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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哭天的龙三爷 [复制链接]

秋江

主楼

发表于 2010-5-6 11: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淡淡一片云于 2010-5-6 15:01 编辑

醉酒哭天的龙三爷

文／秋江

三十三岁的龙三爷真成了个“老和尚”了。前段时间刚刚开业，没有走上正轨，忙的人四脚不沾地，一门心思都扑在生意上，倒没有时间想风花雪月。如今好了，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龙三爷把营业时间延长到了午夜，晚上八点以后，吃面的人少了，面庄新增了煮花生、五香豆干、盐蛋皮蛋和山城高度数的“老白干”。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喜欢到这来浇浇心里的块垒，吐吐胸中郁闷。不经意间竟成了龙三爷经济的新的增长点。
每天店门一开，龙三爷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着那一对姐妹花脸带笑容，接待顾客，像风车一样在店堂里打圈圈。才进城半年，两姐妹竟少了许多刚来时的土气，圆圆的小脸居然泛起了醉人的红晕，头发也打整成了新近流行的运动式，高身材，小蛮腰，牛仔裤把小屁股包得严严实实，可怜活了三十多年只拉过几次赵漫云手的龙三爷一看到这些心中就一阵燥动，特别是当她们正对着收银台弯腰清理餐桌时，透过领口能窥到两分春光，更是让龙三爷身体的反应异常。
她妈的，都是伙食吃好了的过。龙三爷想。

随着日渐鼓起来的口袋，龙三爷心中的死灰又开始复燃。从赵漫云一门心思的帮他开店，他感觉到赵漫云对他的好。随着经济地位的改变，他好像又看到了越来越近的地平线。不错，他缺的是文化。但他不缺钱，而且会越来越多。可文化能饱肚子？文化能当衣穿？你赵漫云不是大学的老师吗？她那点工资，不是还不如店里那两个屁股圆圆的姐妹花吗？
一有空闲，龙三爷就穿着黑西装，打着红领带，一双“科而士”皮鞋擦的照得见人影子去看望赵漫云，大模大样的在校园里穿行，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畏首畏脚的感觉。
每次去看望赵漫云之前，龙三爷都为自己打足了气：今天，一定要同她月亮坝耍关刀——明砍。跟她说：他欢喜她，要她嫁给他，当他的婆娘。只是从来没拿定主意，是一进门就这样站着同她说呢还是先拉着她的手，再用点力把她拉进怀里，一边亲嘴一边说？
每每一见到赵漫云，龙三爷的勇气全化成了乌有，所能说的就像给领导汇报工作一样说说店里的情况。没说几句汗水就下来了，还觉得那领带紧得让他透不过气来。哪还有胆子和力气去拉她，抱她，亲她。灰溜溜回来的路上，他恨自己不争气，又再次下定决心，下次说，哪怕天上落刀也要说！
还没等到龙三爷拿出最后的决心，却等来了赵漫云国庆结婚的请柬。如五雷轰顶，从此饭不香，梦不甜，连着两天都多补了钱给人家，连那对姐妹花都看出了苗头，说这两天龙老板的魂丢了。
龙三爷强打精神给赵漫云通了电话，说要给她的新房添个摆设。赵漫云说，“巴人面庄”才刚刚起步，面庄同你本人的档次都有待提升，用钱的地方还多，我们的情谊非比一般，你人来参加就是最好的礼物。
龙三爷没听赵漫云的，他托朋友开后门为她准备了一台二十九寸的“东芝”。

婚礼上，龙三爷看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新郎。听介绍此人是位才子，读大学时就被打成了右派，在农村改造了好多年，拨乱返正后方得回校执教，婚后将赴美留学。看着如柳迎风的赵漫云，他觉得就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为赵漫云痛心，也为自己心痛。
龙三爷被安排在赵漫云亲友那一桌，可同桌的亲友他是一个也不认识，亲友们得知他是赵漫云最好的朋友，都左一杯右一杯的向龙三爷敬酒，龙三爷是来者不拒，没多一会就高了。
如果说理智是堤防，那龙三爷的堤防就很脆弱，如果说情感是浪花，那龙三爷胸中奔流的就是狂涛，眼看着一波高过一波，脆弱的大堤要失守了，他真想冲上去，拉着赵漫云那秀丽小巧的手诉说这些年的思念，真想冲她大喊一声：别嫁给这炖不烂煮不熟的老头，你是我的！
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醒，龙三爷悄悄地退出了婚礼现场。
龙三爷心里不痛快，东倒西歪地在街上穿行，四车道的路居然不够他走，大小汽车见他走来都让他三分。
他心里有强烈向人倾吐的欲望，走到了向他供应切面的老板邓大河的楼下，生意上的来往使他们成了朋友。
邓大河见他这付样子，问他有啥事？
龙三爷说：喝酒，找你喝酒。
邓大河说：改天吧，今天你都喝得左脚打右脚了。
龙三爷说：不行！今天非喝不可！你是不是我的朋友，是朋友，你就把酒拿出来，我没有醉，醉了我还找得到你屋？还认得到你就是邓大河？每天卖我两百斤水面的邓大河？你娃那两口，不是吹，我捂到半边嘴巴都喝得赢你，拿出来，喊你娃快点拿出来！
端起酒杯泪水就流了出来，龙三爷把怎样认识赵漫云到怎么交往，怎么拉了她的手一五一十地吐给邓大河听，末了，痛哭失声地说：好女人哟，今晚伴着她的怎么就不是我呢！
离过两次婚的邓大河说：除了说明你脑壳头全是装的红苕，还有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的机会，是老子，早就把她办了。

从邓大河家出来，龙三爷狠狠地在心里说：这辈子，老子一定要把她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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