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劲草
如果有天,在路上遇见风雨中疾奔的人
不要奇怪,也不要用手掩住嘴巴
既然掩饰不了眼眸的惊讶,也要对嘴巴要喊出阿门的欲望
宽容,在雨伞下的你们只有在路的上面才会认真捡拾到
但记住了,雨伞下的你们:
这是一条别人修建的路,你所有收获都不过是遥远的远方在施舍。
而我,却无需要,我只要我的荒原还存在
在风雨中我是一棵秋天的草,只要荒原还存在
我的灵魂就能从劲风中唱歌,这歌声嘹亮,如交响的号角,但
只要荒原还存在,它必定能指挥向下的雨
它带着我的意志在荒原上奔跑,它无须畏惧季节,
只要荒原还存在,它就是一匹无缰的野 马,四蹄在风雨中重重落下
噢,不要奇怪,如果你以为见到的不是一个会疾奔的国度
那么它才是怪事。所以你们不要用手掩饰悚惧的嘴巴
但只要荒原还存在,你们就会与时间一同
会烧一把火,将火烧成粘稠的沙漏
你们总是这样子,面对四只矗立在荒原上的界碑
总是会故技重施——用嫉妒,恨,欲,狂
来烧着荒原上的野马,风中的劲草
在这个荒原上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四只界碑
在这个荒原上什么都可以没有,除了
春天,是的,春天
我不会赞美你,荒原也不会赞美
春天,你本就是属于风雨的,属于这个时代的荒原的
所以风中的劲草虽然不会赞美你,它啊,
它会如同爱惜野马的蹄足般爱你
但是它最爱的是秋天
它想要黎明前朝霞漫天的红色的光
它想要那种火光,那种与太阳同源的毁灭
荒原还存在着,一种沉默
它虽然渺小,那是因为它有太多的同类
——沉默
但只要有太阳般的坚定,只要有太阳
它的那种沉默,都会跟着秋天,
烧着太阳的火,那时它与很多的沉默
升起火苗,太阳的火苗
——来自于太阳的内心
天水围城随笔二〇一〇年四月十五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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