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
“野水斜桥又一时,愁心空诉故鸥知。”开头写路途所见及心情哀愁。“又一时”,可知置村行此并非自今日始。光第在世之时,他是来过此处的。如今光第下世,疆村又访其故宅,自然哀愁系心。“野水斜桥”,其景依旧;物是人非,心境迥异从前。往日的裴村别业定然是“群鸥日日来”,如今主人已殁,鸥来如故,彊村的满怀哀愁只能说给“故鸥”听了。但是,打眼的,“空诉”,下笔极沉痛,有“弦断有谁听”之趣。
“凄迷南郭垂鞭过,清苦西峰侧帽窥。”表象为动态描写,内涵是心境刻画。“凄迷”与“清苦”,不释自明。“垂鞭”写坐马似知人意,过裴村别业,束步缓行,而主人却不忍着鞭。“侧帽”,多用以描写装束洒脱,而此处则表明疆村哀愁填膺,无心正冠。从韵脚上的“窥”字,还可以想见光第罹难后其宅或有大兵监护的情形。
“新雪涕,旧弦诗,惜惜门馆蝶来稀。”新与旧对举,前者自表哀痛;后者追忆故交,于中可见光第在世时抚弦吟诗的形象,还可推知,彼时僵村定在一旁。“情惜”句写光第“门前冷落鞍与稀”的情景。想当初,裴村别业门外流水,门内鲜花。如今主人遇害,流水依旧而花无人管以至凋零,故有“蝶来稀”之笔。其悼念的悲情渗在字缝里头。
煞尾向光第致以深沉的悼忱:“红萸白菊浑无恙,只是风前有所思。”“红萸白菊”遥唤题序中的“九日”,而“浑无恙”大有物犹如此,人何以堪之慨。最后头的“有所思”,前边已说得甚透,何须赘言。
全词写得情景融谐,愁浓语淡,含蓄委婉,蕴藉深沉。陈三立说疆村词“沉抑绵邈,莫可端倪”《墓志铭》,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