇有一些,远比我今天随地吐了一口痰要多。我会写到我给地震捐款,给谁谁捐款,但我不会告诉你,我这次出差把严格来说不应该报销的几十块钱,也报掉了。我是做市场的,面对自家产品的某些缺陷,我会聪明地选择闭嘴,好吧,倒也不会去瞎说。不瞎说也不完全是诚实,而是,那样风险太高,毕竟,客户不是傻子,即使他们是,竞争对手也不是。骗人的事儿,一旦被揭穿,总归会有点儿麻烦。嗯,当然了,对外,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诚实。毕竟,谁又规定诚实不能是因为利益的考量呢?

  除了可较为清晰把握远近亲疏和近乎完全无法把握的心情,还有一种介于两者之间,那就是对于事情严重性的评估。比如,一个人得了感冒咳嗽,你可能不会伸出援手,但如果得了绝症,好像就更可能去救助。那么问题来了,钱或者说资源就那么多,不提远近了,单就重要性上,救助时如何排序呢?有人说了,人的生命最重要,其他的都不如这个。那么好吧,国家是否该取消教育等经费,全部投入医保?每往教育等方面多投1%,就有很多人因为钱不够而过早死掉。好吧,教育涉及孩子,好像比较难下决心,那么,环卫这部分是否能省掉?隔一天清洁一下城市,省下的钱可以救不少人呢?大家接受吗?类似的还有很多。我不知道是谁讨论的,是谁决定的,但结果是可以看见的,最终的选择是,让他们去死吧,路还是得扫,比起看不见的尸体,还是看得见的浓痰更让人难受。

  聊到这里,剩下的,可能也就是一声叹息了。那么,要不要行善呢?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人能帮我一把,我的确很开心。当年娘和大大来上海看病的时候,我们穷到没钱全程打车,有时候也会坐地铁。他们年纪都不算老,但是生病,脸色能看出不好。是的,每次都有细心的人发现,并主动让座。从那以后,我就念着上海人的好,能让的时候,我也就让了,能帮的时候,我也就帮了,虽然,不是每次都让和帮。嗯,那是2005年,现在估计不行了,人手一个手机看新闻玩游戏,哪儿还会看到被人脸色是坏是好……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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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0 15:13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老了,请减重
      预报中的暴雨,我在京城并没有遇到。据说,它的确是来过了,在晚上。或许吧,只是我并没有心思深夜跑上异乡街头来一场邂逅,不管是暴雨还是美人。就在我所住的酒店二楼,就有泰式按摩的,好吧,我就住二楼。酒店写字台上有送的优惠券,8折,问题是,折后的价格仍然让我不舍。想想也是,这世上哪儿会有按摩店,是为我这种小气鬼开的?我最近在玩一个手游,几块钱就能淘换一件不错的装备。昨天晚上有一个其他帮会的高层来拉拢我,许诺装备、带练等一堆好处。被拉拢自然是因为有价值,我的价值是,游戏里的一个答题游戏,我总能帮所在的帮会拿到第一。当然,我不会跳槽,忠诚这东西,我总得有个地方安放,显然,放在游戏里比现实里更安全。

      现在玩游戏没以前那么疯了,记得那些年深夜玩的魔兽和传奇。不过,钱倒是更舍得花了,现在这个玩了不到一年的游戏里我已经花了快200块。好吧,我经常自我安慰说,你其实也没有其他更多的爱好了。熬夜不行了,只好用钱来弥补,然后发现,花钱才是玩游戏的王道。遗憾的是,身体好的时候,没钱。现在对游戏,也早过了痴迷的日子。到这年纪,见识过太多好玩的,不像是啥都没见过没玩过的学生,玩个游戏就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儿。嗯,站在某个高度去俯视别人,其实也很幸福,哪怕是自己虚拟出的高度。当然,有些高度是真实的,比如老人可以对年轻人说,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肉都多。这一听就很是有种沧桑的厚重,虽然,吃得多,本身其实是件很俗的事儿。我就吃得挺多,昨天我的早餐,一顿就比别人两顿还多。

      早餐是含在房费里的,房费是可以报销的。更让人开心的是,这种不用自己掏钱的丰盛早餐,还是自助的。或许是穷怕了,或许本性如此,能免费且无风险地占便宜的时候,我的克制力总是很低。总体来说,我的自制力很差,所以,我才时刻警惕自己。比如出差的时候,我也曾经把微信里附近的人那功能打开过,不过,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漂亮的姑娘喊着约。偶尔看到一个,也不敢约,怕被下套。至于花钱买春这事儿更是不敢了,咱不是私企老板,如果被抓了,以后找工作都成问题。没了工作,老婆孩子怎么办?怎样的屁股和胸脯,才值得去冒这险?好吧,还是饺子和猪头肉更安全。我胆小,有天生的成分,也有后天自己不断吓唬自己的成分,吓唬是教育的有效手段,当父母的都知道。

      虽然不是孩子了,但有时候还是像管教小孩一样管教自己。当然,偶尔也会放纵,比如昨天在北京的小雨里,我就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打着伞,很是疯狂地骑行了一段儿。很多年没这么骑了,没想到当初练就的手艺,也并没有生疏。这周几乎天天骑自行车,因为酒店离会场近,不好打车,也因为,小黄车免费。好吧,我就是这么没出息,这点叶子早就发现了。想起很多年前,我跟娘一起扎“把子”,一个才五分钱。那东西是过去盖房子时候用的,好像是高粱秸秆做的吧,搭在房梁上。猪头肉是什么?是劳动一天后的犒赏,是娘对于我的认可。每次我吃上猪头肉的时候,我是高兴的,高兴不只是因为吃肉,也是因为,娘只有高兴了才会给我买肉吃。我吃上肉,就说明,娘那时是高兴的,她高兴,我就高兴,比吃肉还高兴。

      好吧,我的确不是孩子了,都是孩子他爹了。有时候洗脸,仔细看,额头是有细纹的。如果哪天睡不好,眼袋也会很明显,眼角也能看到细纹。老了,或者说正在变老,虽然还不是老人。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老了以后,会比现在那些被人批评的老人好点吗?我不确定,我能确定的是,我的确比现在那些批评老人的人好点儿。嗯,好坏这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这是好事儿,因为我们从中收获内心的幸福,也不好,因为我们没能力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标准。人啊,谁不想别人听自己的?跟前面提到的钱和女人一样,权这东西,也是大家所向往的啊。不想当官的,不代表没权力欲。比如我,版主都不想当,但还是希望自以为是的道理,别人听了都恍然大悟状,说:“还是河蚌你看事儿透彻,说得有道理啊。”河蚌啊,你怎么就这么聪明智慧呢?因为骂我的那几个人,我都躲着走。

       中国人在反思别人时很擅长,但普遍没有自省的习惯,很幸运的是,我这方面做得不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让我在批评别人的时候,总是很难像同志们那样理直气壮。因为心里明白,很多毛病,自己其实也有;还会知道,别人的很多毛病,其实,背后也有着苦衷,甚至,道理。我一直很烦叶子冲我吼,更烦她和岳母娘俩一起冲我吼,难过的时候,会在心里说:“什么玩意儿啊,你们就没做错的时候?”后来我慢慢发现,岳母嗓门大,跟她听力不是那么好有关;至于叶子,嗯,你长期跟一个听力不是那么好的人一起生活,嗓门也会变大的。经常发火的人,有可能是有病,中医说可能是肝有问题。好吧,可能而已,也可能就是脾气不好。

       我脾气也不算好,太轴,且缺乏包容心,不能用大爱和悲悯的态度去跟别人相处。比如,我就有个朋友,他脾气特别好,被别人欺负也不发怒,因为他确信,那些人上辈子是畜生,好容易轮回成人,已经比上辈子进步不少了。我就不如他这么确信,哪怕骂我的人,我也很难想象他上辈子是畜生的模样?好吧,我也不是好人,且已经很久没想过当好人了。当好人太累,风险太高,总体来说,好人应该是一个很容易被自然淘汰的物种。我还不想被淘汰,还想着陪着天天成长,看看时间都去哪儿了。老了后怎样,我现在也不是很担心,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有个还算将就的身体,慢慢变老。大吃了几顿免费早餐,回去后,该减肥了。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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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0 15:13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吃,在北京

昨晚上二姑家的六个大豆腐卷子、六节带鱼和香椿炒蛋,其实吃得我挺撑的。饭后的西瓜,我一块儿都没动,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抚摸着肚子幸福地感慨。说起来,我其实挺没良心的。面对满头白发的姑姑姑父,我那时心里最担心的,竟然是这些记忆里的美食,还能享受多久。就像大大和娘走了,他们带走了一些东西,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未曾见过。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忘不了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带走的那些东西。我脑海中最幸福的画面有两个很雷同,一个是小小的我趴在大大胸膛上睡觉,边上是我刚尿湿了的炕;另一个,是天天趴在我怀里睡觉,吸吮着大拇指。

早上醒来的时候,肚子还是有点儿饿。昨天如此丰盛的晚餐,已经不出意料的烟消云散,就像初恋。再美好的回忆,都不能填饱肚子,回忆或许很美,但反刍总归是一件很恶心的事。作为一个务实的饿汉子,正确的选择自然是,再去吃。当初选择这家酒店,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离国家会议中心近,而是,他家的早餐是获过奖的。我很仔细地洗漱,把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洗涮干净,给那份传说中的早餐以一个吃货应有的尊重。想起了古龙的那句“洗净你的咽喉,带着你的剑来”,当然,这话跟我要去做的事情毫无关系。我跟你一样奇怪,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句,或许,这就是天意。紫霞仙子说,嗯,随她说什么去。

西餐区照例是一掠而过,只是取了几片腊肠和三块辣凤爪。我的确很惊讶,为什么后者也会在西餐区,它什么时候变节的呢?莫非,也是因为羡慕西方那香甜的空气?我自认不是一个多么忠诚的人,只是比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更忠诚一些而已。套用郭德纲的一句话,要感谢同行们的衬托。不过,至少我的肠胃,是当得起忠诚二字的。即便有一天,我也成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我仍然坚信,我的肠胃会是清白的,我愿意把它们捐给组织,做成一碗牌坊型的卤煮。好吧,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太过神圣,而一神圣,我就总是想吐。我其实不适合神圣,我只适合给神圣磕头。抄《金刚经》的时候,我是真心希望会有福报的,为了孩子。

油条吃了两根,油饼吃了两个,烤地瓜吃了4片,豆腐脑吃了两碗,外加一个鸡蛋和一碗稀饭,咸菜若干。在我胜利结束第一轮试吃,端着精挑细选的第二盘往座位上走的时候,发现边上竟然坐了一位泛指的美女。我颇是惊讶地站住,审视着她,边上那么多空位不坐,偏要挨着我坐,意欲何为?莫非,我无名指上的卡地亚戒指,让她误以为我是土豪了?还是说,她就是喜欢我这种葫芦型的身材?或许,她前世是一只蝈蝈?事实上,她也很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我那座位面前摆放着的两个空盘子,有种受惊的感觉。好吧,难倒你没见过吃第二轮早餐的人吗?大洋彼岸的鞋匠都说了,我能。如果不是她坐边上不是睥睨我一下,我其实还能再吃一盘水果。但我终归不想吓着她,都是出门在外住酒店的,都长得这般模样,不容易。

托公司和洋人的福,我颇是吃过一些自己万万吃不起或者不舍得吃的东西,也就是传说中的山珍海味。好吃吗?凭良心说,好吃。但吃完后还想吗?坦白说,不想。就像在南京西路上看到的那些白大腿和光膀子姑娘,也就是个谈资而已,不会放在心上。梦萦魂牵的,仍旧是韭菜猪肉馅儿的饺子,是猪头肉和小豆腐,是豆腐卷子和火烧,是大大从口粮里给我省下来的油条,是娘等哥哥去上学后偷偷给我煎的油光闪亮的鸡蛋。有个词叫叹为观止,这世上的好东西是无限的,但我觉得,我这辈子吃过的好吃的,够多了。我爱的食物,就跟我爱的人一样,这辈子,就这些吧。就我这点儿心胸和度量,哪儿放得下太多?好吧,岳母烧的红烧肉,叶子烧的咕咾肉,可以作为备选。

小的时候,好几年的时间里,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敞开来吃一顿肉。是的,非常明晰的一个梦想。如今呢?如果你问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可能想半天都未必能回答你。孩子的健康快乐,老人的健康平安,叶子的健康如意,工作上的顺心等等,想要的实在太多,哪个都不想也不敢舍弃。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家庭的幸福美满,好吧,所有都打包了,很无赖的一个答案。记得那年过年,大大依着习俗买了一个猪肉,我和大我几岁的哥哥,天天围着猪头转。娘看不过去,就提前煮了猪头给我们吃,结果,一不小心,十来岁的哥哥还不到十岁的我,竟然就把猪头吃完了。大大只好好笑又无奈地,去另外买了一个。

那天,我跟叶子说:“我想吃肉了。”然后,去买了一个大肘子。回来后,本想下厨收拾,结果叶子难得抢着下厨了,把肘子红烧。临近午饭的时候,她借着下楼扔垃圾,还又去给我买了一个烧鸡。吃饭的时候,我吃了一块鸡,又吃了一块肉就不吃了。叶子很奇怪,以为我嫌味道不好。其实,我想吃的也不是肉,我就是突然想起了那种味道。我跟叶子说:“你很好。”好吧,不能夸她太多,毕竟,不能输了气势,下次还得吵。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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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4-5-10 15:12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据说,要写得长才能接近作家

  父亲节那天,很期待有人跟我说一声节日快乐,叶子,或者宝宝。只是,等到晚上了,却也并没有,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失落。又想着,自己是否太矫情了些,好吧,应该是的。晚上收到一笔几千块的进账,自然还是顺手转给了叶子。叶子收到,然后给我回了个188元的红包,附言“节日快乐”。并不充分,但还是感到了淡淡的喜悦,于是睡去。过日子就是这样,不是演戏,它终归很难有那么完美的情感展现和冲击,有的更多是各种摩擦、妥协和忍让。基督教揣测人是带着原罪来到这世上,或许,他们是对的。好吧,其实我不懂基督教,除了圣诞节之外,我很烦他们倒是真的。反感不算浓,但真实存在,且来得莫名其妙。

  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无法确定,或者不想去确定罢了。回想起来,它真正让我不爽的,也无非是寥寥几次跟基督徒的接触中,他们过于热情的布道方式。虽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这是在拯救我,热情体现的是爱和担当,但对我完全没准备好的我而言,的确是有些虚不受补,望而却步了。我不是个热情的人,也挺怕别人的热情。主要还不是担心别人热情背后的图谋,更多只是不习惯,以及对于热情持久性的怀疑。如果那热情不能持久,热情之后呢?如果热情只是短暂的,那它其实并没有代表性,将没有代表性的一种行为或者部分行为过于张扬地展示,严格来说,是存在欺骗性质的,至少是虚伪。

  好吧,我本就是个虚伪的人,也并不是那么讨厌虚伪,我讨厌的仅仅是,他们不承认或者根本不觉得那是虚伪。或许,他们的确不虚伪吧,只是我的感觉而已。问题在于,我既不会高兴于我的感觉错了,也不高兴于别人比我高尚。貌似基督徒很容易给人一个感觉,就是他比你高尚。那种藏都藏不住的优越感,和对你居高临下的悲悯,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告诉过他们,这挺讨厌的。或许我过得并不算很好,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跑出来从精神上可怜我,我仍然会不爽。事实上,我更欢迎你们从物质上来拯救我,精神上的事儿,我可以自救的。嗯,这个毛病让我不但远离了基督教,也远离了佛教和一切宗教。

  回头看,倒是有一种信仰挺适合我的,那组织里很多我这样的同道,可惜,读大学的时候,错过了。按照我所认识的人们的标准,我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大家对于上进的标准就是,你得努力往上爬,所谓的上,自然是权和钱两个维度。至于怎样算上进呢?你只是正常的上下班肯定不算,谁都是这样。也就是,你得把业余时间也挪用部分去争取这两者。比如,坚持加班或频繁出差,当然,你得在别人对你的耐心耗尽前有升职和加薪类的回报,否则他们不会认为你有上进心,而是认为你傻。又或者,你下班后去报个班学个什么,当然了,如果你能不花钱,在自己家里捧着本书努力自学更好,只是说起来的确Low了点。但学习这事儿,同样需要尽快回报,家里付出了成本,不是为了让你展示上进心的,大家需要的,是看到成果。如果没有成果,你的上进心就不会被承认了,大家的结论要么是你笨,要么,就是你偷懒。

  跟任何事儿一样,都是有成本的。想彰显上进心,必要的是搭进去业余时间,家务活儿自然就要更多的拜托家人。显然,在你上进之前,你要先判断一下,家里那位到底能够忍你多久。否则,哪怕她再逼你上进,你最好也谨慎些,别真头脑发热去上进了。要知道,大概率事件是,你还没上去呢,她已经耗尽了耐心,对你绝了望。要知道,她真正要的不是你的上进心,而是成果。问题是,上进心和她想要的成果(不要认为加薪五百她就满意了)并不划等号,而多数人的付出和牺牲其实并不持久。极端点比较一下,嫁个一个不上进的人(如我,普通上下班,回家就只想老婆孩子,看孩子比看书上心),跟嫁一个有上进心但没达到期望结果的人之间,通常,她们其实会选前者。但为什么她们仍然逼你上进呢?这跟买彩票的心理是类似的,想以小博大,中五百万。中了自然好,中不了呢?她会想,那五百块不买彩票,出去搓一顿多好?

  跟很多人的老婆一样,叶子是希望我有上进心的。后来为了达成共识,我跟她仔细谈了一下,首先我到底要达成什么目标她才满意,显然,只是表现出上进心是没意义的。其次,她愿意为之付出什么代价,持续多久。然后,如果最终还是实现不了,她会如何看待这笔投资。比如,我可以去读个MBA或者EMBA,但投入那些钱和时间之后,回报如何,其实不确定的。如果最终我只是收获了那个文凭,她是否仍然觉得划算,还是会因此降低对我的评价?再就是,成本核算上,双方的差异需要弥合。比如我就认为陪孩子的时间非常重要,每天陪孩子的一小时如果折价,我认为不能低于500块。也就是,如果我投入这一小时,如果不能换回500块,我确信是投资失败的,而且即便钱再多,我也只能接受有限的牺牲。但叶子显然没算过这个帐,她心里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虽然我提醒后,她也意识到,这的确应该估价一下。好吧,跟很多次家庭讨论一样,最终她在更为广泛的成本和风险面前迷惘了,然后认定,我是在胡搅蛮缠。

  多数事情都可以从投资收益角度去看的,而如何去对那些无法准确定价的东西定价,不但非常考验你的智商,也跟每个人的价值观关系很大。比如,我周末给家人包了一顿白菜肉馅的饺子,该如何定价这顿饺子?按照原材料来定,还是按照外面饭店的价格来定?亲情和过程中的愉悦感及成就感怎么折价?我们都不会认真去计算的,可事实上,我们的大脑都是经过了计算的。你之所有有那个冲动去做,就是你大脑计算后告诉你,这么去做的收益是你最期望的,当然,你的预期收益未必会实现。比如你觉得包饺子后老婆孩子会夸你,但事实是她们可能会觉得不好吃。是的,任何投资,都可能是失败的。这些失败也会作为风险提示进入大脑,下一次你再做类似事情时,会把它折算进去。热恋贴冷屁股的事儿,多数人会越做越少,这是事实。

  好吧,道理说了很多,但大家当然不缺道理,接下来说点事实,虽然大家同样也不缺。我最近挺有上进心的,长沙回家一周,就又到了北京出差。早上八点的航班,因为我到机场早,服务员主动给我改签到了7点。她热情地让我诧异,一度怀疑7点或者8点那航班是否有什么问题。到了我这年纪,或者说我这人品,陌生人对我太好,我真有点不太适应,那不太符合我的人生经历。航班倒是很准时,但问题是,我到早了就会无法入住酒店。于是,为了消磨时间,我在首都机场玩了半个小时手机,然后坐机场大巴去酒店,而不是打车。入住酒店的时间,跟8点飞一样。午餐就在酒店门口的炉包店吃的,芸豆猪肉馅儿的,还不错,4块钱一个,吃了四个。到房间洗个澡,然后1点半时出门骑上小黄车去国家会议中心。这次骑行我很开心,因为竟然免费,好吧,为什么同样的一块钱,小黄车的免费会更让我开心?人的心理,存在很多有趣的逻辑。

  会议中心那儿没待多久,就打车直奔二姑家。其实是表弟家,二姑和姑父在帮着带孩子。感觉去了好多次了,其实去年也不过去了四次,而最后一次,距今也半年了。朵朵已经周岁了,二姑和姑父又见老了。姑身体不好,勉强算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看孩子是不可能的。曾经在我们县上最大国企当处长的姑父,如今负责看孩子做饭和所有家务。好吧,难以想象他怎么做到的,光是看孩子,一天下来就能把人累趴下。以前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房间里也到处是灰尘了。我操起一块抹布,擦了电视柜和茶几,又擦了他们的小房间。我知道这并不讨人欢喜,虽然他们未必会不高兴,但我的确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陪孩子玩了三个小时,姑父包了豆腐卷儿,表弟回来炒了芹菜、蘑菇,煎了带鱼。晚上一直聊到9点多,二姑都躺沙发上睡着了,我才离开。表弟一直送我到小区门口,挥手的时候我想,下一次,又不知道要多久了,而这,还是我见的最多的亲戚。

      睡在酒店,但还是像在家里一样的时间醒来。想宝宝和叶子了,这个时间,岳母已经开始忙碌,洗衣烧饭,给孩子洗漱。叶子同样不会闲着,她过两天,还要带孩子去复诊,过敏原的检查结果,要出来了。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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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4-5-10 15:12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想不想做个有钱人

  看了狗毛毛的《我想做个有钱人》,我笑了,谁不想做个有钱人?就目前的社会,有钱是可以跟成功近似划等号的。大家从小到大,拼死拼活地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可以在需要花钱的时候,不要为钱不够而苦恼?衣食住行、养老、看病、娶媳妇、养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钱不够的时候,那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可真正愿意活成苦行僧的,又有多少人呢?为了赚钱,杀人的有,坑人的更多;裸体借钱的女孩子有,不要脸的男人更多。为了钱,哪怕对面那人你看了想吐,你也得冲他笑,只因为他是你客户,或者你老板,就这么简单。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呢?和谐社会吗?你当每个人的觉悟都像我?

  只是,嗯,其实还可以再继续铺垫两段儿,然后再转折,之所以现在就转了,是因为我喜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吧,我只是引用这八个字而已,并不表示我认同它原作者的意义。之所以引用,因为它恰好可以用来表达我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虽然大家都喜欢钱,但是愿意为赚钱付出的代价,终归是不同的。有人为了钱可以把命搭进去,有人可以把父母妻儿搭进去,有人可以把信仰搭进去,有人最多把下半身搭进去。这个排比用得很好,之所以停下来赞一句,是因为我真觉得很好。至于因此打断了大家的阅读快感,好吧,是因为我真不觉得这些字儿就能让人读出快感了。如果你也认同我的观点,那不妨一起欣赏这个排比,如果你不认同,哈哈,好吧。

  我是个风险意识特别高的人,这么说就显得很高大上。如果我说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那就不够体面了。所以我不适合投资,因为世上本也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事实上,多数时期的多数非垄断性的生意,貌似都是赔得多赚得少。像最近十年,除了房地产近乎人人赚钱之外,其他行业几乎都是赔钱的多了。没权没势的穷人想发财怎么办呢?以前的说法是吃苦耐劳,用勤劳的双手去扼住命运的咽喉。最近十年这些话不怎么说了,说了也没人信了,最勤劳的是生产线上的工人和建筑工地的工人们,收入也就是勉强养家糊口而已,发财致富?好吧,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去买张彩票试试。我见过很多比我勤劳又比我穷的,也见过太多比我懒,但比我富的。有些人懒到自己老婆都不怎么动,幸好有兄弟们帮忙。朋友圈是个好东西,一套一套的。

  不说勤劳,那这些年说什么呢?微商、P2P、网络金融、数字货币,嗯,大概就是这些东西。总之就是那么一大群人,扯着云山雾罩的词汇,把背景说得金碧辉煌,靠山恨不得扯上太上皇,张嘴团队,闭嘴家人,热情地动员你上车,一起奔向光明。我不确定他们是传销,而国家也没有一个部门回答你,他们是否是传销。我曾经给有关部门邮件咨询过,当然,他们没有回复,就是这么骄傲。于是,我只好自己来判断,我的判断标准很简单,是否有上家和下家的区分,也就是,是否要能通过拉人头来赚钱。如果是这样的,我就会敬而远之。好吧,目前遇到的,基本都是这样的。我这种人,一般很难上当的,也同样很难发财,也就是给人打工,赚点儿死工资。让这些“拉家人”的人失望的是,我对自己的死工资挺满意的。

  叶子倒是兴冲冲地参与过几个项目,她比我想发财,胆子也更大。比如摇钱盒,她花了几万块买进,每个卖200块,说是每天能摇三个现金红包。最开始还真是,3个加起来能有3块钱吧。慢慢的,越摇越少,最后加起来才不到1块,半年后,这不到1块钱的钱也领不到了,而我们手里的摇钱盒大部分还没卖掉呢。我跟她说,幸好没卖掉,否则愿意买的都是信任你的人,你怎么办?除了摇钱盒,她还买了几万dr.obb漱口水,当初算着能赚不少,也没卖掉多少,剩下的放家里占地方,扔岳母家了。再就是投资了中油卡、帮扶农商贸什么的,那后台牛得一塌糊涂,数字货币什么的。还有一个叫九色玫瑰的项目,说上市后回报十几倍。为这些事儿,我们颇是吵过一些,后来,不吵了。她继续,我不说话,对她就一个要求,别借钱去投资。家里的钱嘛,赔光了就赔光了,我的工资还了房贷,总够一家人吃喝。

  我曾经想过,手里留点儿钱,以备万一。说心里话,我很担心她的投资方式,这世道,骗子太多了,而想发财的也太多了。但我们真能劝醒几个想发财的人吗?很难,哪怕是夫妻,因为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哪怕那是一条未必真实的财路。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把每一分钱都给她。因为,我是她丈夫,我爱她。爱一个人,大概,你总得允许她犯错误吧,更何况,也有很小的概率,她会证明那不是错误。或者,她总是希望,下一次可以赢。我也希望她能赢,这世上真心希望她好的,肯定不是那些家人,除了她父母,应该就是我了。可是,她在有些时候,显然更相信她的“家人”给她画的饼,或许,是套。因为劝导,我们疏离过,现在,因为不劝了,我们关系又恢复了不少,但已经不如当初的亲密无间了。我也想发财,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钱的事儿,算了吧,哪怕破财,只要好也行。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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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4-5-10 15:11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烦恼三千经万卷

长沙出差,搭了一个周末进去。周三调休了一天,也让岳母可以回趟家。老人看孩子不容易,这点儿只要双方都不发脾气的时候,我是能谨记的。脾气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来了,不要说记得别人的苦劳功劳了,就连亲情、爱情甚至法律和生死,都可以抛到脑后去。好在,我脾气也没有那么大,虽然我有高血压。说起来,我也并不是多么好脾气的人,事实上,我很较真而且很固执。比如,别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做人要厚道时,我会提醒他们,要谈厚道,先要就怎样算公道达成共识。没有公道,哪儿来的厚道?厚道,是指在公道的基础上做出让步。可问题是,想对公道达成共识,谈何容易。

较真这事儿,对外人的倒还好。有个外人曾经说我凉薄,当时我还觉得不舒服,但仔细想想,的确,如果只能在对外人“凉薄”和“亲厚”里选一个,那我的确更靠近前者。就如只能在“天下人负我”和“我负天下人”之间选一个,我会选后者一样,前者我想都不敢想。这种态度,自然也就不会跟外人较真,所以,较真的,恰都是家里人,而较真的事儿,也都是号称“清官难断”的家务事。这的确是个大工程,老曹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远谈不上人情练达,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不过,单就我那点家务事儿,我倒是已经写了几百上千篇的文章。为什么要写呢?习惯、兴趣、炫耀、发泄,等等,很多原因。

人的内心是很复杂的,而且又都本能的会自我掩饰和开脱。事实上,几乎每个人(哪怕没受过高等教育)在把利己的意图,包装成是为了别人好的高腔方面,都很擅长。在这方面,多数时候,人都属于那种连自己都能骗的水平,且都骗地很成功和彻底。如果你试图去揭示其内心的某种真相,通常会引起对方的极度不适和反弹。有时候,那反弹强烈到让我怀疑,是否我错了?于是,我退而求其次,转发去探究自己的内心,然后我发现,好吧,很可能我是对的。当然,这个是无法绝对化回答的,因为,内心和动机,本就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很多事儿,是被我们从小受的教育所唾弃的,但的确又是在社会上舒服生活的必须,比如,撒谎和虚伪。久而久之,我们连自己都骗了,或者说,我们最先骗的,其实就是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得越久,我越信它的正确。当然,你不能把利字,简单地等同于钱。如果不是泛泛而谈,而是加上了限定条件之后,这世上的确有很多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你在深山老林里肚子饿的时候,背包里的食物,就比现金更重要。或者说,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的确比随时愿意为别人牺牲自己的人,更容易生存地久些。就如一个习惯背叛的人,并向新##奉献虚伪效忠的人,更容易活得久些一样。否则,这么多次改朝换代,我们又是哪儿来的?我们历代祖宗是什么德行,可想而知。当然,这些特质,并不值得骄傲。之所以说明这些,恰是因为,它们没有受到足够重视,并引发足够的警惕和自省。人,几千几万年进化下来,其实骨子里都很不是东西,所以,文明,尤其可贵。

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我花在警惕自己上的力气,远远大于警惕别人,即便如此,我对于我的人品,仍然觉得有点儿失望。唯一的安慰就是,我能从我熟识的人身上,找到不少安慰。比烂,这个,自然又是人品低劣的表现。那天在外面,微信进账了500块,习惯性转给了叶子。吃饭的时候,叶子说:“像这种小钱,你以后就自己留着吧。”我还是很坚定地拒绝了。说起来,其实结婚时叶子收入比我高。只是这两年我收入增长较快,而叶子为了孩子算是牺牲了自己的事业。钱上,我一直是如数上交的,基本可以说没有私房钱。一方面,可以让她安心,更主要是让岳父母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自己人品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没钱嘛,做坏事儿的可能总是小些。这点上,很感谢这个现实的社会。

早上六点醒来,叶子和天天还在睡。起床洗漱,把冰箱里的蘑菇猪肉饺子馅儿包好,自己留了十个煮了当早饭吃,另外二十个给放进冰箱,这是叶子的晚餐和天天的下午茶。吃过早饭,七点钟,拿个小板凳坐到阳台上,把天天的衣服洗好,用柔顺剂泡上,等叶子起床后,只需要扔进洗衣机脱水就行。天色已经大亮,多云的天气,倒是看不到太阳。没有什么嘈杂的声响,看一眼楼下的绿树红花,很漂亮。七点五十,天天醒了,在床上哼哼着和叶子玩。我开始给天天煮粥,大概七八分钟,第一遍煮好,等叶子给天天洗漱后,可以煮第二次。忙完一切,身上已是出汗,用毛巾擦洗一把,拿上包,去上班。关门的时候,我依稀听到天天在喊爸爸……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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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4-5-10 15:11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梅子青时雨

梅雨季节还没到,雨却已经迫不及待了。暴雨,中雨,阵雨,变换着花样,闪亮登场,提醒着大家,他们才是接下来的主角。想起了当年跑去清宫里耀武扬威的军阀官兵,大致就是这样个样子吧。满清后是北洋,然后是民国,是共和国。至于风云人物,乃至于天骄人物,得志了、落魄了、又得志了、死了的,更是不知凡几。不少人,父母乃至于老婆孩子,都在其忙着拼事业的过程中死了,而即便如此,仍然被视为成功人物。我至今也不明白,怎样算成功。按照叶子的标准,你得在上海有几套大房子,得让孩子读排名靠前的私立学校,得让一家人活得有面子;而如果按照我的标准,好吧,我已经成功了。

午饭吃了27块钱,有回锅肉和西红柿蛋汤,也有红烧茄子和醋溜土豆丝。能在南京西路吃到如此实惠的午餐,我却也并没有多么感恩,事实上,我更多是在怀疑店家的用料。怎么就能这么便宜呢?嗯,从这点来看,我的人品的确不够好,按说,我应该感激店家的良心,宁肯少赚些,也要让利给客人。更让我遗憾和骄傲的是,就我这点可怜的人品,在我所接触过的人群里,已经算是好的了。当然了,你可以问我,到底是如何衡量和评价人品的。是的,你绝对可以问,这是免费的,但我并没有打算免费回答你。如果这个问题你觉得重要,那希望你拿出能体现其重要性的价钱来,否则,既然你都不觉得它值钱,那纠缠了有意思吗?

吃完饭,打着伞,走过一个红绿灯,拐进一条小巷子,就是上海市中医院的门诊部。昨天就网上预约挂号了,挂的是主任专家。当时觉得真是便宜,三甲医院的专家啊,才38块钱。兴冲冲地冒雨去了,却被告知,专家有事儿没来,要不,你挂个普通号?来都来了,那就挂呗。于是乎,就在别人都在忙碌于下午工作的时候,我坐在那儿排队等医生看病。这并不算旷工,好吧,我是说在我们单位不算。因为,拥有我司对这问题最高决定权的老总,就在我楼下瞧病,这地儿还是他介绍我来的。这个地方,我们或许可以讨论一番公平之类的话题,我并不担心彼此观点的冲突,我担心的是,你仍然不肯付钱来听我的观点。既然你不认为我的观点值钱,那我告诉你干什么呢。

看中医,但没有诊脉,就是瞧了瞧鼻孔,跟西医一样,花了一两分钟。不一样的是,没有开药片和药水,而是开了扎针。去交了钱拿了针剂回来等着,本来还挺镇定的,但看前面一位大姐给针扎的惨嚎出声,多年没打针的我也就忐忑了。好在很快证明是误会,那大姐之所以那么疼,是因为小护士忘了给她的针剂里兑麻药了。我并没有为这个失误而感到义愤填膺,事实上,我更多的是庆幸,失误的对象并不是我。毕竟,大姐打耳朵都那么疼,我的针可是直接扎的喉咙。一针下去,兑了麻药的,果然没那么疼。然后是针灸,两手各一根,鼻子两侧各两根。扎的时候,麻和疼的感觉各有一些,最神奇的是扎鼻子的那几针,我分明感受到一点微弱的电流。扎完,就用一个灯照着打针的喉咙那儿,然后,医生就开始给别人看病了。

那灯照着暖暖的,挺舒服。没注意时间,大概是十分钟吧。医生过来把针拔掉,左手那里有一点点血迹,右手只是一个红点儿。鼻子两侧看不到,但想来也没出血吧。医生又给我两个耳朵贴上了几点东西,告诉我三天后才让拿掉。我直到走出医院才想起来,这个,洗澡时候怎么办呢?她本来让我预约下周复诊的,但我要去北京,于是改为下下周。说实话,还是有点儿抵触,因为有点儿疼。至于效果,的确是有一些的,感觉呼吸畅快了些许,当然,要说改善了太多,也不至于。希望能够治好吧,西医的诊断是“没治了”,只能是靠鼻炎片和滴液缓解。“难受的时候你就吃点药,滴点儿,虽然根治不了,但也不是很大的事儿。”当时大夫如此安慰我。

大夫的话我听了挺舒心的,说话的方式很重要。就像你批评一个人,对方是否愿意忍受你的批评,跟你们之间的情感关系,和你说话的方式就关系很大。你赞美十句,批评一句,一般来说,对方不会反驳的。当然了,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你的批评,更多还是取决于你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说白了,他如果不接受,会有什么损失。至于你批评的内容是否正确,其实跟对方的忍受和接受,关系都并不大,虽然,我们都习惯性认为,这个很重要。比如,我家叶子每次批评我,基本上内容都是对的,但我还是很反感她的批评,因为,她主动跟我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批评。立场和动机,一般来说,我们都主张在讨论问题时不要牵扯,但现实生活中,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当你在批评一个人的时候,你需要仔细确认一下,自己的立场和动机,真那么公允吗?

这就像你回到家里,有拇指大的那么一块污渍,然后你就会很火,觉得那家伙竟然连拖地都不干净。是的,这是多数人的正常反应,真正在看到那污渍时,脑海里第一念头是“那家伙竟然把另外86平米都打扫这么干净,只有拇指大的污渍啊,我来擦”的人,我就没见过。擦干净了是应该,擦不干净就是找抽。就如你辛苦烧了饭,别人不会体谅你,但如果你没烧得对别人的胃口,就会被批评。苦劳这种事儿,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单位,其实,都没什么球用。假设成功的定义就是一个洁净的家,你打扫干净了99%,对方该怎么做呢?通常来说,愿意帮你擦掉那1%的人基本没有,多数人会选择,批评你那1%。这种批评有什么好处呢?否定或至少淡化你那99%的贡献。

如果对方高兴地擦了那1%呢?也就是说,她选择合作模式,这种模式下,她为成功的贡献就只有1%,你占99%。可如果她不去擦,而是批评你一通,让你去擦呢?这就是选择了竞争模式,这种模式下,她通过把事情简单二分为“擦干净”和“没擦干净”两种,让你那99%的贡献直接归零,99%也是没擦干净嘛。你归零了,她就近乎独享了成功的全部,是因为她的发现和批评,才达到了擦干净的成功结果。毫无疑问,后面这种行为,是一种不错的管理方式(虽然也有隐患,但抢功劳很好使),可问题是,如果用在家里,就不合适了。遗憾的是,这点很多人不明白,或者说,很多人并不愿意,也没能力深入分析自己的内心。

在论坛上,我经常看到各种吵架的,我很喜欢默默在边上分析或者说猜测他们各自的内心活动。当家里有了矛盾的时候,我也会坐下来,思考自己和叶子每次吵架背后的心理。通常来说,吵架只是表象,背后必然有着某种利益驱动。比如,我想少做些什么,但我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我通过对你某些行为的指责,来实现。应该说,这些都不是有预谋的,心机深沉的终归是少数。但也因此,这更增大了你去了解真相的难度,因为对方可能都没意识到她为什么要跟你吵。她可能还在以为,自己在就事论事呢。同样的,当你以为自己在就事论事,理直气壮地批评别人,跟对方吵的时候,是否能意识到,那不过是个借口,你真正不满的,和真正想实现的,另有目标?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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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4-5-10 15:11 |只看该作者
也是个长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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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4-5-10 15:11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岳麓山下,橘子洲头

早上出门的时候,天天还在光着小屁股呼呼大睡。我吻了他的额头,恋恋不舍。先用滴滴叫了辆车,听说去机场,一下子很多人抢。上海的滴滴不允许加价叫车了,好处是给大家省了点钱,坏处是,如果距离近或者去的地方比较堵,那你就只能期待一下遇到活雷锋了。倒也不怪他们,毕竟多数司机,也是靠这个养家糊口。就连觉悟更高的公务员,一提到养老金并轨之类的话题,那不也是同样的嘴脸吗?没办法,谁家里都有老娘要孝敬,有老婆孩子要养。情怀这东西,对穷人来说,太奢侈。对富人来说呢,又太无聊。好在,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终于也是不缺情怀的,就像每个夏天,路上既不缺低胸装,也不缺露背装一样。

飞机竟然准点起飞了,直到它飞上云霄,我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国足一样,当你对他不抱希望的时候,它又总是会跳出来用还算过得去的某场球,来撩拨你一下;而当你的兴致被撩起来后,他们就又软了。据说,这次真要从娃娃开始抓足球了,希望,别害了孩子。当然,是否害了,我们也无从判断,因为,谁的人生也无从重来一次,作为对比。就如某孩子没考上名校,从此泯然众人,买房的首付还得父母帮着掏,然后都觉得教育失败了。那么,换一种人生,他考上了清华,然后,被车撞死了,大家是否会更满意?人生这东西,终于有太多的可能。当你决定自己命运多舛的时候,可能,那已经是上天高抬贵手了。

只是,真有很多人觉得,老天对自己高抬贵手了吗?好像并不是。多数人都会认为,那些没有发生的,很可能会更好。于是,得出结论,当前的,是坏的。好吧,这也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毕竟,让一个人相信,自己面前除了很悲催的一条路,就只剩更悲催的另一条路,那也实在太残忍了些。人总得给自己留点儿念想不是?我就总是告诉自己,如果当初我热情回应了那位女同学给我的纸条,或许,我如今正在广袤的中亚,吃着牛肉,搂着白毛女,忙着建设一带一路。对了,就是CNN新闻里,那种戴着红帽子对着图纸指指点点的大腕儿。漫天风沙里,我轻轻回头,冲着家乡的方向和镜头,微微一笑,嘴角的痣很倾城。

当然这么美好的只是想象,事实是当初我拒绝了,所以,如今我只能蜷着腿坐在经济舱,拿着一个塑料杯子,找不是那么漂亮的空姐,讨要橙汁喝。嗯,她只给倒了半杯,就像她的笑容一样,总是礼节性地开启一半儿,很艺术地表明她对你的态度,欢迎,而且提防。这不奇怪,本质上这是生意,对待客户,这就是我们最常用的态度。比起橙汁量,我并不是那么介意她的笑容,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不够漂亮。从这段你可以看出来,我还是缺乏信仰。所以当飞机剧烈颠簸的时候,我一度很是恐慌。越来越怕死了,一想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想再活五十年。就在前两天,某保险公司免费送了份180天的意外险,真出事了,赔一百万。一百万,唉,倒是够还房贷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长沙,说起来,我有四五年没去长沙了。之前去过两次,岳麓山没去过,倒是去过橘子洲头。在这个城市的某个我记不起名字的KTV里,我人生中第一次叫了小姐,好吧,我说只是喊了来陪着唱歌喝酒,你们也不信。那还是陪销售去的,记得买单的时候,我很是纠结的掏出仅有的几张毛爷爷,被他笑着拒绝了,他说他来。我客气着,但钱倒是收回的很快。那时候,对于小姐如此轻松就能赚那么多,我很是眼红,确实挺多的,比当时在五百强工作的我高多了。我很认真地考虑过转行,不幸的是,当时我的朋友圈里,没有推波助澜的良师益友。否则,或许,我现在也是网红了。我不记得当时那个小姐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当时连碰都没敢碰她,因为,兜里实在是没钱,而我又吃不准,她们是否是否按下的。摸一下,三十还是五十?好吧,如果你真心想请客,你得早点跟客人讲。

在长沙住的地方,离橘子洲头很近,开车也就是一刻钟吧。那天晚上,当地销售特意把车开来了,晚饭没喝酒,想带我去快活一番。但最后,还是没去,理由是天空里飘着小雨。躲在酒店里,伴着正能量的新闻,玩了半晚上手机游戏,想着遥远的家里,叶子的偏头痛是否好了,天天的咳嗽是否减轻了。没有她俩陪伴的日子,我哪儿都不想去。年纪越来越大,兴趣爱好越来越窄了。读了很多年书,最终却越活越像一个老农民,心里的幸福构图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如果还能有饺子和猪头肉,那就完美了。当然,人生于世,并不能奢求完美。就如回程的飞机,果然就又晚点了两个半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叶子已经烧好了鸡汤,天天正在搭积木……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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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4-5-10 15:10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幼稚的羡鱼人


  最近总有种错觉,“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但心里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期待,有的只是不安和惶恐,我都已经躲得这么深了,难道还是要被揪出来拯救世界?难道,这个地球上真就没什么人才了?要不然,您找个猴才、狗才也成啊。为了防止哪天突然就被天降的七彩祥云或者镭射激光给弄上了天空,从此光芒万丈,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个清明节的晚上,我在睡裤里面,加了一条裤衩儿。我不确定,这条裤衩,是否意味着我的潜意识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成为天选之人的准备。或许,就在昨天夜里,在某个人的梦中,岐山山腰那棵梧桐树上的凤凰,叫了,叫得那叫一个惨。可是我终于无从想象,凤凰是怎么叫的,七上八下,还是三长两短?


  坦白说,我觉得我还没完全准备好,实际上我有日子没有去锻炼了。虽然每天中午吃完韭菜炒鸡蛋和咸鸡,我也会跟同事去公园里溜达一圈儿,看看樱花和郁金香,但那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就我目前的战力而言,大概介于小学男生和中年大妈之间,如果真遇到过于强大的敌人,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为它点赞。这当然有点儿难为情,但是只要你始终认为自己就是那必须保住的青山,那其实也不怕活得再窝囊一点儿。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就在昨天晚上,我骑着免费的小黄车,去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小时。从我家到健身房,大概公交车两站路,骑过去后,我身上已经出了汗。汗并不多,但我仍然有点儿心疼,毕竟都是民脂民膏,再说了,洗衣服也很烦。或许,当英雄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没见过他们洗衣服。


  韩信年轻那会儿,曾经在洗衣服的阿姨那边,蹭到了一饭。在写韩信的故事时,我关心的并不是那顿饭,而是那个阿姨,显然,这才是重点。上海烧饭的阿姨虽然不便宜,但我一度以为我家其实也能雇得起,直到那天,叶子给我把帐算了一遍。当一笔笔怎么听都觉得有道理且必不可少的费用从她嘴里喷薄而出、扑面而来时,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矮下去,最后我干脆坐到了地板上,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她阐述关于我们这个价的规划蓝图。在接受培训公司培训时,导师曾经强调过,要在客户建立蓝图时尽可能的影响他,否则一旦对方蓝图确立,要想修改就会很难。我觉得导师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道理并不足以让我找出实现蓝图的更多的钱。或许,有一天,我不得不把搜狐首届十大高手那证书拿出去当了,如果我有的话。


  搜狐论坛要关了,就像弥留期的病人一样,今天早上,它又进入了昏迷状态。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徒劳地一次次地点击着刷新,希望能够再看它一眼。我脑海里呈现出一个硕大的急救室,无数像我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举着电击器,冲着一个仰卧的病人举起落下,落下举起,哧哧啦啦地响声中,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我们都知道,搜狐就要走了,它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十几年前,我们相遇的时候都很年轻,事实上,我们也从未指望能够在搜狐养老,只是,如今,就连亲手给它送终,貌似都变得很难。我常去的版面已经搬家去了天涯,那里的朋友们劝我:“算了吧,你还真非得眼看着它关门?”我像祥林嫂一般絮叨着:“他们说20号才关的,还有半个月呢。”这点上,还是花医生看得透彻,别问我花医生是谁,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女是男。


  当然,我显然也不是社区的孝子贤孙,事实上,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狡兔三窟了。如果当年天涯或者新浪待我热情一点,或许我早已移情别恋。我一直很庆幸,在我最穷的时候,没有人拿钱来诱惑我;在我最饥渴的时候,好吧,这事儿等没人的时候再谈;我的意思是,一个人这辈子能当一个好人,或者还不那么坏的好人,显然还是得感谢上天。有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就是,我们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我们在选择时所有现实的选项中自认为最好的那一个。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十几年,眼看着它要咽气了,这时候总也不容易高兴得起来,哪怕有了新欢。虽然不能一起白头到老,但你走的时候,我还是想去送送。虽然我也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用。“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知道,但我三十六了,却还是宁可只做那个羡鱼人,而不会去结网,明明是幼稚,我却固执地以为那才是单纯,爱得单纯。


  我的幼稚,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些懒得长大。当然,这并不值得骄傲,事实上,我老婆就没少批评我。只是,我有时候挺怕的,怕自己万一成熟了,她没准就不再是我老婆,哪怕她很喜欢成熟后的我,问题是,我呢?毕竟,她是我在幼稚的时候选择的那一个。有些事儿说不清楚,就像是赌博,我们无法控制结果。又是一年清明节,我仍然没有回去给爹娘上坟。哥哥说他回去了,烧纸的时候,算上了我的那份儿。我不知道,对于这牵扯到阴阳两市之间的钱财周转,到底帐该如何算。父亲去世后,我一直留着他的电话号码,一年时间里,想他的时候,我就拨打过去,直到有一天,那边有人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后来,我删了那个号码,删的时候,感觉心里有一块什么东西,一起被挖掉了。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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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4-5-10 15:08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清明,别离之叹



  清明,喜欢这个节日的名字,有种淡淡的疏朗,却又不乏暖暖的忧伤,独属于早春的味道。想到它,就想到了屋顶似有若无的炊烟,毛毛雨,油纸伞,木屐敲击着小巷,花枝漫过了青砖白墙。蓝底白花的裙裾舒卷着渐行渐远,臂窝挽着黄中泛青的竹篮,白色的纱布下,盖着是一壶黄酒、一碟青团。大致,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了,孤独、静谧,狭窄而不压抑,阴沉而不阴郁,清冷又不乏暖意。在这样一种氛围去拜祭逝者,去赴一次不见之见的约会,做一场生死之间的交流,在遗忘和追思的纠缠中踩落露珠若干,也是一种有情生灵的浪漫。



  西岭祖坟那边,不知是否又下起了那种名为“雾露毛”的小雨,异乡的游子,却再也无法领会那种沾衣欲湿的羸弱泫然。去年国庆之后,再未回家,第一次缺席了春节的年祭,不知那田间的麦苗、地头的狗尾草、浑浊的小溪、低矮的灌木和松树,是否别来无恙。低矮丘陵上,此时或许已有了零星的爆竹声响,雨幕中穿梭的麻雀和燕子,也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不知道今年,谁家的坟最早添了新土,拔了杂草,把新的坟头纸压上。尤记那年的清明,青烟逆着雨丝扶摇而上,黄色的纸钱在潮湿的青草上烧得正旺。那时候,我们都在坟外,那时候,上坟并不是那么悲伤。



  大大和娘,已经走了多年了。现在,每次想见你们的时候,我都要沿着回忆的路往回跑很长很长。或许是我也变老了吧,那条路渐渐的模糊了,我很担心,某一天,我跑在半路上,就迷失了方向。记得那年寒食,学校组织外出踏青,到了目的地,小伙伴们都掏出了家里带来的煮鸡蛋,当我亮出那个娘给我的大鹅蛋的时候,在众人膜拜的眼神下,是那么的开心。还有每年端午,娘会为我的手腕和脚腕缠上五彩丝线,她说:“待到端午节后的第一场雨,把丝线解开来放到雨水中,它们就会化成龙。”这些记忆的碎片,就像一个个正在变得模糊的路标,有时候,它们在,有时候,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生命,终究是一场场的离合聚散,有人陪我们走过开始,有人跟我们在中途邂逅,有人陪我们走到尽头。在一次次辞旧迎新中,我们变得越来越自私,因为发现,原来,没有谁是我们离不开的;却也变得越来越无私,因为既然终归是要分开,那何不趁着还在一起,对彼此更好一点儿。偶尔回首,想起来,这辈子,曾经有人对我那么好,就觉得心头很暖。哪怕只是为了跟你们这二十来年的父子缘分呢,也不枉来这个世界一遭。因为你们的爱,我愿意给这个存在无数让我不满的东西的世界,一个好评,愿意做一个善良的人,愿意学着去爱别人。你们走了,作为你们的骨肉,我愿意代表咱们家,继续往前走。



  我结婚了,媳妇儿很漂亮,对我也很好,我想娘一定会对她满意的,她给我买了很多很贵的衣服。我们在上海,过着以前咱们聊天时梦想中的生活,虽然它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真的已经很美好。后来,我去瑞士、美国、奥地利的时候,都带着咱们的照片儿,你看,我并没有忘了你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也能看到。你们为什么要走那么早呢?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你们不在身边,让我在享受的时候,也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份乐趣。你们知道的,有些东西,看着心爱的人享受,其实,比自己享受更开心,就像你们当年做的那样。



  你们走的时候,只有一个孙女儿,现在,你们又多了2个孙子了。两个孙子就差一岁半,都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哥哥家那个叫乐乐,我家的叫天天,我们希望他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他们估计是不会为一个煮鸡蛋或者鹅蛋就高兴激动了,但等天天大点儿的时候,我也会给他搓五彩丝线,缠在他的小手腕和脚腕上,跟他说那个化龙的故事。我会给他讲,我小的时候,那时候的雨是多么大,他的爷爷是怎么抱着小小的我,一步步的从学前班回家。我会告诉他,他的爷爷奶奶是怎样的人,给他讲老家的院子还有院墙上垂下的葫芦和丝瓜,给他讲我们养过的小鸡和大肥猪,讲奶奶的拿手菜……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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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4-5-10 15:07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本不想总结了,但想着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再去总结了,就还是写了下面这些文字。没修改,就这么着吧。



  社区生日:2003-02-18   迄今十四年,级别:狐之王者

  上站次数:14678次   平均每年1000多次,平均每天约3次

  在线时间:14681小时平均每次在线时间约1小时,每天约3小时

  发帖总数:118163个平均每天约23个,每小时约8个,每7.5分钟一个

  精华帖数:11971个   平均每天超过2个



  主要玩过的论坛:



  2003年:初进搜狐

  版面:思想之剑(版主:竹径),万家灯火(版主:霸王菜刀)。

  由于赶上非典,学校封校,也不上课,开始上论坛。以杂文散文为主,初涉论坛,文笔稚嫩。那时的社区版面很糙,但是很友好,也很单纯。那时能得个精华,我会开心半天。昵称就是那时起的,最开始是河蚌-赌徒,后来说不许有中划线,改为河蚌赌徒。自我介绍就是那句:“我喜欢河蚌,即使成珠的痛苦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那时候正在暗恋一个女孩子,且完全看不到希望;后来终归没成,但也想通了,那时啥都没有,貌似自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不成倒是正常。



  2004年-2006年: 蜜月期

  2004获得社区首届十大高手,天知道是怎么评出来的。那时社区高手如云,相比之下,我的文笔水平真心一般,不过那时倒是文思敏捷,激情满满。可能跟当时混对了版面有关吧,当时主要混的是人文区两大重点版面,又都是其最辉煌的时期,那就是自由地带和杂谈酷评。这段时间的我,很快乐,我的文字也很快乐,且种类繁多。《红楼十二金钗》和《老兵油记》等,大概都是这个时间写的吧。



  自由地带:我去的时候,版主是笔公、明月和耶湘他们。就当版主来说,肯定都比我强。后来自由地带和杂谈酷评大战一番,笔公离职,明月接任,我第一次当了板斧。再后来,卫树家族的事儿吧,明月也离开了,我捡了个首席版主当。那是第一次当首席,内心很是激动,但表面却装得很淡定,心里很渴望,但是嘴上很谦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斑竹,那时候我就是领着一群比我年龄大的人在玩,哈尔加冕为帝,下面左相右相内阁各部设了一圈儿,不知道别人如何,我是玩得挺开心的。期间,我第一次见网友了。那是去北京出差的时候,记得是王动王不动牵头组织的,一桌十来个人。这算是我最喜欢的版面,至少当时是,那里有月亮和雨西,小钗和云烟,木木和三易。



  杂谈酷评:到酷评的时间,应该略早于去自由,在那版面的时间,也远长于自由。那时版主还是古典话梅,还有一位记住名字的是坡森。当时的酷评还不以砖见长,比较文艺吧,后来,随着版主走马灯似的换,林归鸟、楼主、帅哥、方远路、不哭、黑脸、梁山子等等,变化和塑造都在时刻进行中。说起来,我也短暂当过这个版面的首席,当然,我算是最没能留下自己印记的首席之一吧。对这个版面,我的情感比较复杂,这是我在搜狐待的最长的版面之一,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已杂谈人自诩;但它也是我在搜狐唯一一个跟自己说,以后再也不去的版面。这个决定想想也是好笑,上个网而已,竟然也能这么认真。只能说,有些人和事儿,就是缘分吧。现在,社区都快死了,而再过几十年,我们也就没了。人这辈子,真得不长。想起了我心和泉水,都很久不见了,典型的认了主,就没了兄弟,但还是祝福,无论在哪里。



  2006年-2011年:迷惘期

  2006年,父母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事实上,这件事儿让我整个人的价值观近乎重塑了。之后的几年,现实中的我浑浑噩噩,网络上的我,倒是锋芒毕露。那是我最敢说敢写的一段日子,自觉四大皆空,也不怕连累谁。我的大部分时评,应该都是这时候写的,质量稂莠不齐,个人特色倒是鲜明。牛二系列,是这一时期的意外之喜,谈不上好文字,但是我个人很喜欢。记得那时候,还发起成立了社区殡仪馆,负责给ID写悼词的,比如帅哥,比如我自己,当然,这是非官方组织。另外,幸运的是,除了现实中的朋友们在这期间给了我很多帮助外,论坛里我也收获了很多温暖。下面提到的版面,不全是这一时期混的,有些其实去的更早一些,但都是我记忆比较深刻的一些版面,就一并放在这里吧。



  安顿论坛:我能记得三个朋友,人不如故(绰号连长)、茕茕白兔、螺旋CT。连长的幽默感我望尘莫及,那文字缥渺如天外飞仙。同样难忘的是兔姐的暴脾气,哦,应该是大气。当年兔姐还给过我一些写作方面的建议,至今我仍然感激。



  第一滴水:我始终没能融入这个版面,但我也始终以这个版面的朋友自居。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去的了,只记得那里,特别温暖。我喜欢那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了,要提到错弹音音了,这是我师弟,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论起。还有断桥伤,我用他的昵称为题,写了我在搜狐最喜欢的一篇文字,写完后,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为他写的。刀十一,心直口快的朋友,我还记得你。



  福建:青芝茶人、六桂堂主、英雄无敌、无名小卒,认识大家的时候,我很年轻,年轻到,我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彼此分道扬镳,再见无期。前几天,搜狐要关门的时候,竟然再次见到了,如是惊喜。还有一个人需要提一提,她叫缓步香茵,记得当年合写过一篇文字,但因为我的原因,只有开头,没有结局。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希望我没记错。



  中年人生:我去得不早,只赶上这个版面最繁荣时期的一个尾巴而已,对于那个时代,人们称之为夜晚风鱼。在那里,我认识了蓁蓁和荷叶,还有殷吟和天意。我在那儿写四大美女,写春秋的故事、韩信的故事。钓叟老哥每次都会来捧场点赞,总之,凡是我写的,老哥都说好。我记得我曾经用版面里朋友的名字写过几首词的,可惜,再也找不到了。只记得其中一句:“人也平常,心也平常。”后来,中年人生关门的时候,我很难过,比现在更难过。



  阿拉上海,嗯,我在里面的时间不长不短,参加过一次聚会,印象中参加者好像有扬晚和林夕。齐鲁青未了,这是我老家山东的版面,但我玩得时间并不长,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慷慨燕赵,这一度是社区最红火的版面之一,我记得有小风子和Sky,有预警者和胡思乱想。健康杂谈,好吧,这里有厚黑和嫣雨,有月光和暗黑,还有不死的鱼。诗人死鸟,我在自由就认识他,后来在上海见过一面,长得跟我一样挫。那时的诗人还有东方诺,就是我说自由的诗歌有了他,如翼添虎的那个,为此,还被小钗笑了很久。



  2011-至今:岁月静好

  认识了叶子,有了孩子,有家的感觉,真好。时评很少写了,从那以后,我的文字,几乎全部都是日记。我立志,要把流水账,写到行云流水的高度去。好吧,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或许是江郎才尽了吧,没那么多奇思妙想了,就只是安心地做记录,老老实实地记录着生活的点滴。尤其是儿子出生后,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是赚了;当父亲的感觉,真好。下面提到的三个论坛,是我在搜狐最后阶段所在的地方。基本上,这几个版面对我的文章都有些腻了,因为几年来,我就只写叶子、儿子、饺子,还有猪头肉。

  生于70年代:好吧,这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我想去,而去了的版面。中年人生跟70年代合并了,新版面的名字就叫生于70年代。多数朋友都走了,我和钓叟老哥成立了留守联络处,他是处长,我是副处。听着凄凉,但70的朋友对我俩一个50一个80,其实都挺好。小鱼儿、旖旎、张弓,嗯,几乎天天见吧。就这样,我们在这儿玩着,一晃好几年过去,然后一起送别社区。

  失忆城:洪城主的地盘,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后来的版主一尘、老开心,也都是很妙的人。不管怎么说,对这个版面我心存感激,感激于当初的某种庇护。只是,遗憾的是,洪城主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写点儿文字了。我其实挺喜欢看他写的楼兰。

  长江杂谈:橡树邀请我去的那地方,叫长江缘。在那里,认识了陶然和蒙山,认识了狗狗毛和非欢,也重新认识了薛痒。在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去那儿看一看,混然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到搜狐,更没想到,在搜狐要关门的这一天,我仍然会跟他们在一起,并决意继续一起,浪迹天涯。



  特别鸣谢:(排名不分先后~~)

  橡树:趁着搜狐还没关门,我想我该感谢一下橡树,谢谢,祝一切都好。



  湖之客:老湖的水蜜桃很好吃,我家天天抱着水蜜桃拍的那张照片儿,是他最美的照片之一。更何况,还有大老远开车送来的情意。谢谢老湖。



  永远的金盾:对金盾,不多说了,一句谢谢,足矣。





  十几年前,曾经把下面四句话送过一个人,今天,继续拿来用吧。今日一别,各自珍重:

  斩却留香手,

  空聆护花铃。

  浮云游子意,

  落日故人情。

河蚌赌徒2017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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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4-5-10 15:07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春色满园,江湖相忘




  9点了,王家沙那儿排队的人还有二三十个。他们是在买青团,大概从两周前,就已经开始陆续有人排队购买了。我也买过一次,透明塑料盒里,装了六个圆圆胖胖的青团,艾汁豆沙口味的,30块一盒。岳母和叶子都挺喜欢吃,区别是岳母觉得这价格很是不值。 “自己去买了材料来做,能做好多。”她不只是这么说,也的确自己动手包了,味道也很好。我将之热情推荐给来上海开会的北京同事,他们每人带了一盒回去,结果,嗯,很快微信里就是满满的吐槽。几乎没人觉得好吃,有的只好直接扔了,然后指责我说:“你的口味明显是被上海人同化了。”那话里,满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如果不是在上海住了十几年,且娶了个上海媳妇儿,可能,我的确也不会意识到青团的好。还记得第一次吃这个黏糊糊的青绿色东西的时候,我也是排斥的。有些事儿,就是缘分吧,注定了它可以在我今生的食谱里占据一席之地。就像是有些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想我们互相之间可能是话都懒得多说半句,但如今却也在论坛里聊了十年,如是熟悉。青团不是什么日常食品,事实上这东西本来应该是专属于清明的食物,类似于月饼之于中秋。但后来贪吃的上海人民慢慢扩展它的食用节令,这款青绿色的食物,而今竟然有着代表整个春天的趋势。至少,清明前后的一两个月里,这东西都有得卖。




  在节令食品的日常化方面,好像上海人的确挺擅长的。如果说青团还只是从短短几天的清明专用,变成了寿命长达两个月的迎春食品;月饼和粽子就更离奇了,上海人在里面包上鲜肉,咸蛋黄什么的,然后一年四季都在卖和享用。当然了,也不能说只有上海人有如此大的脑洞,其实北方人把过年吃的饺子,不也是给变成了家里日常的一道主食?说白了,只要真正喜欢,吃货们总有借口,只看食欲,不看时候。想吃就吃,其实不需要理由。我几乎每周末都自己动手包饺子吃的,整个包饺子的过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幸福,因为总有一些熟悉的味道在身边萦绕。




  记得昆明有一种鲜花饼的,出差到那边时,特意去买了吃,结果自然是觉得名不副实。慕名而来,通常是会失望而归的,因为期望太高,也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些东西不经过日积月累的熏陶,你很难体会到它的好。而只要你耐下心来,真正用心去感受,那自然是一花一世界。几本经书,和尚们能够念一辈子。几样简单的早餐,很多人也能吃一辈子。好吧,其实生活中的不少细节,又何止是一辈子?那是几辈子的传承了。我现在陪儿子喝粥时的样子,想来跟当年大大陪我时的样子,神似。我看着儿子吃饺子的眼神,跟当年娘看着我吃饺子的眼神,想来也是神似吧。




  早上,在拥挤的地铁上,想起了当年春运时的火车。记得那年,有个女同学想去厕所而挤不过去,急得站在过道里哭。转眼,小二十年就已经过去。当年一起读书的同学们,我不知道,其实也没多少兴趣知道,大家都在哪里。只是,偶尔还是会好奇。好奇的事儿会有很多,比如当年一起挤地铁的人们,如今是否还会在同一趟地铁里?当年一起熬夜看球的人们,如今是否还在坚持下去?当年一起在网吧上网的人们,如今又换过多少个游戏?同一年结婚的人们,是否都还在一个家里?同一天同一个产房出生的孩子们,将来,又会在怎样的情境下相遇?多年以后,还有多少人知道,曾经有过一个叫搜狐的社区?




  每天吃过午饭,不论晴雨,只要没有急事儿,总会去雕塑公园兜一圈儿。绕着那几块绿色的草坪溜达,看完梅花看樱花。最近开得热闹的是郁金香,红色、黄色、粉色、白色,大片大片的。很多人围着拍照,那天就被一个倒退着给同伴拍照的阿姨,一屁股给撞了个正着。池塘里的小蝌蚪和小鱼儿往来穿梭,悠然闲适。边上的座椅上,有在打牌的老头老太太,带着花镜,全神贯注。公园里的自然博物馆,门前的小广场上,总有一群群的小学生列队,有时是红领巾,有时是绿领巾。一个个兴高采烈,但又不敢喧哗,小脸儿涨得通红。多年以后,多年以后,我不知道当下的幸福,我还能记得不少;好在,不管能记得多少,当下,总归是幸福的。中午吃的咸鸡味道一般,但是,那碗白菜烧大豆腐,挺好。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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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4-5-10 15:06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
意料之中,一路走好



  从一开始,我就确信,我会比社区长寿的,或许,也会比搜狐长寿。搜狐社区的关闭,在我人生所经历过的离别中,大概可以排到前十,甚至略重于一些熟人的过世。我是愿意给个白包的,只是,不知道该给谁,给搜狐公司吗?23日那天发生了两件大事儿,一是搜狐正式预告了社区的关闭日期,二是国足在长沙战胜了韩国,都让我有想哭的感觉。当然,并没有真哭。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叫境界。我其实并没有达到那境界,只是人老了,皮糙肉厚、冷漠麻木,很多感受,都不再那么强烈,类似于隔靴搔痒了。真相是,我就那么看着。



  很多老朋友都出现了,珍茜、玫瑰、茶人、禅人、英雄、小卒……好吧,说是很多,也不过是十来个。有些人,如果不是看到那个ID,我想我是想不起他们来的。所以与其说我还记得他们,不如说是还没能忘得彻底。我想,大概也很难彻底忘记吧。有人说人走过必然留下痕迹,那么,心动过呢?认识的时候,我还年轻,朝气蓬勃,血压还没现在这么高,体重也比现在要低。那时候我还在苦追我的初恋,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就正果。那时候,我还父母双全。十来年过去,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搜狐社区的关闭,比起来,不算什么。之所以还是有点儿感伤,或许,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坚强。



  鱼儿在QQ上给我留言,说是钓叟老哥来了,他还活着。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也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登陆社区。但我想,当时我是笑了。活着就好,只要人还在,再见,多数时候,也不过就是一句礼貌的结束语,而不是那个最奢侈的愿望。见于不见,都是无所谓的。或许有一天,我会在某个异乡的酒馆,跟你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起歌唱,唱的是跟你完全无关的歌词,而我,却会依稀记起你的模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那一瞬间的恍惚,眼睛一闭一睁,穿梭于现实和往事。星爷看着那个背影说:“他好像一条狗啊。”



  是啊,狗。人心惶惶,有丧家之犬的模样。下一站在哪儿?老夜和江蓝在组织和呐喊,议题是“救亡”。说实话,谈不上看好与否,但仍然为其所感动。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没心没肺,也不是谁都能可以享受别离的风情万种。对很多人来说,其实是需要一个缓冲,等着某种情绪慢慢平缓,等着某种情感慢慢消磨,等着新朋友的出现,等着新习惯的养成。祝福他们,希望看着新的家园浴火重生。想起了那个词,死去活来。说起来,我的性格在多数事儿都不够坚定,而是喜欢随波逐流。到了这个年纪之后,更是越发懒散了,近乎百无一用。



  周末的阳光够好,不正经的是风,不和煦,有戾气。我带着儿子在小区里玩耍,滑滑梯,踢球,赏花。玉兰花已经进入了尾声,虽然还是满树妖娆,却已经明显地后继乏力。花树的腰间牵着绳索,上面悬挂的蓝白色床单儿,正迎风飘荡。天天踩着铺满地面的花瓣儿和嫩绿的青草跑过去,一头扎进那不知道谁家的床单里,哈哈笑着把自己裹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把他揪出来,顺势在他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大口。草坪和花树的边上,立着一根锈蚀的指示杆儿,上面是一个蓝色标牌,写着白色的两个大字——“出口”。拿起手机,顺手拍了张照片儿,我喜欢这景色,有出尘景,有红尘意。



  岳母回家过了个周末,就匆匆返回了,她放心不下我俩带孩子。我包了白菜肉馅儿的饺子,煲了排骨冬瓜汤,叶子烧了啤酒鸭,家里还有岳母和叶子两人新包的青团儿。拍照,分享到家人的微信群里。堂弟在里面晒他刚出生的儿子,那是小家伙打哈欠的样子;表妹在里面给她们银行拉存款,腼腆的小姑娘,如今广告语也是一套一套滴;在阿根廷出差的表弟,则是在晒球场,那海报上有梅西。叶子新给我买了两件西装外套,说是让我从没挑一件儿,如果都不喜欢,那就都退回去。搁过去,我就让她退回去了。现在,我挑了一件儿,说的是:“这件明显比那件更合身,颜色也更……”                                                                                                                                                                                                                                                         

河蚌赌徒2017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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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4-5-10 15:06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高考,只是一小段


夏天了,却也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尤其是早餐和晚上,那风吹着,还是有点儿凉。然后想起来,哦,才不过是初夏而已。当然,这是说老实待着,不能动。否则尽管只穿个薄薄的短袖衬衣,里面一件小背心,活动一番之后,发根儿后背也都能感觉到汗水从无到有的涌动。哪怕是下班回家后,已经是六点半了,陪孩子玩一会儿,也同样会出汗。我是一定要穿背心的,哪怕穿T恤衫,也习惯在里面搭个背心。因为能出汗,倘不如此,汗水很容易湿透衣服,届时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难看不说,也不舒服。年轻那会儿不这么穿,主要是觉得难看;现在,则主要是因为不舒服。


不知不觉就老了,看着网上一年一度火热的高考话题,想起我的高考已经是18年前的事儿了。而无论是当初还是18年后的今天,我都算不上是好汉,在家里家外都算不上。高考前,我是憧憬着进清华北大的,多年后,我倒是没少进那些国内顶尖高校,没少接触长江学者和博导,当然,是去卖东西。我不知道,现在的我算不算是个生意人,应该不算吧,我们更多被人称为打工仔、上班族,虽然我们也做生意,但那生意并不是我们的。主人翁精神这事儿,国家和企业都曾一度提倡过,而今,说得人少了。主人这个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听到,首先想到的,是女仆装——好吧,我恨日本人,影响了我的素质。


长江在杂谈素质教育,对素质教育,我是支持的。可问题在于,在谈素质教育之前,国家或者说政府首先要厘清,到底想要怎样素质的国民。然后,确认其中哪些素质或者素质的哪些部分,是学校需要也可以负责培养的,再据此制定考核标准。我是倾向于,国家主要的教育资源,还是该集中于培养国民面对将来过日子中大概率会遇到的各种实际问题。很多知识,将来只对百分之一甚至还不到的人才有用,却让多数人为之付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投资回报的比例,显然是有问题的,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一个普通人过日子会遇到哪些问题呢?需要哪些素质和技能呢?学校跟社会严重脱节,不考虑实用,这显然是顶层设计的问题,而不是基层教育工作者和家长能改变的。


家长也是人在屋檐下,多数人其实都没啥本事,自己都是在社会上随波逐流,活得也谈不上幸福那种,却被迫扮演孩子人生导师的角色。有些人演着演着就入戏了,真以为自己可以胜天半子,眼看着自己的天衣无缝的布局,因为孩子的执行不力而变成四处漏风的筛子,对孩子那是妥妥地恨铁不成钢。熊孩子,已经跟猪队友一样,并列两大坑货了。其实,还是那句话,在孩子的未来这事儿上,家长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毁了孩子不难,要让孩子成功和幸福嘛,家长还真包办不了。不要说你就一平头百姓了,古代的皇帝都做不到确保自己的孩子幸福。在人生这盘大棋局面前,我们最好还是谦卑点,承认自己就是一臭棋篓子,然后做好多手准备吧。心态平和些,期望低一些,孤注一掷这事儿,少干。


我们的孩子将来是个普通百姓,是个所谓的庸人,这是妥妥的大概率事件儿。不出意外,他会跟我们一样,撒谎、贪婪、浮躁、好吃懒做的毛病都不会少。所以,对孩子的某些“错误”,我是主张没必要严惩的。比如很多家长因为孩子撒谎而痛下狠手,可不撒谎是什么?是多数人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儿,你逼一个孩子,好意思吗?而且,如果他真成了一个不撒谎的人,你可能就是害了他,不要说在中国没法混,去美国也没法混的。诚实是优秀的品质,我们一直对别人这么说,但骗骗别人家孩子就好了,自己的孩子,那可是自己的。你想想,其他孩子的那些父母,也就是你身边这些人的德行,你指望他们家的孩子长大后多正直?你得给你家孩子留条活路不是?教会他如何修衣架,如何烧他自己最喜欢吃的那俩菜,别指望将来的老婆和老公会烧给他吃。


早上,一家人带着天天去看病。儿科医院照旧是人山人海,医院里总是不缺人,但是没几个人以自己没去医院而感到满足。说白了,人就是贪得无厌。你看看那些带孩子看病的父母,一个个貌似都相信,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其他事儿无所谓了。但孩子只要一好了,嗯,新的目标就来了。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孩子过得舒坦。当然,理由是很正当的,你想将来舒坦吗?那你现在就别舒坦。如果孩子说,我就想现在舒坦,嗯,那结果还是,休想!当然了,我这套理论,不敢跟叶子讲,否则,我也就别想舒坦了。医生怀疑天天是过敏性咳嗽,抽血化验室抽脖子那里,一个护士,我还有岳母,三个人按着他,哭声震天。他跟我好,一疼了就喊爸爸,我在边上眼泪都下来了。


忙活完,我抱着一刻都不想在医院的孩子先走到大门口,叶子和岳母去拿药,还有就是开发票。路上我絮叨着跟孩子说了很多,也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等叶子她们出来,我把她们送上出租车,哄着让她带岳母和孩子去那家酒店搓一顿,跟她说:“公司能报。”这四个字有巨大魔力,总能让叶子吃得很开心,其实,几百块钱而已,我们也吃得起。当然,我并不是瞧不起叶子,事实上,我很理解她。送走她们,我坐上公交车,在一个地铁口下来,买了三个包子,两个肉馅儿的,一个酸豆角的,算是午餐。中午能吃肉包子,在我小时候,那是很幸福的事情,我在上课的就会盼着回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肉包子当午餐,那都几乎是提不上台面的事儿了。当然,路边的肉包子,的确不如娘包的好吃,不过,我吃得还是挺香……

河蚌赌徒2017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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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4-5-10 15:05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何:半个咸鸡蛋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论语》这话凡是读过书的人,大致都有所耳闻,当然,男人和女人对此的感受不同。我是个男人,并且自认不是小人,那么听到这话,自然是开心的。“拔高自己,贬低别人”,这种事儿我做起来会非常谨慎,毕竟很败人品,但是如果这不是由我来做呢?边上来一个人,吹捧我,贬低别人,那么,总归还是允许我小小的开心一下,虽然这开心严格来说,也算是幸灾乐祸。更何况,这次做这事儿的,还是孔圣人。我幸灾乐祸起来,自然也就格外的没有负担。好吧,孔圣人说的话很多,我并不是每句都赞成。我之所以此时推崇他,只是因为,现在我们立场一致,或者说,利用而已。多数的引用,都无非是利用。

  要想利用成功,就少不得伪装一番。比如,如果你先声明,你引用的那人跟你并不熟,且他的话你也并不全认可,那你再引用他的话时,能够借到的力量就少了很多。所以,多数人不会如此声明,即便不伪装成自己是其虔诚信徒或知己,至少也会在这个关键问题上采取模糊态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其实经不起推敲。那是否所有的引用者都是为了借力原作者的名望和威信?一般来说,是的。当然,也有完全只是想要那引用的内容,而不想牵扯原作者的,但这就不是引用了,它有另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剽窃。这里就不多说了,那是另外一个行当,隔行如隔山。当然,共性是有的,都是利用,只是利用的方向不同。也是,没好处的事儿,谁愿意干呢。

  有人可能已经忍不住了,咸鸭蛋呢?你这标题党!好吧,我其实挺开心于这一场景的想象,当然,这并不厚道。但没办法,这世界上多数惹人发笑的场景,其实都是有某些人或动物倒了霉,当然了,倒霉的不能是自己或自己的亲人,否则怕是笑不出来的。人的幸福感,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比较的,诚然,很多时候,所比较的对象并不明显,甚至并没有真实存在,而仅仅是某种没有发生的可能。比如,我们会为一家人健健康康而感到幸福,这个貌似是没有比较的吧?如果大家都相信晚清时,换个人当政还不如慈禧,那么,慈禧就是最英明的领导。那么,换个人真比她好吗?好吧,很多人是如此相信的,虽然谁也无法去证明。而虽然无法证明,却并不影响大家可以继续这么认为,然后开骂或者开嘲讽。

  一不小心就说到这儿了,好吧,我也不好说我不是故意的,虽然,这是事实,但很多人可能并不会相信。我唯一故意的是,我并没有刻意去阻止自己思维的方向。那么,现在转回去谈女子和小人,是否已经来不及?对于已经离开的读者,我想说声抱歉,虽然我其实很高兴你们的离开,但毕竟没给你们带来高兴的体验。其实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不是女子和小人,但我也一样“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或许,每个人都这德行吧,嗯,我是猜的。比如我一直渴望我岳母把我当亲儿子那样对待,以弥补我缺失的母爱,但当我岳母真把我当亲儿子对待,像说亲儿子那样直白地说我时,我心里却又是不开心的,觉得,你就不能客气点儿?那个尺度的拿捏,显然并不容易。当然,也不难,让我占便宜,我想来就舒服了。

  有个虽然遗憾,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母亲已经走了,再也不会有了。哪怕我心里渴望,但其实我无法容忍别人像母亲那样对我。娘说我两句,甚至拿着鸡毛掸子撵地我满村子跑,我心里也不会难受,更不会记恨。但别人,哪怕是岳母也不行。就如她可以做到把我当亲儿子一样批评,但当我像儿子顶撞母亲那样顶撞她时,她其实也是无法做到对亲儿子那样心无芥蒂的。先天的血缘关系,加之从懵懂时期开始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终于是无可替代。就如我对天天的爱,可能比对这世界上其他人都加起来还要多。好吧,听起来很牛,但这其实也并没多大实际用处。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如此,但真正过得开心快乐的人家,又有多少呢?我们会把这当成应得的,然后继续痛苦于其他没得到的,比如,你竟然不会修衣架?

  好吧,顺手又给了叶子一枪,她在我的文章里躺枪很多次了。倒不是对她多么不满,套用郭德纲的话说,我不写她写谁呢?我要是写别人老婆,那以后更不太平了。虽然我跟别人老婆接触不多,但是我仍然固执的认为,多数人的老婆,这方面都差不多。老公呢?也是。当然了,奇葩也有,电视节目上的有些人,就总能让我目瞪口呆,做人还可以这样?比起来,叶子就好得多,她还会做咸鸡蛋。这次做好的咸鸡蛋,就剩最后一个了。昨天天早上,我把它切开,自己吃了半个,然后跟同样爱吃这口的岳母说:“另外半个给你放冰箱里了,你过会吃早饭时吃吧。”正在给孩子喂饭的老人答应着,我就出门上班去了。今天早上吃早餐时,我却又在冰箱里发现了那半个咸鸡蛋。好吧,老人终于没舍得吃,给我留着呢。我知道,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是亲母子那种关系了,但是,我仍然觉得,喊她妈妈,也挺顺心的。

河蚌赌徒2017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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