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0-8-11 09:14 编辑
青城山下逍遥翁
文/文君
闲来无事,溜达在天府论坛锦江风吟版面,一客人要我写一幅画评,并将图文一并发上去。说实在的,本人根本没有任何艺术细胞,对绘画艺术绝对是个门外汉,即便师傅一而再再而三叫我读画写评,可我是能躲就躲。躲过了初一还想躲过十五。现在好了,客人有令,那可不得不从。
师傅顺手丢来一幅画,展开一看,顿时就傻了眼。这是山西著名画家张翔洲先生的画卷。画卷里一白发鹤颜的老头正面对棋盘沉思,身后一童子怀揣双手,守着红泥小火炉发呆。地上丢着一把蒲扇,此时炉火正旺,壶里的水发出阵阵嘶鸣,腾起一大股水雾,飘飘袅袅。旁边几枝残缺的芭蕉叶斜斜地垂下,远处一片空茫。
这一幅简单勾勒出的画面,用笔简洁,大片留白,画中人物神态生动,取意如诗如幻,亦古亦今,仿若神仙降临,又似身边某位老人安详于画中。
看着眼前的画,真不知道应该怎样解读。两眼死死地盯住画面,似乎想等画中人自己开口。恍然间,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日有意抱琴来”。莫非这画中师徒亦或祖孙俩,一大早起来,摆好棋谱煮好茶,就是在等待那不曾约定也未曾相邀的友人前来?
起的似乎早了点,那宿醉仍未全消,感觉有些凉意,就拢了手,时间一长陷入了假寐,任由壶中的茶水欢快地吹鸣,而旁边的几株芭蕉犹如一群林妖正伸头探望……
一想到林妖,心思闪回到两年前的一个秋天,朋友周讯相约一起返回他在青城后山的家。家里住着年过六旬的父母和三岁的小女坤坤。当我们车刚到山脚下,一邻居就过来告诉我们,周伯母赶场去了,周伯伯带着坤坤在家。老人家懂点医术,村里人有个头痛脑热的大多喜欢上他家取点常用药,老人就少于离家。
当一行穿过弯弯曲曲的泥泞机耕道抵达小院时,天空已飘起细雨。周讯家的院子坐落在一片竹林里,门外三两株芭蕉在雨里显的异常青翠,看的甚是喜欢,就问周讯为何不种在院子里,多美的植物啊。周讯说,乡里传说芭蕉树若沾了女人的经血就会成精,常依附人身作祟,所以乡里人几乎都种在院子外,远离人气。听他那样一说,一时间对那芭蕉更充满了好奇,以至后来无论在哪看见芭蕉树,都会联想到林妖或者灵异的故事。
推开院门,一清瘦的老翁正坐在一把竹制的躺椅里看书,三岁的小囡斜坐在草荷团上竟自玩耍。看见我们进来便起身躲在老人身后,双手紧紧抓住爷爷的裤腿,小脑袋从一边伸出来,大眼睛怯怯地望着我们。朋友的老婆叫着幺女奔过去时,孩子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这是一座简朴的农家小院,光滑的黄泥地面因潮湿生出些许青苔,院里除了几株李子树和橙子树,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兰草花盆,虽说不是花期,就那一份青翠也煞是惹人喜爱。家里没大孩子,熟透了的李子被雨点一打,滚的满地都是。看眼前情景,一时间仿若走进了世外桃园。
颇感稀罕的是院子的一角,有块光滑的青石板,四周各有一块小石墩,朋友说小时候常在那石板上下五子棋,做作业。一时间兴起,就和朋友老婆坐下玩了起来,下过围棋、军棋,象棋,对这五颗石子的规则却总不得要领。看那小丫头已试着接近我们了,也就作了罢。
周伯伯忙着为我们烧火煮茶,我在一旁打量着这个拒绝搬进城里与儿子同住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并没有让他显示出苍老,反让人觉得他在这青城山下常年被仙风道气熏染,已经沾染上了一股子仙气。
朋友结婚那年接了双老进城同住,不到一月,老人家就开始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送医院检查又没啥毛病,但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问起老人,说是想回乡里去了。回家第二天就精精神神跑地里折腾去。问他,说是家里空气好,没那么多的车声喇叭声,没那么多的人挤人,出气顺畅了,人自然就好了。
还记得朋友常说,周伯伯一进城就对自来水持有拒绝心理,一喝这水就闹肚子,可奇怪的是,在乡下即便生喝山里的泉水也不曾听说有什么不对。不过说真的,那青城山中流淌出来的泉水不光清冽甘甜,还特别养人。村子里就有好多白岁老人,赶场天,总会碰见三五个白发鹤颜老人悠闲的坐在山道亭子边,或者是路边石块上吧嗒着旱烟,那情景真让人疑惑是去了仙乡圣地。
离家不远的神仙洞,传说中,仙人们可是常来常往,我真就怀疑老人什么时候就与那些来去的神仙擦肩而过过,要不,周伯伯怎么也有那么一股子仙气呢?
再说这周伯伯也没学过什么医术,家传一些小单方,谁家有个头痛脑热的,随便给扯上一把草药,一两碗下去,蒙头一觉醒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了,乡里好多人几十岁了都没进过医院。我很怀疑是那些神仙暗地里传授过长寿健康的秘诀。
你说吧,生活在这样一个幽雅清静,远离尘世,自给自足而又逍遥快活的地方,谁愿意离开啊,我想,这也就是周伯伯不愿进城的原因吧。
话再说回来,当我看见张翔洲老师这一幅画时,第一感觉就是画家肯定去过青城山。要不,你看那童子、青石棋盘、芭蕉树、红泥小火炉,无不是这农家日常生活的画面和侧影喃。由此,我每读一遍画意,便又回到那农家一次。似乎又远离了尘世,远离了嘈杂,回归到最原始古朴的生活环境里去了一样。我知道自己没有慧根,定与仙人无缘,遐想中,就宁愿住在那小院里,即便是遇见那芭蕉精,或者遇见一介文弱书生或者仙人道长啥的,说不准又会遭遇出另一种传奇,那该多刺激多开心啊?
呵呵,打住,到这里,就到这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