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传说.】老大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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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霸气总是侧漏,但老大的悲喜绝不可以外露,所以,老大定制了墨镜。
墨镜有远程监控全息投影功能,无论红狐成员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切尽在掌握,老大说着,将手指快速合拢,攥紧拳头,目光中充满凛然不可侵犯的刚毅。待手指伸开时,掌心便多了一摊血迹,再灵活的蚊子,也逃不出老大的掌心。
深山密林,别有洞天。
老大将蚊子的尸体丢出洞外,抬头看天,云雾缥缈。再看洞口,光秃秃的没有一个字,似乎少了些仙家意境,便想写上盘丝洞三个字。伸出手指蘸着蚊子血,唰唰唰写完,定睛看去,却是两行字: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阳光从树荫间隙照下,给血红的字迹增添几分金色,恰似红狐皮毛的光芒,老大心中突然生出想念。
老大想念三个人,老五老六老七。老大已找到他们,只是他们临时有事无法一同前来。老大默默等待,等待团聚那一刻,待那时,必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老大想好了,聚餐时一定坐小孩那一桌。
老大又想念两个人,老三和老四,小糖和小云,老大人在天涯,心在狐家。孤傲的内心深处,依然在最柔软的角落里藏着两个小妹妹。老大说,这叫铁骨柔情,老大又说,这叫侠骨丹心,老大还说,多情未必真豪杰。鲁迅听了老大的话,不理他,默默点上一支烟。
老大也不跟鲁迅说话,她要回洞中。
洞中没有沙发。曾经,三妹最会抢沙发,一个凌波微步,便轻盈地站在了沙发上,高跟鞋把沙发踩破一个又一个洞,为此老大学会了缝缝补补。后来,三妹外出,四妹也学会了抢沙发,用的是从哪吒那里抢来的风火轮,为此托塔天王没少警告老大,老大只得赔礼道歉。老大并不怕李靖,别说李靖,长孙无忌,侯君集,就是李世民来,老大都不怕,老大只是不想惹麻烦。可若有谁敢找四妹和三妹的麻烦,老大的暴脾气就上来了,必定会从腰间抽出打神鞭,咔嚓一声,打神鞭断了,老大很生气,发誓再也不去拼多多买东西。
没有沙发,老大就坐在石凳上看电视,没有电视难不倒老大,她有墨镜。
墨镜戴上,便看到了小糖,看到了小云。草原上的风吹动她们的长裙,吹得她们泪珠滚落。她们怎么哭了?这俩孩子,老大一天不在家,她们就哭成这样。老大生气,气着气着,又生出了欣慰。多好的妹妹啊,一天看不到老大就想念,这不,想念到哭了吧。墨镜的投影在继续,有声音在说话:“老大,你快回来吧。”果然,是在思念我,老大看一眼,欣慰便多了一层,老大便将欣慰一层一层地叠起来,很快,就把洞门给堵上了。
老大还想再看两位妹妹,她是永远看不够的,可墨镜的投影却在变幻。眼前出现一头狼,一头狐狸,是两只吗?老大扶正墨镜,是一只,身子是狐狸,头却是狼。老大笑了,这是cosplay, 老大玩剩下的,老大也曾经扮过齐天大圣,吓得正在电路施工的工人,双手将电线杆奉送给老大,口中还说:“大圣饶命啊,这是你的金箍棒,请拿好。”老大并不伸手去接,她不傻,老大不是单手拿不住电线杆,即使双手她也拿不稳啊。
老大不想看狐狸,也不想看狼,她又切换画面。仍然看到了两位妹妹,她们在风中对着老大说话:“老大啊,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这是我们新结交的二哥,他也是一只修行中的狐狸,只是修行不够,暂时无法化身人形,老大,等你回来啊。”
老大笑着叹气:“哎,又给老大添麻烦!”笑过,老大切回画面,两位妹妹的要求,老大不能不答应,谁叫咱是人家的老大呢?老大突然又不想做老大了。
画面中,那只狐狸依然站在风中抬头看天。天上没有下雨,也没下肉包子,他为何还要傻傻等待?老大不解。天上的白云不回答老大,悠然自漂浮。他在看云,老大似乎懂了,那有什么好看的?山里的云太多了,想要多少,尽管开火车来拉。老大大方,她不稀罕白云,因为那云本就不是她的。可是那只狐狸不是老大,他依然在看云,也许他以为那片云是他的。老大摇头,嘿嘿地笑。
笑声突然停住,老大看到狐狸头顶的天空飞来一只鹰。
鹰的身影划破长空,阳光从云层缝隙中倾泻而下,为这翱翔的身姿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闪耀着不屈与骄傲的光芒。它的双翼宽广有力,挥动间搅动风云,带动起周围的气流,形成一圈圈壮观的漩涡。
雄鹰的眼神锐利如刀,穿透云层,直视狐狸,那是它的猎物。它的翅膀收拢,俯冲而下,势如离弦之箭。那只孤独的狐狸,似乎并未发现危险到来,依然在痴痴地看那片云。
雄鹰猎狐,这本身草原上最常见的弱肉强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这次,老大不能坐视不管,两位妹妹已经将这狐狸当作了家人,那他也就是自己的二弟了。
老大在此,那鹰休得猖狂,请收回利爪,变回温柔的模样。
那鹰却也听话,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化身一位长发美女。
老大口中默念:“那鹰,给二弟唱歌。”
于是,那鹰真的唱了起来。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老大说:“不好听,太伤悲,换。”
音画切换,那鹰化作的美女继续唱:“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老大说:“净瞎说,你是被狐狸征服的吗?你是被我征服的,若不是我,你早把他吃了。”
那鹰一口气唱了许多首,老大记不住,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山不转那水在转,水不转那云在转。”老大不喜欢,转得头晕。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季节?”老大冷笑,你不能分别,我可以啊,咱有墨镜,老大说着,又扶了一下墨镜。
老大不想听了,美女唱歌有啥好听的,不如让美女教老二唱歌。老大念头一起,那美女果然正在教狐狸唱歌。
狐狸昂首长啸:“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老大,别再四处漂泊。”
老大听了,摘下墨镜擦眼角,老大是不会流泪的,只是这山洞里湿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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