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子谓子贡曰:“女[汝]与回也,孰愈[逾]?”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汝]‘弗如’也!
这是一次师生闲聊。子贡和颜回都是自己门生,孔子应该了然于心,可此时却问子贡“孰逾”,让他自己说说谁更胜一筹。这令人奇怪,但子贡不奇怪。他入孔门之前已是成功商人,自视甚高,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拜服孔子。也许正是有这个渊源,孔子才故意搬出第一弟子颜回考问子贡。子贡何等冰雪聪明,回答说“赐也何敢望回”,我哪敢望颜回项背啊? 望,有高山仰止的味道。这一词用得绝妙,将谦逊表达得很到位。然后给出理由说,颜回他听到一可以推知到十,我听到一只能推知到二。 孔子问,不如啊?不等回答又道,我赞许你的“不如”啊! 这表面上赞同子贡不如颜渊,实质是赞赏子贡自叹不如的谦逊态度。不得不说,孔子问得其所,子贡答得其所,师徒两人可谓知己知彼。见字如见人,我能够想象得到,孔子幽了子贡一默,是如何笑眯眯地望着子贡。 清人李颙《四书反身录》对子贡只拿闻见来比较有看法,认为“抑末矣”。看来李颙他未懂孔门。在孔门最重要的不是才能孰高孰低,而是德行孰高孰低。在孔门只会以己之短比较人家之长,决不会以己之长比较人家之短。如果孔子问颜回,相信颜回也会说,“回也何敢望赐”,然后如何云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